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事不堪回首（2）
提起當年，李老闆嘆了口氣，娓娓道來：
「這事說來話長了。我從出生起就沒見過我父親，從小只能在我母親口中了解到他。母親說，父親在黃袍佛國經商，說他是個有著遠大抱負的人。我童年時期，父親偶爾會回來幾次，但是每次在家裡也住不上幾天就走了。不久，我母親生病了，不好的病，我和母親只能寄宿在一個遠親家裡面，父親會定期寄錢回來，托親戚照顧我們母子。
後來，母親的病越來越重，期間父親也回來過幾次，這吊墜就是他在那個時候送給我的。但從那之後父親就再也沒回來過，也不再寄錢回來，親戚家認為父親把我們拋棄了，便對我和母親冷眼相待，後來母親病重離世，親戚他們便草草辦了母親的後事。之後的日子裡，我便再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再後來，他們竟然打起了我吊墜的主意，無奈我只能離開那裡去流浪，自從母親去世後，我就再也沒有家了。」
說到這裡，李老闆臉上已經留下兩道深深的淚痕，王亮趕忙拿來紙巾遞了過去：
「說來李哥你也是個苦命的人。後來，你就遇到我們的爸爸了對麼？」
李老闆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鼻涕，繼續說道：
「是的，在遇到你們的父親之前，從來沒人會把我當作正常人看待，他們都對我避之不及。只有你們的父親，不但請我吃東西，還願意幫我找睡覺的地方。在你們的父親身上，我感受到了我父親從沒有給過的溫暖。」
「可那時你為什麼要裝作聾啞人呢？」
王明提出了疑問，李老闆又抹了一把眼淚：
「並不是我刻意要裝作聾啞人，只是因為母親的離世，父親的拋棄，還有親戚的背叛，再加上長期孤獨的流浪生活，讓我變得不喜歡說話，不願和人交流，當然，也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話，除了你們的父親。」
說到這裡，李老闆苦笑了一下，隨即又問道：
「說到你們的父親，他最近可好啊？」
這句問話卻又深深地刺痛了王明和王亮兩兄弟的心，他們的臉色變的黯淡，王亮回道：
「我們的父親兩年前去世了，胃癌。他臨終前囑咐我們倆，將來有機會把這吊墜還給它的主人。今天終於等到你了李哥，我們也終於可以完成父親的遺願了。」
說著，王亮取下了掛在脖頸的吊墜，遞給了李老闆。
聽到王亮說他們的父親已經不在了，李老闆再次流出兩行淚水，他顫抖著手接過了吊墜，雙手捧到自己的額頭。
良久，王明打破了沉默：
「後來呢？你又是如何有了現在的一切？」
「流浪的日子裡，我總是會思念母親，想她的時候，我會回到她的墳上看看，和她說說話，訴訴苦。偶然的一天，我在母親的墳前看到了前去祭拜的父親，原來他一直以為我已經死在流浪的路上。於是，他把我接到了黃袍佛國，直到父親去世，我繼承了他的事業。」
王明王亮兄弟倆聽得入迷，好像在聽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但是還有一些問題王明想不明白：
「聽我爸說，這枚吊墜是你父親用來激勵你的，說等你有能力繼承他的事業，才會把吊墜送給你。當初他又為何在你還沒有能力繼承他事業的時候，就把吊墜給了你？」
李老闆又拿起一張紙巾，揉了揉眼睛，解釋道：
「我父親的確當著親戚的面說過，那應該是他故意說給親戚聽的，好讓他們盡心照顧我們母子。可是，人心難測啊……」
王明接著又問：
「你母親病重的那段時間，你父親為什麼不再寄錢回來？又為什麼不把你母親和你接到身邊照顧呢？」
「我也曾問過我父親，他只跟我說他有苦衷，卻並沒有跟我解釋原因。我想，可能是生意上有什麼困難吧，又恰好趕上母親生病，他也無能為力。」
王亮遞過去一張紙巾，安慰道：
「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不是雨過天晴了嘛。人啊，得往前看。」
嘿！年紀輕輕，他還開導起老江湖來了。王明拍了拍王亮肩膀：
「你在這陪李哥說說話，我去準備晚飯。」
李老闆卻伸手攔住了起身要去廚房的王明：
「這樣，今天咱們四個人，每人做一道拿手菜，看看誰做的好吃。老趙，一會兒你也來一個。」
