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吊墜的由來（3）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一輛「四個圈」小轎車緩緩停在了【正萬義典當行】門外，車門打開，下來一個身穿休閒裝的男人。男人鎖好車門走上台階，在門口跺了跺腳，推門進到了屋裡。
看到老王，男人伸出右手，快走了幾步，老王也在王明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與男人握了握手。
「實在很抱歉，雪天路滑，路上耽擱了一陣。」
男人對他的遲到表示歉意，老王擺了擺手示意沒關係。
「請您移步到我的辦公室吧，咱們詳談。」
男人說罷，右手伸向樓梯處，做出了「請」的手勢，緊接著說道：
「小伙子，你在樓下稍等片刻，我和你父親單獨談談，不會太久的。這位是你的父親吧？」
說完，憨厚地笑了笑，仿佛因為自己剛才說的武斷感到不好意思。老王朝王明點了點頭，在男人的指引下，撐著樓梯扶手慢慢地順樓梯往二樓辦公室走去。王明則聽話地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
這是由玻璃隔斷做出的辦公室。那人把老王引到辦公室門口，推開門請老王進屋坐下，隨手關上玻璃門，給老王和自己各沏了一杯茶水，隨後面對著老王坐下，開口道：
「先生，可以看一下你的那枚吊墜麼？」
老王從懷裡掏出了吊墜，那人接了過來，簡單地看了看，然後問道：
「先生，這枚吊墜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於是，老王把他從遇見乞丐到得到吊墜的經過詳細地講述了一遍。聽完老王的經歷，男人思索了片刻解釋起吊墜的來歷：
「據傳，大陸北方有一個從海外做貿易歸來，名叫李貫財的富商，這枚吊墜是他花重金請師傅用金和銀為他兒子鑄造的。他為了激勵兒子，跟自己的兒子承諾。如果有一天，他兒子的能力足以承擔起他的事業，他就會把這枚吊墜連同他的資產一起交給兒子；如果他兒子沒能力承擔，他就會把所有資產都捐給慈善機構。我想，他大概是想讓孩子知道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這個道理吧。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這個李貫財的兒子應該不是個聾啞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頓了頓，男人繼續說道：
「也許是因為家道中落，這巨大的打擊讓他性情大變吧。我對這個李貫財的情況知之甚少，我了解到的這些，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
男人又問道：
「方便問一下，你為什麼要當這枚吊墜麼？」
聽到問話，老王的神色黯淡了下來：
「我得病了，胃癌，情況不太好，這兩年做了兩次手術，家裡能借錢的親戚朋友也借了個遍，欠了不少債，實在是沒辦法了。」
男人這才仔細地打量起老王。這個老王啊，頭髮灰白，面容憔悴，眼窩因消瘦而深陷。兩人的年齡相仿，老王看起來卻比眼前這個男人老了十幾歲。短暫的沉默過後，老王淡淡地說道：
「也就是說，這個吊墜對那個孩子來說，意義很重要。」
男人點頭，表示認同：
「也許吧，對於我們來說，這只是一枚價值有限的吊墜，但對於那個孩子來說，這代表父親的期望和認可，這些是無價的。那人當時處在那樣窘迫的境地，也沒有把這枚吊墜賣掉，去解決溫飽問題，可見這枚吊墜在那人心中的地位何其重要。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我也只是告訴你這枚吊墜背後的故事，是否要當掉它取決於你，如果你想好了，接下來我會做一下評估，咱們商量一下價錢。」
男人接著又問道：
「你的孩子知道麼？你的病？」
老王轉過頭，透過玻璃牆看向樓下大廳沙發上坐著的王明，王明此時也正看向這邊，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
「他們是知道我生病了，但到底是什麼病，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吧，只是我們在彼此面前從不提起。」
