二十、一條菜花蛇(1)
期中考結束了,緊繃的神經終於有機會鬆弛下來,整個校園都瀰漫著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氛圍。周日的上午,陽光慷慨地傾灑而下,天空像是被水洗過一般湛藍澄澈,幾縷薄如蟬翼的白雲悠悠地飄蕩著,為這美好的天氣增添了幾分愜意。
劉笑、老搞、付林、方敏幾人慵懶地窩在宿舍里,無所事事地閒聊著,那些漫無邊際的話題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在空氣中隨意地飄蕩。阿康則是個勤勞的例外,他正認真地打掃著宿舍衛生,手中的掃帚有節奏地清掃著地面,試圖讓有些雜亂的宿舍恢復整潔。看著舍友們那副百無聊賴的模樣,阿康忽然想起上次劉笑他們幾個去老灌塘撈蝦的歡樂時光,心中一動,便提議道:「要不咱去撈蝦吧,總比在這兒乾耗著強。」
恰在此時,錢多多和高峰從球場打球歸來,兩人的臉上還掛著運動後的紅暈,汗水浸濕了他們的衣衫。聽聞要去撈蝦,錢多多眼睛裡頓時閃爍起興奮的光芒,他興致勃勃地說道:「撈蝦有啥意思,要不咱去田裡掏小螃蟹吧,這陣子正是蟹肉肥厚的時候,我以前在老家可沒少幹這事兒。」他一邊說著,一邊眉飛色舞地比劃著名掏蟹的動作,仿佛那些肥美的小螃蟹已經在眼前活蹦亂跳了。
眾人一聽,原本有些倦怠的神情瞬間被點燃,紛紛來了興趣。劉笑一下子從床上坐直了身子,眼睛裡滿是期待:「那去哪裡掏啊?」高峰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自信滿滿地說:「我聽上幾屆的學長說陳官三社下面的水田裡有。」
「拿走吧,還躺著幹嘛!」劉笑像是被注入了一針興奮劑,立刻來了精神,毫不猶豫地招呼著大家。司迪也在一旁連聲催促:「走走走!」高峰卻不慌不忙地擺了擺手,笑著說:「慌什麼,等我們洗洗,剛打完球一身汗呢。」劉笑可等不及了,他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拉著高峰就往宿舍外走:「洗什麼洗,拿完螃蟹回來一樣得重新洗,走了!」付林、易言幾人見狀,也立馬從床上跳起來,大家七手八腳地收拾了一番,又到個別的宿舍叫上了馬村、白章,找了幾個塑料桶,便浩浩蕩蕩地朝著學校大門走去。一路上,大家歡聲笑語,對即將到來的掏蟹之旅充滿了無限的憧憬,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些肥美的小螃蟹在桶里張牙舞爪的模樣。
不一會兒,這一群興致勃勃的小伙子們便順利抵達了陳官三社下面的稻田區域。此時,田裡的稻穀已然收割完畢,水田裡的水在微風的輕撫下泛起層層漣漪,水波輕柔地蕩漾著,陽光灑落在水面上,折射出細碎的金色光芒,宛如無數顆靈動的小星星在歡快地跳躍嬉戲。
田埂上還留存著些許收割時遺落的稻稈,它們橫七豎八地散落著,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豐收的喜悅與忙碌後的疲憊。周圍的空氣里瀰漫著泥土特有的芬芳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水草香,絲絲縷縷地鑽進眾人的鼻腔,讓人真切地感受到田野的生機與寧靜。
劉笑他們站在田埂上,望著眼前這片充滿希望與未知的水田,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下手掏螃蟹。劉笑撓了撓頭,滿臉疑惑地問道:「錢多多,這哪裡有螃蟹啊?」
錢多多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自信與得意,一邊卷褲腿,一邊說道:「你們看我的。」隨後,便順著田埂大踏步地走了過去,每走一步,都故意用力跺腳,那「咚咚咚」的聲音在空曠的田野里迴蕩,驚起了幾隻停在田邊草葉上的小螞蚱。
忽然,就在一處田埂附近,幾個氣泡緩緩地冒了出來,像是水下隱藏著的小秘密迫不及待地想要浮出水面。錢多多眼睛一亮,立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信號,他毫不猶豫地走進水田,那泥水瞬間沒過了他的腳踝,他卻毫不在意,蹲下身子,全神貫注地觀察起來。不一會兒,他便發現田埂上有一個雞蛋大小的小洞,洞口周圍的泥土還帶著些許濕潤與新鮮,似乎在暗示著裡面的「居民」不久前才剛剛活動過。
錢多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手指微微顫抖著,帶著一絲緊張與期待,試探了幾下。那模樣就像是在與一個神秘的對手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緊接著,他猛地一下出手,速度快如閃電。剎那間,果真從那個小小的洞裡掏出了一隻小螃蟹。那隻小螃蟹在他的手中揮舞著兩隻鉗子,試圖進行最後的掙扎,可在錢多多有力的掌控下,它也只能徒勞無功。
錢多多得意地笑著,高高舉起手中的小螃蟹,向大家展示他的戰果。那笑容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燦爛,仿佛他手中握著的不是一隻小螃蟹,而是一件稀世珍寶。他清了清嗓子,開始給大家傳授他的掏蟹秘籍:「你們看,順著田埂跺腳,發現有氣泡,這就說明下面有洞。一般螃蟹洞啊,一半在水裡,一半露在外面。這時,咱們要伸手去戳幾下,螃蟹受驚就會往洞裡鑽。然後呢,得靜靜地等一下,它會重新回到洞口觀察情況,這時候可就是關鍵了,一定要猛的伸手抓住它。大家要記住,最後這一下,一定要快狠准,一次拿住,不然它重新鑽回洞裡可就不好抓了。」