坐在旁邊桌子的司機老趙聽到老闆說到他，忙連聲答應。別看李老闆使得老趙在他面前顯得唯唯諾諾的樣子，但是在王明王亮兄弟兩人面前，一點架子也沒有。
兄弟兩人相視一笑，覺得這個李老闆挺有趣的，也不再謙讓客氣。於是幾人開始為準備晚飯忙碌起來。
四人合力做好了晚飯，老趙從車裡取出了李老闆珍藏的好酒，兩兄弟陪著李老闆對飲起來。席間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酒過三巡，李老闆舉杯對兩兄弟說道：
「我這次回來，是來報恩的……這樣，不如你們兄弟倆，跟我去黃袍佛國發展，我帶你們賺大錢，好過在這個小地方，每天辛辛苦苦的也賺不了幾個錢。」
「真的？！那太好了……李哥，我真不想這一輩子……都待在這麼個小地方，要是能賺……」
不等王亮說完，王明便打斷了他的話：
「謝謝李哥的好意了，只是這小飯館是父親留給我們唯一的回憶了，也是我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我們不會丟下這個小飯館的。再說了，我們兩個只會炒菜做飯，練了一招半式的拳腳功夫，別的也不會什麼了。不會是李哥你的公司還缺兩個廚子吧？」
聽完王明的話，王亮顯得有些失落，但又覺得哥哥說的對，他也不捨得就這麼放棄這個飽含父親的心血，兄弟兩人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小飯館。
王明這番話卻逗樂了李老闆，他笑著搖了搖頭，眨了眨因酒精麻醉，略顯倦意的雙眼，沖司機老趙遞了個眼神。
老趙立刻會意，從之前去車裡拿酒的時候順便帶出來的皮包里，掏了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李老闆，李老闆接過銀行卡，對兩兄弟說道：
「這卡里有兩百萬，不多，就當哥哥我的一點心意。」
兩百萬，對兄弟兩人來說不是個小數目，也能解決兩人所有的債務問題，可這錢，他們說什麼也不能拿。
「李哥，無功不受祿，這錢我們不能要。我們的父親當年只是給了你一碗麵，也值不上這麼多錢。我們要是拿了這錢，心裡有愧啊。」
王明謝絕了李老闆的好意，這讓李老闆覺得有些意外。他沉默了片刻，看了老趙一眼，擺了擺手，於是老趙又心領神會地遞上了一張名片。李老闆接過名片，對兩兄弟說道：
「你們什麼都不接受，倒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了。我這次回來呢，打算玩些日子再回去，不管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聯繫我。」
說著，給兄弟二人遞上了自己的名片，王明這次沒再推脫，接過了名片，上面印著李老闆的大名——李峰。隨後王明將名片放進了自己的褲兜里：
「那我們先謝謝李哥了，來，我們敬李哥一杯。」
說著，王明拍了王亮一把，兩人一同舉起了酒杯……
酒足飯飽，老趙出門把車開到門口，準備載著李峰離開。李峰正欲出門，卻被王亮叫住。他忙去櫃檯里拿出手機，把王明拉到李峰旁邊，又招手把司機老趙喊了進來，站到李峰的另一邊，自己則在他們的身前站好，手機高舉過頭上：
「來來來，我們一起拍張照片。看這裡，一二三，茄子！」
咔嚓！一張四人合照，留在了王亮手機里。相片裡，王亮笑得燦爛，王明略顯無奈，李峰笑容溫和，老趙一臉嚴肅，表情各不相同，倒顯得十分有趣。
拍照結束後又寒暄了幾句，兄弟兩人把李峰和老趙送到門口，李峰迴頭看了一眼小飯館的門頭招牌，笑道：
「你們這個小飯館應該改個名字，我看，叫功夫飯館或者叫孿生兄弟飯館，都不錯嘛。」
說罷，李峰笑著坐上車，與兄弟兩人揮手告別。
看著轎車遠去，王亮讚嘆道：
「大老闆就是不一樣，這飯館名字取得多好。」
王明用胳膊肘輕撞了下王亮胸口，笑著說：
「你呀……一會兒照片發給我。」
隨後，兩人進屋收拾桌子去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司機老趙第一次說出了自他出現後字數最多的一句話：
「老闆，我們要回黃袍佛國麼？」
李峰神情疲倦，透過車窗的縫隙看了一眼天空中濃重的雲層，揉著太陽穴：