老王轉回頭，看向男人：
「我想好了，這吊墜我不當了，應該找機會把這吊墜還給那個孩子，如果他還在世的話。這件事，我是無法完成了，只能交給我的孩子們了。」
說完，老王坦然地笑了：
「好了，我就不打擾了，天氣不好，我們爺倆得早點回去了。」
他想清楚了，自己已病入膏肓，這吊墜能換的錢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杯水車薪，不如把吊墜留著，將來有機會還給它的主人。
「您稍等一下。」
男人伸手攔住欲起身離開的老王，起身出門，站在二樓玻璃矮牆邊朝樓下喊了一聲：
「老劉，你上來一趟！」
樓下的眼鏡男人高聲應了一聲，順著樓梯「噔蹬蹬」上樓來到老闆身邊。老闆手掌附到老劉耳邊，耳語了幾句。老劉點了點頭「噔蹬蹬」跑到樓下，不大一會兒又「噔蹬蹬」跑了上來，手裡多了一個鼓鼓囊囊的灰色文件袋。老闆接過文件袋，返回辦公室，老劉則自顧自地下了樓。
「先生，這裡是三萬塊，不多，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老王誠惶誠恐，趕忙站起身來謝絕：
「這怎麼行呢，我們萍水相逢的……這錢我不能收……」
老闆握住老王枯瘦的手：
「聽我說，你別過意不去。這錢就算我借給你的，等你什麼時候手頭寬裕了再還給我。」
老闆再三地堅持下，老王也不再推辭：
「老闆，你說，我該怎麼感謝你呢……這這這，不知道老闆高姓大名？」
老王激動到語無倫次，老闆微笑道：
「是我應該感謝你，你讓我見識到了這麼漂亮的吊墜，也讓我認識了一位偉大的父親。哦，我叫王超，你可以叫我老王。」
聊了半天還是本家，兩人又簡單地交談了幾句，王老闆把老王和王明送出了門。送走老王后，老劉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對王老闆說道：
「老闆，那枚吊墜你就給人家三萬？是不是少了點啊？」
王老闆白了老劉一眼，右手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處，隨後五指併攏虛握，向外一張：
「格局，打開！」
這邊老王和兒子出了門，走出不遠又停了下來，把吊墜從懷裡掏出來，交給了王明：
「這吊墜就交給你們兄弟倆了，以後有機會，還給它的主人。」
說完，王明攙扶著老王，兩人伴著零星的小雪緩緩向附近的汽車站走去……
看到老王，男人伸出右手，快走了幾步，老王也在王明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與男人握了握手。
「實在很抱歉，雪天路滑，路上耽擱了一陣。」
男人對他的遲到表示歉意，老王擺了擺手示意沒關係。
「請您移步到我的辦公室吧，咱們詳談。」
男人說罷，右手伸向樓梯處，做出了「請」的手勢，緊接著說道：
「小伙子，你在樓下稍等片刻，我和你父親單獨談談，不會太久的。這位是你的父親吧？」
說完，憨厚地笑了笑，仿佛因為自己剛才說的武斷感到不好意思。老王朝王明點了點頭，在男人的指引下，撐著樓梯扶手慢慢地順樓梯往二樓辦公室走去。王明則聽話地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
這是由玻璃隔斷做出的辦公室。那人把老王引到辦公室門口，推開門請老王進屋坐下，隨手關上玻璃門，給老王和自己各沏了一杯茶水，隨後面對著老王坐下，開口道：
「先生，可以看一下你的那枚吊墜麼？」
老王從懷裡掏出了吊墜，那人接了過來，簡單地看了看，然後問道：
「先生，這枚吊墜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於是，老王把他從遇見乞丐到得到吊墜的經過詳細地講述了一遍。聽完老王的經歷，男人思索了片刻解釋起吊墜的來歷：
「據傳，大陸北方有一個從海外做貿易歸來，名叫李貫財的富商，這枚吊墜是他花重金請師傅用金和銀為他兒子鑄造的。他為了激勵兒子，跟自己的兒子承諾。如果有一天，他兒子的能力足以承擔起他的事業，他就會把這枚吊墜連同他的資產一起交給兒子；如果他兒子沒能力承擔，他就會把所有資產都捐給慈善機構。我想，他大概是想讓孩子知道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這個道理吧。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這個李貫財的兒子應該不是個聾啞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頓了頓，男人繼續說道：