眾人圍在錢多多身邊,眼睛緊緊盯著他手中的小螃蟹,聚精會神地聽著他的講解,不時地點點頭,心中對掏蟹的技巧有了初步的認識,也越發期待著自己能親手抓到那些狡猾的小螃蟹。
眾人見錢多多如此輕易便收穫了一隻小螃蟹,且將掏蟹技巧講解得頭頭是道,心中的熱情瞬間被點燃,就像被點燃的篝火一般熊熊燃燒起來。大家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與好奇,紛紛效仿錢多多,迅速地捲起褲腿。一時間,田埂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卷褲腿聲,伴隨著歡聲笑語,眾人一個接一個地踏入了水田之中。
劉笑首當其衝,他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水田中走去,泥水在他的腳下被攪得渾濁不堪,濺起的水花打濕了他的衣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興奮,仿佛即將開啟一場偉大的冒險之旅。老搞則顯得有些謹慎,他慢慢地挪動著腳步,一邊走一邊用手緊緊地提著褲腿,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倒在水田裡,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引得周圍的人忍俊不禁。
付林和易言兩人相互結伴,他們一邊走一邊小聲地交流著剛剛學到的掏蟹技巧,時不時地停下腳步,在田埂邊仔細地尋找著可能藏有螃蟹的洞穴。司迪則像個歡快的小鳥,在水田裡蹦蹦跳跳,他的笑聲在田野間迴蕩,感染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馬村最為大膽,他拉著方敏直接朝著遠處的田走去,那泥水已經快要沒過他的膝蓋,可他卻毫不在意,還大聲地呼喊著:「小螃蟹們,我來啦!」引得眾人紛紛側目。高峰和錢多多則分散開來,他們如同經驗豐富的獵人,在水田裡仔細地巡視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有螃蟹出沒的角落。
隨著眾人的加入,整個水田瞬間熱鬧起來,一場激烈的掏螃蟹大戰正式拉開了帷幕。
眾人剛踏入掏螃蟹的「戰場」時,由於缺乏經驗,著實鬧了不少笑話,也讓不少小螃蟹成功逃脫了「法網」。劉笑看到田埂邊一個螃蟹洞,興奮地伸手去掏,結果剛一碰到洞口,裡面的小螃蟹就以極快的速度橫著身子逃竄出來,它那敏捷的身姿在泥水中左拐右拐,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劉笑一臉懊惱地望著空空的洞口。
老搞更是小心翼翼,他發現一個疑似螃蟹洞後,猶猶豫豫地不敢伸手,只是用一根小樹枝在洞口輕輕撥弄了幾下。沒想到這反倒驚動了裡面的螃蟹,它猛地衝出來,揮舞著兩隻大鉗子,嚇得老搞「哇」地大叫一聲,差點一屁股坐到水田裡,引得周圍的人哄堂大笑。
然而,大家並沒有氣餒,在經歷了幾次失敗之後,逐漸開始摸索出一些小竅門。劉笑發現,在伸手進洞之前,先把洞口周圍的泥稍微清理一下,這樣能讓螃蟹的藏身之處暴露得更明顯,也減少了它逃脫的路線。付林則領悟到,等待螃蟹重新回到洞口時,不能過於著急伸手,要等它完全露出身子,確定好位置後再迅速出手,才能一擊即中。
隨著經驗的積累,眾人的戰果開始不斷擴大。易言興奮地從一個洞裡掏出一隻體型較大的螃蟹,那螃蟹在他手中拼命掙扎,鉗子在空中揮舞著,可還是無法掙脫易言的「魔掌」。司迪也不甘示弱,他在田邊的一處水草下發現了好幾隻小螃蟹聚集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將它們捧起,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就這樣,大家齊心協力,不多一會兒,塑料桶里就已經積攢了大半桶螃蟹。這些螃蟹在桶里爬來爬去,相互碰撞著,它們的鉗子和外殼碰撞發出的輕微聲響。
在這一片熱火朝天的抓蟹場景中,大家都沉浸在與小螃蟹鬥智鬥勇的樂趣里。突然,從方敏和馬村所在的那個方向傳來了一聲尖銳的驚呼:「蛇,這個洞裡有條蛇!」這聲音如同平靜湖面上投入的一顆巨石,瞬間打破了原有的和諧與熱鬧,也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哪裡哪裡?」劉笑的反應最為迅速,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喊了出來,眼神中閃爍著好奇與興奮的光芒。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朝著方敏的方向拔腿奔去,濺起的泥水在身後形成了一道道不規則的弧線。其他幾人也紛紛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所吸引,像是聽到了衝鋒號角的士兵,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朝著那個方向涌去,一時間,原本安靜的水田裡頓時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嘈雜的腳步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