「先回酒店再說。好好開車，要變天了。」
「這事說來話長了。我從出生起就沒見過我父親，從小只能在我母親口中了解到他。母親說，父親在黃袍佛國經商，說他是個有著遠大抱負的人。我童年時期，父親偶爾會回來幾次，但是每次在家裡也住不上幾天就走了。不久，我母親生病了，不好的病，我和母親只能寄宿在一個遠親家裡面，父親會定期寄錢回來，托親戚照顧我們母子。
後來，母親的病越來越重，期間父親也回來過幾次，這吊墜就是他在那個時候送給我的。但從那之後父親就再也沒回來過，也不再寄錢回來，親戚家認為父親把我們拋棄了，便對我和母親冷眼相待，後來母親病重離世，親戚他們便草草辦了母親的後事。之後的日子裡，我便再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再後來，他們竟然打起了我吊墜的主意，無奈我只能離開那裡去流浪，自從母親去世後，我就再也沒有家了。」
說到這裡，李老闆臉上已經留下兩道深深的淚痕，王亮趕忙拿來紙巾遞了過去：
「說來李哥你也是個苦命的人。後來，你就遇到我們的爸爸了對麼？」
李老闆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鼻涕，繼續說道：
「是的，在遇到你們的父親之前，從來沒人會把我當作正常人看待，他們都對我避之不及。只有你們的父親，不但請我吃東西，還願意幫我找睡覺的地方。在你們的父親身上，我感受到了我父親從沒有給過的溫暖。」
「可那時你為什麼要裝作聾啞人呢？」
王明提出了疑問，李老闆又抹了一把眼淚：
「並不是我刻意要裝作聾啞人，只是因為母親的離世，父親的拋棄，還有親戚的背叛，再加上長期孤獨的流浪生活，讓我變得不喜歡說話，不願和人交流，當然，也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話，除了你們的父親。」
說到這裡，李老闆苦笑了一下，隨即又問道：
「說到你們的父親，他最近可好啊？」
這句問話卻又深深地刺痛了王明和王亮兩兄弟的心，他們的臉色變的黯淡，王亮回道：
「我們的父親兩年前去世了，胃癌。他臨終前囑咐我們倆，將來有機會把這吊墜還給它的主人。今天終於等到你了李哥，我們也終於可以完成父親的遺願了。」
說著，王亮取下了掛在脖頸的吊墜，遞給了李老闆。
聽到王亮說他們的父親已經不在了，李老闆再次流出兩行淚水，他顫抖著手接過了吊墜，雙手捧到自己的額頭。
良久，王明打破了沉默：
「後來呢？你又是如何有了現在的一切？」
「流浪的日子裡，我總是會思念母親，想她的時候，我會回到她的墳上看看，和她說說話，訴訴苦。偶然的一天，我在母親的墳前看到了前去祭拜的父親，原來他一直以為我已經死在流浪的路上。於是，他把我接到了黃袍佛國，直到父親去世，我繼承了他的事業。」
王明王亮兄弟倆聽得入迷，好像在聽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但是還有一些問題王明想不明白：
「聽我爸說，這枚吊墜是你父親用來激勵你的，說等你有能力繼承他的事業，才會把吊墜送給你。當初他又為何在你還沒有能力繼承他事業的時候，就把吊墜給了你？」
李老闆又拿起一張紙巾，揉了揉眼睛，解釋道：
「我父親的確當著親戚的面說過，那應該是他故意說給親戚聽的，好讓他們盡心照顧我們母子。可是，人心難測啊……」
王明接著又問：
「你母親病重的那段時間，你父親為什麼不再寄錢回來？又為什麼不把你母親和你接到身邊照顧呢？」
「我也曾問過我父親，他只跟我說他有苦衷，卻並沒有跟我解釋原因。我想，可能是生意上有什麼困難吧，又恰好趕上母親生病，他也無能為力。」
王亮遞過去一張紙巾，安慰道：
「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不是雨過天晴了嘛。人啊，得往前看。」
嘿！年紀輕輕，他還開導起老江湖來了。王明拍了拍王亮肩膀：
「你在這陪李哥說說話，我去準備晚飯。」
李老闆卻伸手攔住了起身要去廚房的王明：
「這樣，今天咱們四個人，每人做一道拿手菜，看看誰做的好吃。老趙，一會兒你也來一個。」
坐在旁邊桌子的司機老趙聽到老闆說到他，忙連聲答應。別看李老闆使得老趙在他面前顯得唯唯諾諾的樣子，但是在王明王亮兄弟兩人面前，一點架子也沒有。