「也許是因為家道中落，這巨大的打擊讓他性情大變吧。我對這個李貫財的情況知之甚少，我了解到的這些，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
男人又問道：
「方便問一下，你為什麼要當這枚吊墜麼？」
聽到問話，老王的神色黯淡了下來：
「我得病了，胃癌，情況不太好，這兩年做了兩次手術，家裡能借錢的親戚朋友也借了個遍，欠了不少債，實在是沒辦法了。」
男人這才仔細地打量起老王。這個老王啊，頭髮灰白，面容憔悴，眼窩因消瘦而深陷。兩人的年齡相仿，老王看起來卻比眼前這個男人老了十幾歲。短暫的沉默過後，老王淡淡地說道：
「也就是說，這個吊墜對那個孩子來說，意義很重要。」
男人點頭，表示認同：
「也許吧，對於我們來說，這只是一枚價值有限的吊墜，但對於那個孩子來說，這代表父親的期望和認可，這些是無價的。那人當時處在那樣窘迫的境地，也沒有把這枚吊墜賣掉，去解決溫飽問題，可見這枚吊墜在那人心中的地位何其重要。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我也只是告訴你這枚吊墜背後的故事，是否要當掉它取決於你，如果你想好了，接下來我會做一下評估，咱們商量一下價錢。」
男人接著又問道：
「你的孩子知道麼？你的病？」
老王轉過頭，透過玻璃牆看向樓下大廳沙發上坐著的王明，王明此時也正看向這邊，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
「他們是知道我生病了，但到底是什麼病，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吧，只是我們在彼此面前從不提起。」
老王轉回頭，看向男人：
「我想好了，這吊墜我不當了，應該找機會把這吊墜還給那個孩子，如果他還在世的話。這件事，我是無法完成了，只能交給我的孩子們了。」
說完，老王坦然地笑了：
「好了，我就不打擾了，天氣不好，我們爺倆得早點回去了。」
他想清楚了，自己已病入膏肓，這吊墜能換的錢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杯水車薪，不如把吊墜留著，將來有機會還給它的主人。
「您稍等一下。」
男人伸手攔住欲起身離開的老王，起身出門，站在二樓玻璃矮牆邊朝樓下喊了一聲：
「老劉，你上來一趟！」
樓下的眼鏡男人高聲應了一聲，順著樓梯「噔蹬蹬」上樓來到老闆身邊。老闆手掌附到老劉耳邊，耳語了幾句。老劉點了點頭「噔蹬蹬」跑到樓下，不大一會兒又「噔蹬蹬」跑了上來，手裡多了一個鼓鼓囊囊的灰色文件袋。老闆接過文件袋，返回辦公室，老劉則自顧自地下了樓。
「先生，這裡是三萬塊，不多，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老王誠惶誠恐，趕忙站起身來謝絕：
「這怎麼行呢，我們萍水相逢的……這錢我不能收……」
老闆握住老王枯瘦的手：
「聽我說，你別過意不去。這錢就算我借給你的，等你什麼時候手頭寬裕了再還給我。」
老闆再三地堅持下，老王也不再推辭：
「老闆，你說，我該怎麼感謝你呢……這這這，不知道老闆高姓大名？」
老王激動到語無倫次，老闆微笑道：
「是我應該感謝你，你讓我見識到了這麼漂亮的吊墜，也讓我認識了一位偉大的父親。哦，我叫王超，你可以叫我老王。」
聊了半天還是本家，兩人又簡單地交談了幾句，王老闆把老王和王明送出了門。送走老王后，老劉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對王老闆說道：
「老闆，那枚吊墜你就給人家三萬？是不是少了點啊？」
王老闆白了老劉一眼，右手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處，隨後五指併攏虛握，向外一張：
「格局，打開！」
這邊老王和兒子出了門，走出不遠又停了下來，把吊墜從懷裡掏出來，交給了王明：
「這吊墜就交給你們兄弟倆了，以後有機會，還給它的主人。」
說完，王明攙扶著老王，兩人伴著零星的小雪緩緩向附近的汽車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