高峰憑藉著自己人高腿長的優勢,在這場「奔赴蛇洞」的競賽中一馬當先。他幾個大步就跨越了大片水田,泥水在他的腳下飛濺而起,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前進的速度。眨眼間,他就率先趕到了方敏的身邊,氣喘吁吁地連聲問道:「蛇在哪裡?」
方敏的臉色略顯蒼白,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完全緩過神來。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指著田埂上的一個洞,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說道:「在裡邊,剛才我看這裡有個洞,伸手進去一摸,滑不溜秋,冷冰冰的,嚇我一跳!」他的眼神中依然殘留著恐懼的神色,仿佛那一瞬間冰冷滑膩的觸感還殘留在他的指尖,讓他心有餘悸。周圍的人聽到他的描述,好奇心愈發濃烈,但同時也不禁有些緊張起來,紛紛圍攏過來,眼睛緊緊盯著那個神秘的洞口,想要一探究竟,卻又不敢輕易靠近,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又充滿了期待。
錢多多膽子最大,只見他迅速在周圍尋覓了一番,找到一根粗細適中的棍子,然後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將棍子的一端緩緩伸進洞口,開始順著洞口一點一點地把泥土撬開。他一邊專注地操作著,一邊嘴裡還念念有詞地給大家解釋:「這季節蛇都冬眠了,很懶的,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的,而且,田裡大多是吃田鼠的菜花蛇,沒有毒性的。」他的聲音沉穩而鎮定,仿佛在給周圍略顯緊張的夥伴們吃下定心丸。
隨著他手中棍子的撬動,田埂的泥土如同一層層被揭開的神秘面紗,一點點地被翻開。突然,一段花色的皮紋映入眾人眼帘,那獨特的紋路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微的光澤,蛇的身子也隨之露出了一小段。這一發現讓大家既緊張又興奮,氣氛瞬間變得更加熱烈。馬村眼疾手快,連忙遞過一根更粗的竹竿,說道:「用這個。」
錢多多接過竹竿,順著蛇的身子把竹竿輕輕地挑了進去。受到刺激的蛇開始緩緩挪動著身軀,那緩慢而又略顯笨拙的動作讓人感覺它確實如同錢多多所說,還處於半冬眠的慵懶狀態。漸漸地,大約能看到十多公分的一段蛇身露了出來,可由於蛇身蜿蜒曲折,大家一時竟難以分辨蛇頭在哪邊。錢多多見狀,手上的動作加快了幾分,更加賣力地撬著泥土,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在他的努力下,不一會兒蛇便露出了一大段,這下終於可以分清哪邊是頭哪邊是尾了。
此時,錢多多放下竹竿,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他伸出手,穩穩地抓住蛇的尾巴,猛地一扯。然而,這條蛇的個頭似乎比想像中要大一些,這一下竟然沒有扯出來。「大家別靠太近!」馬村在一旁大聲指揮著,隨後又喊道:「用力再拉一下。」錢多多咬了咬牙,雙手更加用力地抓緊這條蛇的尾巴,再度發力。終於,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成功將蛇扯出了洞。
老搞看到蛇被抓,他的臉色有些發白,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縮,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想走卻又挪不動步子。他的雙手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衣角,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睛裡滿是驚恐與擔憂,時不時地閉上眼睛,嘴裡還念念有詞:「老天爺保佑,可千萬別出事啊。」似乎只要他閉上眼睛,危險就會自動消失不見。
馬村表現得較為冷靜和沉著,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專注而犀利,時刻關注著蛇的動靜以及錢多多的操作。他在一旁默默地遞工具,同時還不忘指揮著大家:「大家都別慌,保持距離,給多多騰出空間來。」說話間,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做好了隨時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就像一位經驗豐富的指揮官,在危險面前有條不紊地調度著一切。
