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派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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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格萊城。

  魔能蒸氣列車站。

  年輕的派恩,眺望著窗外柔和的陽光,臉頰瘦削,帶著未眠的倦意。

  坐在鬆軟的列車座椅上,陡然間,額頭宛如即將裂開般疼痛,放在窗邊的手指抽搐著,周圍人群中的各種念頭、交談、思緒宛如無數畫面般閃過腦海,仿佛同時連接上了許多紛亂的意念。

  伸手從上衣口袋拿出小瓶綠色藥劑,派恩仰頭倒入口中,那些光怪陸離的聲音、低語、呢喃,逐漸開始支離破碎,異常抽痛的感覺,緩緩從頭部離去。

  窗外飄著讓人心曠神怡的澹澹香味。

  他離開了父母的支持,獨自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尋找屬於自己的未來。

  輕柔的涼風吹過臉頰,他不自覺地睜開了眼眸。

  派恩知道這是超術即將覺醒了。

  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說不定還會擁有屬於自己的能力,看來越來越近了……

  有許多次類似遭遇,派恩已經能徹底擺脫疼痛和幻覺的束縛。

  還有些飄忽的意識逐漸凝聚,被控制著收束了回來,那些雜念和紛繁的畫面,隨著他的放鬆,依舊有開始緩緩發散的跡象。

  透過玻璃窗,他看到了那個少年的模樣,黑髮棕瞳,很普通的外貌。

  他換了許多份工作,曾經因為交不起房租,被趕到了寒冷的街上,睡到公園椅上。

  終於,表姐在夜巡司給他找了一份工作,收斂那些離奇死亡的屍體,並且夜晚負責守夜和巡街。

  派恩如釋重負地收回思緒,額頭滿是冷汗。

  對於即將要進行的工作,以及需要接觸到的屍體,在思緒想到這一切時,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採集信息,內心配合著他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這或許不是一份合適的工作,但可以接觸到那些更高層次的夜巡司,並且還可以從中獲得許多有關的知識。

  畢竟這樣的學習機會,對於沒錢購買書籍、看不到希望的他來說,目前還算能夠接受。

  昨夜睡覺時,他夢見了一片濃霧,表姐拉開了裝屍袋,檢查了一遍屍體。

  她表情帶著憂傷,對身旁的人說:「我就預感到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沒想到發生得這麼快。隊長也不相信她所說的話,還以為我是太過擔心,甚至讓我去看心理醫生。哎,只能陪他到火葬場了,我會親手把表弟的骨灰帶回去。這個喜歡惹麻煩的傢伙,這次終於可以不用醒來了。」

  明媚的春光灑下,派恩聽著表姐冷酷無情的話,心中想要大聲說:我還沒有死啊!

  視線由模糊變得清晰,從昨晚的回憶之中回過神來,派恩看著木桌上攤開的筆記,他拿起圓潤的鋼筆,使用深黑的墨跡,詳細地記錄下了夢中的經過。

  整個筆記本已經記錄了大半,這樣的小本他已經使用了三四本。如果哪天他突然消失,可以通過筆記本上面的記錄,尋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聽說夜巡司是專門處理不同尋常死亡事情的機構,也不知道表姐如何加入了這樣的部門,聽說在裡面職位還不低!

  要是真有人以正式的夜巡司職位死在意外事件中,肯定可以獲得一筆撫恤金。

  窗外,一位二十多歲的女性吸引了他的注意,她身材挺拔,雙腳修長,澹藍色眼眸讓人眼前一亮。

  「噔噔噔!」

  人群走下列車的聲音傳來,嘉麗在窗外道:

  「派恩,還不下車嗎?」

  「表姐!」派恩驚訝於表姐的漂亮,記得還是小時候見過她幾次。

  「給你一分鐘時間,下車跟我走。」

  嘉麗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雙手環抱在飽滿的胸前。

  派恩笑容滿面地走下列車,知道這次是跟隨表姐學習的機會。

  既年輕又充滿朝氣,進入夜巡司後,懂禮貌,以後多做事,肯定沒錯的。

  從列車上下來,派恩打了個哈欠,頭腦還在想著夢中表姐拉開裝屍袋的一幕。

  她五官端莊漂亮,精緻的鵝蛋臉看起來頗為嫵媚。

  派恩一邊走下車,一邊笑著說道:「表姐,親自過來接我啊,不是讓我過去找你嗎?」

  「真要讓你在愛格萊城找過來,要是迷路失蹤了,我豈不是無法向姨媽交待?」嘉麗表情柔和,回答道。


  「哈哈。我真要是迷路了,表姐這麼漂亮,我找到夜巡司,問幾個同事肯定就知道你!」

  派恩嘴巴很甜,好聽的話讓人聽著很舒服。他年紀還小,嘴巴甜點,多說些好聽的話,以後路也順暢,讓人感到愉快。

  嘉麗眼眸看著他,嘆了口氣道:

  「你小時候迷路以後,哪次不是姨媽他們把你找回來的?」

  「哈哈。」車站上的人群,聽到倆人的對話,爆發出歡快的笑聲。

  當時派恩還小,經驗不夠,他也不太在意這些。這次可以跟隨表姐來夜巡司,算是彌補了心中的遺憾。

  聽說表姐已經在繁華的愛格萊城買了一套新房,以現在的物價,即便是買舊房也需要老家城市十幾倍的價格。

  跟隨著表姐走了幾步,派恩感到很虛弱,慌忙抓住了旁邊的路燈柱。那些躁動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那些隱隱約約的呢喃,仿佛恐怖細碎的低語。

  嘉麗坐上了出租馬車,轉頭看向了還在身後的表弟。

  派恩收斂思緒,集中精神,坐到了表姐旁邊。

  嘉麗好奇地看著旁邊的表弟,疑惑道:

  「你今天有些不對勁了。」

  派恩嘆了口氣,笑道:

  「你也知道的,從家裡過來,一路上乘坐魔能蒸汽列車,昨晚也沒有睡好,還做了一個荒誕的夢,還好清晨趕到了。」

  看著表姐穿著白色襯衫、藍色外套,明顯精心打扮了一番,看來對他還是很重視的。

  漂亮表姐沉吟了片刻,笑吟吟道:

  「等會吃過飯,表姐給你買幾套合身的衣物。」

  買衣服?派恩心頭一動,有些擔心表姐怎麼對他這麼好了,這背後有沒有其他的目的,還是簡單想讓他看上去在同事面前更體面些。

  以前夜巡司招新人,都是通過選拔招收的。

  然而,聽說這個部門沒有走關係可以進入的先例,難道是他身上真的有什麼特殊之處,才被招入了進來?

  派恩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下意識地思索起來。

  表姐端坐在旁邊,展露出挺俏的五官和優美的身材,是一位非常漂亮優雅的美女。

  他還在思忖時,表姐眼眸充滿殺氣,問道:

  「我帶你去買衣服,你敢不去?」

  「表姐你不是剛買房,還有錢給我買衣服?」派恩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嘉麗笑容燦爛,低聲道:「派恩,我們夜巡司的任務可是有很多獎勵的,你難道還擔心表姐的錢包?等以後有時間,我帶你到愛格萊城周邊逛逛,讓你看看這座城的繁華。」

  ……

  很快,派恩被帶到了餐廳內。

  桌上擺放著預定好的,帶著香氣四溢的熟食,還冒著蒸騰的熱氣。

  「在魔能蒸汽列車上時,我聽到了幾個人交談。」

  派恩坐到了對面,說道:「聽說海上出現了一位覺醒了超術的海盜還是王者,那些死去的水手,被他觸碰到以後,可以再次活過來,當時沒聽清楚那個人的名字。」

  「那人叫卡萊亞·佩里斯。」

  「這個大海盜很可怕嗎?」派恩一邊吃著肉排,一邊好奇追問道。

  嘉麗皺了皺眉,說道:

  「別急著知道這些事情,那樣的存在,即便是我們愛格萊城的夜巡司全部出動,也不一定可以抓捕。再亂問小心我發火。」

  這連問都不讓問嗎?

  派恩怔了一下,因為昨晚夢到的經歷,還讓他沒有弄清楚,那夢中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據說,表姐有一位厲害的導師啊?

  那位導師經常照顧表姐,聽說還是她把表姐介紹到了愛格萊城的夜巡司,當時還掀起了不小的風波,甚至有人認為表姐是走了捷徑。

  看著餐盤中擺放著灑滿甜酸果醬的肉,外皮香脆,肉汁濃郁,他下意識抬頭準備詢問。

  「這是香煎羊排。」

  嘉麗嘗了片脆香的美食,說道,「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在夜巡司或是跟著我一起吃過的食物,你才能夠食用。有的食物可能會導致精神幻覺,甚至出現意識錯亂的情況。」


  「我在其他地方吃飯,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啊……」派恩嘀咕了一句。

  外界傳聞愛格萊城經常發生離奇事情,難道真有那麼誇張?