兄弟兩人相視一笑，覺得這個李老闆挺有趣的，也不再謙讓客氣。於是幾人開始為準備晚飯忙碌起來。
四人合力做好了晚飯，老趙從車裡取出了李老闆珍藏的好酒，兩兄弟陪著李老闆對飲起來。席間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酒過三巡，李老闆舉杯對兩兄弟說道：
「我這次回來，是來報恩的……這樣，不如你們兄弟倆，跟我去黃袍佛國發展，我帶你們賺大錢，好過在這個小地方，每天辛辛苦苦的也賺不了幾個錢。」
「真的？！那太好了……李哥，我真不想這一輩子……都待在這麼個小地方，要是能賺……」
不等王亮說完，王明便打斷了他的話：
「謝謝李哥的好意了，只是這小飯館是父親留給我們唯一的回憶了，也是我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我們不會丟下這個小飯館的。再說了，我們兩個只會炒菜做飯，練了一招半式的拳腳功夫，別的也不會什麼了。不會是李哥你的公司還缺兩個廚子吧？」
聽完王明的話，王亮顯得有些失落，但又覺得哥哥說的對，他也不捨得就這麼放棄這個飽含父親的心血，兄弟兩人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小飯館。
王明這番話卻逗樂了李老闆，他笑著搖了搖頭，眨了眨因酒精麻醉，略顯倦意的雙眼，沖司機老趙遞了個眼神。
老趙立刻會意，從之前去車裡拿酒的時候順便帶出來的皮包里，掏了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李老闆，李老闆接過銀行卡，對兩兄弟說道：
「這卡里有兩百萬，不多，就當哥哥我的一點心意。」
兩百萬，對兄弟兩人來說不是個小數目，也能解決兩人所有的債務問題，可這錢，他們說什麼也不能拿。
「李哥，無功不受祿，這錢我們不能要。我們的父親當年只是給了你一碗麵，也值不上這麼多錢。我們要是拿了這錢，心裡有愧啊。」
王明謝絕了李老闆的好意，這讓李老闆覺得有些意外。他沉默了片刻，看了老趙一眼，擺了擺手，於是老趙又心領神會地遞上了一張名片。李老闆接過名片，對兩兄弟說道：
「你們什麼都不接受，倒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了。我這次回來呢，打算玩些日子再回去，不管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聯繫我。」
說著，給兄弟二人遞上了自己的名片，王明這次沒再推脫，接過了名片，上面印著李老闆的大名——李峰。隨後王明將名片放進了自己的褲兜里：
「那我們先謝謝李哥了，來，我們敬李哥一杯。」
說著，王明拍了王亮一把，兩人一同舉起了酒杯……
酒足飯飽，老趙出門把車開到門口，準備載著李峰離開。李峰正欲出門，卻被王亮叫住。他忙去櫃檯里拿出手機，把王明拉到李峰旁邊，又招手把司機老趙喊了進來，站到李峰的另一邊，自己則在他們的身前站好，手機高舉過頭上：
「來來來，我們一起拍張照片。看這裡，一二三，茄子！」
咔嚓！一張四人合照，留在了王亮手機里。相片裡，王亮笑得燦爛，王明略顯無奈，李峰笑容溫和，老趙一臉嚴肅，表情各不相同，倒顯得十分有趣。
拍照結束後又寒暄了幾句，兄弟兩人把李峰和老趙送到門口，李峰迴頭看了一眼小飯館的門頭招牌，笑道：
「你們這個小飯館應該改個名字，我看，叫功夫飯館或者叫孿生兄弟飯館，都不錯嘛。」
說罷，李峰笑著坐上車，與兄弟兩人揮手告別。
看著轎車遠去，王亮讚嘆道：
「大老闆就是不一樣，這飯館名字取得多好。」
王明用胳膊肘輕撞了下王亮胸口，笑著說：
「你呀……一會兒照片發給我。」
隨後，兩人進屋收拾桌子去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司機老趙第一次說出了自他出現後字數最多的一句話：
「老闆，我們要回黃袍佛國麼？」
李峰神情疲倦，透過車窗的縫隙看了一眼天空中濃重的雲層，揉著太陽穴：
「先回酒店再說。好好開車，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