只見這是一條大約有一米五長的菜花蛇,它那斑斕的花紋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蛇身大約有手電筒粗細。它在錢多多的手中扭動著,試圖掙脫,錢多多緊緊地抓住蛇尾巴,他的手臂肌肉緊繃,猛地用力將蛇掄起在空中劃著名圈甩了幾下。那蛇的身體在空中被甩得筆直,像是一條舞動的彩帶,它試圖掙扎反抗,可在強大的離心力作用下,漸漸沒了力氣,身體軟綿綿地垂了下來。此時的錢多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果敢與堅毅,他看準時機,迅速騰出一隻手,如同一道閃電般精準地抓住了這條蛇的七寸之處。那手法嫻熟而利落,仿佛是一位經驗老到的獵手在制服自己的獵物。
周圍的眾人看到這精彩的一幕,頓時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劉笑興奮得滿臉通紅,他高高地舉起手臂,大聲喊道:「今晚可以改善生活,吃蛇羹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喜悅與期待,仿佛已經聞到了蛇羹那鮮美的香味。其他人也紛紛響應,有的在一旁拍手叫好,有的則在討論著蛇羹的做法,整個氛圍熱鬧非凡,剛才因蛇帶來的緊張感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即將到來的美食盛宴的憧憬與興奮。
高峰見蛇已被錢多多穩穩抓住,這才如釋重負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眼神中仍殘留著一絲緊張過後的餘悸,說道:「把蛇裝到空桶裡邊,蓋上蓋子,小心點別讓它跑出來了。」眾人聽聞,趕忙七手八腳地找來一個空桶,錢多多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蛇緩緩放入桶中,那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擾了這剛剛被制服的「不速之客」。隨後,有人迅速將桶蓋嚴嚴實實蓋上,還用幾塊石頭壓在桶蓋上,以防萬一。
接著,大家又把剛才各自在水田裡奮戰許久抓到的小螃蟹匯攏到一起。一隻只小螃蟹在桶里堆積起來,它們有的揮舞著鉗子,有的在同伴身上攀爬著,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眾人圍攏過來一看,發現竟然已經裝滿了整整一大桶,那沉甸甸的收穫感讓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與自豪。
高峰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時針已悄然指向了五點的位置,他提高聲音說道:「快五點了,走吧回去。」眾人這才意猶未盡地從水田裡緩緩走上田埂,一邊走一邊興致勃勃地商量著要去哪裡把這些「戰利品」弄成美味可口的佳肴。
回到學校門口,劉笑咂咂嘴,率先提議道:「要不咱們找個小飯館,讓老闆幫咱們加工一下,做個香辣蟹和蛇羹,肯定特別過癮!」老搞撓了撓頭,有些擔憂地說:「可是咱們這麼多人,不知道小飯館能不能忙得過來啊。」
付林眼睛一亮,腦海中突然閃過毛老師的身影,於是興致勃勃地說道:「要不去我們去找毛老師,問問他知道哪裡可以加工!」此語一出,眾人皆覺這主意不錯,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然而,新的問題隨之而來,誰去和毛老師說呢?一時間,大家面面相覷,誰都沒有主動向前邁出一步的意思。短暫的沉默之後,眾人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把目光一致投向了生活委員老搞。
老搞原本正站在人群中,沉浸在對美食的幻想里,被這突如其來的目光聚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眼睛微微睜大,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與無奈的神情,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仿佛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他心裡暗暗叫苦,怎麼這「艱巨」的任務就落到自己頭上了呢?但看到大家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又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他撓了撓頭,頭髮被撓得亂如鳥巢,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來推脫,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慢吞吞地說道:「為啥是我去啊?我……我有點怕毛老師呢。」
可眾人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紛紛圍攏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著。
「老搞,你是生活委員啊,這種事找你最合適了。」
「對啊,老搞,你平時和老師打交道也不少,肯定沒問題的。」