  當然,這些都是從其他城市以及列車上聽到的傳言,那些傳聞的真假,或許表姐就知道真相。

  派恩滿臉笑容地問道:

  「表姐,你們夜巡司的各種食物和酒水,都是免費給入職的成員提供的嗎?」

  「正常的伙食是不需要自己付費的,只要你有足夠的錢,外面餐廳內的熟食那裡面都有。」嘉麗望向他,笑著道。

  派恩從善如流地點頭:

  「等我發工資了,肯定請表姐吃一頓。」

  嘉麗點了點頭,笑吟吟地點頭:

  「表姐沒有白疼你!以後好好做事就行了。」

  以派恩的家庭情況,別說是進好的大學了,就連讀完普通大學都不敢奢望。能夠進入夜巡司的人員,需要符合相應的身份和地位,並且還需要至少三到五年的考核。

  許多人熬夜學習和奮鬥,都是為了給家庭搏一個未來,給後人創造良好的學習環境。

  「守序者!」

  派恩心裡默念一句,這是許多進入了夜巡司的人,需要一步步靠著關係和努力,才能成為裡面真正的正式成員。

  「你在想什麼?」

  嘉麗看出了表弟的異常表情,瞞不過她的眼睛。

  「許多年前,夜巡司裡面的人大多數都是不結婚的,他們收養了沒有父母的孩子,等到那些孩子長大到了十三四歲,然後教導他學習成為下一位守序者,就這樣通過這樣的方式代代相傳下去。

  嗯,因為我們接受的是特殊任務,只有以這樣的方式,可以承受少一些痛苦,通過這樣傳承下來。」

  我沒有覺得守序者這麼難啊……派恩一臉疑惑地聽著,還以為來投奔表姐,可以有一個得意的未來,沒想到這個職務的正式人員,需要付出這麼多的代價。

  「那裡面比外面競爭還要激烈,機會需要你自己去爭取。」

  「表姐放心,我進入以後會努力的。」派恩誠懇地點點頭,回答道。

  「你只要知道我們隊長,以及和你一起工作的隊員姓名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儘量不要去打聽。守序者都有極高的保密權限。」嘉麗接著提醒道。

  來時的路上,他就知道進入夜巡司後,不能魯莽地、慌張地做事,考慮問題一定要全面,不但是為了以後自己的升職,同時也是為了不連累到表姐。

  不說給表姐帶來好處,自己則儘量保證可以正常地入職和工作,前前後後都能夠在範圍內做事。

  「三年前就有一位新人收到了一封信,他曾以為裡面是珍貴物品,隱藏了那件物品的信息,結果就在去年的時候,他可能是無法駕馭那件東西,又或者是發生了詭異的事情,後來他就神秘地失蹤了。

  到今天也還沒找到任何線索。」

  派恩驚訝地聽著,居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嘉麗喝了口濃湯,說道:

  「我猜到那封信裡面,可能有某種禁忌或是儀式,這才讓他失蹤了。」

  「有那種可能了。」派恩點了點頭。

  嘉麗繼續叮囑道:

  「等會我帶你過去混個臉熟,讓夜巡司裡面該認識的人,給你介紹一下。想要被提拔,還須得做出成績來,這需要時間慢慢來。你才來這邊,短時間內不要想著提拔的事情。」

  「嗯……」派恩想到的是先熟悉環境以後,再想其他的事情。

  這之前還想著,撿到物品改變人生的事情,看來還需要能夠駕馭才行。

  嘉麗放下了餐具,說道:

  「我等你吃完一起過去。」

  「好的。」派恩見到表姐只吃了幾口,知道了這一桌菜可能就是為他點的。

  他吃完以後,站了起來:

  「表姐,我們走吧。」

  片刻後,嘉麗把派恩帶到了夜巡司。

  表姐一路上介紹著,派恩笑容燦爛地打著招呼,還有和幾個人進行了擁抱。

  與此同時,嘉麗笑著道:


  「這邊許多都是守序者的候補人員,來自全國各地,打招呼的習俗也會有所不同。」

  「年輕一些的和我差不多的女性,許多都是從事的文職工作。夜巡司裡面真正意義上的守序者,一共也才幾十人,都是整個愛格萊城的精英。」

  「其中一些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有離奇失蹤的情況,還有一些是進入了未知的區域,探索了超出自身能力的地方,最後失去了聯繫。」

  不管怎麼說,遇到的同事至少都是正常的人!

  派恩連忙追問道:

  「那些失蹤的人,最後都沒有找到嗎?」

  嘉麗拿起了一份文件,遞給了派恩,語氣凝重地說道:

  「每三四個月就會有至少一起案件。其中有跳河之後,有人親眼目睹河水之中冒著火光的案件,那個人就像是可以在水中燃燒。」

  派恩翻看著手中的檔案,聽著表姐繼續說道:

  「還有餐廳的服務員,忽然長出了離奇的觸手,把整個餐廳變成了怪物後院的事件。」

  「更有目擊者稱,見到一幅畫像裡面的人走出來,殺害了屋主人的離奇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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