在眾人的「軟磨硬泡」下,老搞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硬著頭皮接受了這個任務。他挺直了腰板,像是即將奔赴戰場的士兵,雖然心中滿是忐忑,但還是故作鎮定地朝著毛老師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劉笑、老搞、付林、方敏幾人慵懶地窩在宿舍里,無所事事地閒聊著,那些漫無邊際的話題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在空氣中隨意地飄蕩。阿康則是個勤勞的例外,他正認真地打掃著宿舍衛生,手中的掃帚有節奏地清掃著地面,試圖讓有些雜亂的宿舍恢復整潔。看著舍友們那副百無聊賴的模樣,阿康忽然想起上次劉笑他們幾個去老灌塘撈蝦的歡樂時光,心中一動,便提議道:「要不咱去撈蝦吧,總比在這兒乾耗著強。」
恰在此時,錢多多和高峰從球場打球歸來,兩人的臉上還掛著運動後的紅暈,汗水浸濕了他們的衣衫。聽聞要去撈蝦,錢多多眼睛裡頓時閃爍起興奮的光芒,他興致勃勃地說道:「撈蝦有啥意思,要不咱去田裡掏小螃蟹吧,這陣子正是蟹肉肥厚的時候,我以前在老家可沒少幹這事兒。」他一邊說著,一邊眉飛色舞地比劃著名掏蟹的動作,仿佛那些肥美的小螃蟹已經在眼前活蹦亂跳了。
眾人一聽,原本有些倦怠的神情瞬間被點燃,紛紛來了興趣。劉笑一下子從床上坐直了身子,眼睛裡滿是期待:「那去哪裡掏啊?」高峰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自信滿滿地說:「我聽上幾屆的學長說陳官三社下面的水田裡有。」
「拿走吧,還躺著幹嘛!」劉笑像是被注入了一針興奮劑,立刻來了精神,毫不猶豫地招呼著大家。司迪也在一旁連聲催促:「走走走!」高峰卻不慌不忙地擺了擺手,笑著說:「慌什麼,等我們洗洗,剛打完球一身汗呢。」劉笑可等不及了,他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拉著高峰就往宿舍外走:「洗什麼洗,拿完螃蟹回來一樣得重新洗,走了!」付林、易言幾人見狀,也立馬從床上跳起來,大家七手八腳地收拾了一番,又到個別的宿舍叫上了馬村、白章,找了幾個塑料桶,便浩浩蕩蕩地朝著學校大門走去。一路上,大家歡聲笑語,對即將到來的掏蟹之旅充滿了無限的憧憬,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些肥美的小螃蟹在桶里張牙舞爪的模樣。
不一會兒,這一群興致勃勃的小伙子們便順利抵達了陳官三社下面的稻田區域。此時,田裡的稻穀已然收割完畢,水田裡的水在微風的輕撫下泛起層層漣漪,水波輕柔地蕩漾著,陽光灑落在水面上,折射出細碎的金色光芒,宛如無數顆靈動的小星星在歡快地跳躍嬉戲。
田埂上還留存著些許收割時遺落的稻稈,它們橫七豎八地散落著,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豐收的喜悅與忙碌後的疲憊。周圍的空氣里瀰漫著泥土特有的芬芳氣息,混合著淡淡的水草香,絲絲縷縷地鑽進眾人的鼻腔,讓人真切地感受到田野的生機與寧靜。
劉笑他們站在田埂上,望著眼前這片充滿希望與未知的水田,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下手掏螃蟹。劉笑撓了撓頭,滿臉疑惑地問道:「錢多多,這哪裡有螃蟹啊?」
錢多多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自信與得意,一邊卷褲腿,一邊說道:「你們看我的。」隨後,便順著田埂大踏步地走了過去,每走一步,都故意用力跺腳,那「咚咚咚」的聲音在空曠的田野里迴蕩,驚起了幾隻停在田邊草葉上的小螞蚱。
忽然,就在一處田埂附近,幾個氣泡緩緩地冒了出來,像是水下隱藏著的小秘密迫不及待地想要浮出水面。錢多多眼睛一亮,立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信號,他毫不猶豫地走進水田,那泥水瞬間沒過了他的腳踝,他卻毫不在意,蹲下身子,全神貫注地觀察起來。不一會兒,他便發現田埂上有一個雞蛋大小的小洞,洞口周圍的泥土還帶著些許濕潤與新鮮,似乎在暗示著裡面的「居民」不久前才剛剛活動過。
錢多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手指微微顫抖著,帶著一絲緊張與期待,試探了幾下。那模樣就像是在與一個神秘的對手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緊接著,他猛地一下出手,速度快如閃電。剎那間,果真從那個小小的洞裡掏出了一隻小螃蟹。那隻小螃蟹在他的手中揮舞著兩隻鉗子,試圖進行最後的掙扎,可在錢多多有力的掌控下,它也只能徒勞無功。
錢多多得意地笑著,高高舉起手中的小螃蟹,向大家展示他的戰果。那笑容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燦爛,仿佛他手中握著的不是一隻小螃蟹,而是一件稀世珍寶。他清了清嗓子,開始給大家傳授他的掏蟹秘籍:「你們看,順著田埂跺腳,發現有氣泡,這就說明下面有洞。一般螃蟹洞啊,一半在水裡,一半露在外面。這時,咱們要伸手去戳幾下,螃蟹受驚就會往洞裡鑽。然後呢,得靜靜地等一下,它會重新回到洞口觀察情況,這時候可就是關鍵了,一定要猛的伸手抓住它。大家要記住,最後這一下,一定要快狠准,一次拿住,不然它重新鑽回洞裡可就不好抓了。」
眾人圍在錢多多身邊,眼睛緊緊盯著他手中的小螃蟹,聚精會神地聽著他的講解,不時地點點頭,心中對掏蟹的技巧有了初步的認識,也越發期待著自己能親手抓到那些狡猾的小螃蟹。
眾人見錢多多如此輕易便收穫了一隻小螃蟹,且將掏蟹技巧講解得頭頭是道,心中的熱情瞬間被點燃,就像被點燃的篝火一般熊熊燃燒起來。大家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與好奇,紛紛效仿錢多多,迅速地捲起褲腿。一時間,田埂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卷褲腿聲,伴隨著歡聲笑語,眾人一個接一個地踏入了水田之中。
劉笑首當其衝,他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水田中走去,泥水在他的腳下被攪得渾濁不堪,濺起的水花打濕了他的衣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興奮,仿佛即將開啟一場偉大的冒險之旅。老搞則顯得有些謹慎,他慢慢地挪動著腳步,一邊走一邊用手緊緊地提著褲腿,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倒在水田裡,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引得周圍的人忍俊不禁。
付林和易言兩人相互結伴,他們一邊走一邊小聲地交流著剛剛學到的掏蟹技巧,時不時地停下腳步,在田埂邊仔細地尋找著可能藏有螃蟹的洞穴。司迪則像個歡快的小鳥,在水田裡蹦蹦跳跳,他的笑聲在田野間迴蕩,感染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馬村最為大膽,他拉著方敏直接朝著遠處的田走去,那泥水已經快要沒過他的膝蓋,可他卻毫不在意,還大聲地呼喊著:「小螃蟹們,我來啦!」引得眾人紛紛側目。高峰和錢多多則分散開來,他們如同經驗豐富的獵人,在水田裡仔細地巡視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有螃蟹出沒的角落。
隨著眾人的加入,整個水田瞬間熱鬧起來,一場激烈的掏螃蟹大戰正式拉開了帷幕。
眾人剛踏入掏螃蟹的「戰場」時,由於缺乏經驗,著實鬧了不少笑話,也讓不少小螃蟹成功逃脫了「法網」。劉笑看到田埂邊一個螃蟹洞,興奮地伸手去掏,結果剛一碰到洞口,裡面的小螃蟹就以極快的速度橫著身子逃竄出來,它那敏捷的身姿在泥水中左拐右拐,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劉笑一臉懊惱地望著空空的洞口。
老搞更是小心翼翼,他發現一個疑似螃蟹洞後,猶猶豫豫地不敢伸手,只是用一根小樹枝在洞口輕輕撥弄了幾下。沒想到這反倒驚動了裡面的螃蟹,它猛地衝出來,揮舞著兩隻大鉗子,嚇得老搞「哇」地大叫一聲,差點一屁股坐到水田裡,引得周圍的人哄堂大笑。
然而,大家並沒有氣餒,在經歷了幾次失敗之後,逐漸開始摸索出一些小竅門。劉笑發現,在伸手進洞之前,先把洞口周圍的泥稍微清理一下,這樣能讓螃蟹的藏身之處暴露得更明顯,也減少了它逃脫的路線。付林則領悟到,等待螃蟹重新回到洞口時,不能過於著急伸手,要等它完全露出身子,確定好位置後再迅速出手,才能一擊即中。
隨著經驗的積累,眾人的戰果開始不斷擴大。易言興奮地從一個洞裡掏出一隻體型較大的螃蟹,那螃蟹在他手中拼命掙扎,鉗子在空中揮舞著,可還是無法掙脫易言的「魔掌」。司迪也不甘示弱,他在田邊的一處水草下發現了好幾隻小螃蟹聚集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將它們捧起,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就這樣,大家齊心協力,不多一會兒,塑料桶里就已經積攢了大半桶螃蟹。這些螃蟹在桶里爬來爬去,相互碰撞著,它們的鉗子和外殼碰撞發出的輕微聲響。
在這一片熱火朝天的抓蟹場景中,大家都沉浸在與小螃蟹鬥智鬥勇的樂趣里。突然,從方敏和馬村所在的那個方向傳來了一聲尖銳的驚呼:「蛇,這個洞裡有條蛇!」這聲音如同平靜湖面上投入的一顆巨石,瞬間打破了原有的和諧與熱鬧,也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哪裡哪裡?」劉笑的反應最為迅速,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喊了出來,眼神中閃爍著好奇與興奮的光芒。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朝著方敏的方向拔腿奔去,濺起的泥水在身後形成了一道道不規則的弧線。其他幾人也紛紛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所吸引,像是聽到了衝鋒號角的士兵,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朝著那個方向涌去,一時間,原本安靜的水田裡頓時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嘈雜的腳步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
高峰憑藉著自己人高腿長的優勢,在這場「奔赴蛇洞」的競賽中一馬當先。他幾個大步就跨越了大片水田,泥水在他的腳下飛濺而起,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前進的速度。眨眼間,他就率先趕到了方敏的身邊,氣喘吁吁地連聲問道:「蛇在哪裡?」
方敏的臉色略顯蒼白,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完全緩過神來。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指著田埂上的一個洞,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說道:「在裡邊,剛才我看這裡有個洞,伸手進去一摸,滑不溜秋,冷冰冰的,嚇我一跳!」他的眼神中依然殘留著恐懼的神色,仿佛那一瞬間冰冷滑膩的觸感還殘留在他的指尖,讓他心有餘悸。周圍的人聽到他的描述,好奇心愈發濃烈,但同時也不禁有些緊張起來,紛紛圍攏過來,眼睛緊緊盯著那個神秘的洞口,想要一探究竟,卻又不敢輕易靠近,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又充滿了期待。
錢多多膽子最大,只見他迅速在周圍尋覓了一番,找到一根粗細適中的棍子,然後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將棍子的一端緩緩伸進洞口,開始順著洞口一點一點地把泥土撬開。他一邊專注地操作著,一邊嘴裡還念念有詞地給大家解釋:「這季節蛇都冬眠了,很懶的,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的,而且,田裡大多是吃田鼠的菜花蛇,沒有毒性的。」他的聲音沉穩而鎮定,仿佛在給周圍略顯緊張的夥伴們吃下定心丸。
隨著他手中棍子的撬動,田埂的泥土如同一層層被揭開的神秘面紗,一點點地被翻開。突然,一段花色的皮紋映入眾人眼帘,那獨特的紋路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微的光澤,蛇的身子也隨之露出了一小段。這一發現讓大家既緊張又興奮,氣氛瞬間變得更加熱烈。馬村眼疾手快,連忙遞過一根更粗的竹竿,說道:「用這個。」
錢多多接過竹竿,順著蛇的身子把竹竿輕輕地挑了進去。受到刺激的蛇開始緩緩挪動著身軀,那緩慢而又略顯笨拙的動作讓人感覺它確實如同錢多多所說,還處於半冬眠的慵懶狀態。漸漸地,大約能看到十多公分的一段蛇身露了出來,可由於蛇身蜿蜒曲折,大家一時竟難以分辨蛇頭在哪邊。錢多多見狀,手上的動作加快了幾分,更加賣力地撬著泥土,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在他的努力下,不一會兒蛇便露出了一大段,這下終於可以分清哪邊是頭哪邊是尾了。
此時,錢多多放下竹竿,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他伸出手,穩穩地抓住蛇的尾巴,猛地一扯。然而,這條蛇的個頭似乎比想像中要大一些,這一下竟然沒有扯出來。「大家別靠太近!」馬村在一旁大聲指揮著,隨後又喊道:「用力再拉一下。」錢多多咬了咬牙,雙手更加用力地抓緊這條蛇的尾巴,再度發力。終於,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成功將蛇扯出了洞。
老搞看到蛇被抓,他的臉色有些發白,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縮,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想走卻又挪不動步子。他的雙手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衣角,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睛裡滿是驚恐與擔憂,時不時地閉上眼睛,嘴裡還念念有詞:「老天爺保佑,可千萬別出事啊。」似乎只要他閉上眼睛,危險就會自動消失不見。
馬村表現得較為冷靜和沉著,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專注而犀利,時刻關注著蛇的動靜以及錢多多的操作。他在一旁默默地遞工具,同時還不忘指揮著大家:「大家都別慌,保持距離,給多多騰出空間來。」說話間,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做好了隨時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就像一位經驗豐富的指揮官,在危險面前有條不紊地調度著一切。
只見這是一條大約有一米五長的菜花蛇,它那斑斕的花紋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蛇身大約有手電筒粗細。它在錢多多的手中扭動著,試圖掙脫,錢多多緊緊地抓住蛇尾巴,他的手臂肌肉緊繃,猛地用力將蛇掄起在空中劃著名圈甩了幾下。那蛇的身體在空中被甩得筆直,像是一條舞動的彩帶,它試圖掙扎反抗,可在強大的離心力作用下,漸漸沒了力氣,身體軟綿綿地垂了下來。此時的錢多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果敢與堅毅,他看準時機,迅速騰出一隻手,如同一道閃電般精準地抓住了這條蛇的七寸之處。那手法嫻熟而利落,仿佛是一位經驗老到的獵手在制服自己的獵物。
周圍的眾人看到這精彩的一幕,頓時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劉笑興奮得滿臉通紅,他高高地舉起手臂,大聲喊道:「今晚可以改善生活,吃蛇羹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喜悅與期待,仿佛已經聞到了蛇羹那鮮美的香味。其他人也紛紛響應,有的在一旁拍手叫好,有的則在討論著蛇羹的做法,整個氛圍熱鬧非凡,剛才因蛇帶來的緊張感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即將到來的美食盛宴的憧憬與興奮。
高峰見蛇已被錢多多穩穩抓住,這才如釋重負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眼神中仍殘留著一絲緊張過後的餘悸,說道:「把蛇裝到空桶裡邊,蓋上蓋子,小心點別讓它跑出來了。」眾人聽聞,趕忙七手八腳地找來一個空桶,錢多多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蛇緩緩放入桶中,那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擾了這剛剛被制服的「不速之客」。隨後,有人迅速將桶蓋嚴嚴實實蓋上,還用幾塊石頭壓在桶蓋上,以防萬一。
接著,大家又把剛才各自在水田裡奮戰許久抓到的小螃蟹匯攏到一起。一隻只小螃蟹在桶里堆積起來,它們有的揮舞著鉗子,有的在同伴身上攀爬著,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眾人圍攏過來一看,發現竟然已經裝滿了整整一大桶,那沉甸甸的收穫感讓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與自豪。
高峰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時針已悄然指向了五點的位置,他提高聲音說道:「快五點了,走吧回去。」眾人這才意猶未盡地從水田裡緩緩走上田埂,一邊走一邊興致勃勃地商量著要去哪裡把這些「戰利品」弄成美味可口的佳肴。
回到學校門口,劉笑咂咂嘴,率先提議道:「要不咱們找個小飯館,讓老闆幫咱們加工一下,做個香辣蟹和蛇羹,肯定特別過癮!」老搞撓了撓頭,有些擔憂地說:「可是咱們這麼多人,不知道小飯館能不能忙得過來啊。」
付林眼睛一亮,腦海中突然閃過毛老師的身影,於是興致勃勃地說道:「要不去我們去找毛老師,問問他知道哪裡可以加工!」此語一出,眾人皆覺這主意不錯,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然而,新的問題隨之而來,誰去和毛老師說呢?一時間,大家面面相覷,誰都沒有主動向前邁出一步的意思。短暫的沉默之後,眾人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把目光一致投向了生活委員老搞。
老搞原本正站在人群中,沉浸在對美食的幻想里,被這突如其來的目光聚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眼睛微微睜大,臉上露出一絲驚訝與無奈的神情,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仿佛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他心裡暗暗叫苦,怎麼這「艱巨」的任務就落到自己頭上了呢?但看到大家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又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他撓了撓頭,頭髮被撓得亂如鳥巢,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來推脫,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慢吞吞地說道:「為啥是我去啊?我……我有點怕毛老師呢。」
可眾人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紛紛圍攏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著。
「老搞,你是生活委員啊,這種事找你最合適了。」
「對啊,老搞,你平時和老師打交道也不少,肯定沒問題的。」
在眾人的「軟磨硬泡」下,老搞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硬著頭皮接受了這個任務。他挺直了腰板,像是即將奔赴戰場的士兵,雖然心中滿是忐忑,但還是故作鎮定地朝著毛老師的辦公室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