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在你面前
曠野里，寒風四起。
胡無恨眼神有些飄忽，她看向一邊：「我覺得你說的不太對，他不僅僅是邪祟的神明！」
「這麼多神明，正神不作惡的已經是鳳毛麟角，不願作惡的邪祟我都沒見過，更何況邪祟的邪神！」
「但我沒有找他質證的勇氣，也沒有把握在脫離他的庇護之後，從三城城隍聯手中逃出生天的信心。」
「所以，你說的對！」
胡無恨好看的眼睛重新變作弧線，她嘴角的笑容，讓寒風都變得溫和。
看的葉玄目瞪口呆：「你是說，你願意暫時加入截教？」
「不可以嗎？」
「這個神明老爺說了才算！」葉玄甩了甩尾巴，自顧自走向前方。
此地雖然荒涼，但是他們兩個早在周遭縱橫不知道多少歲月，這根本算不得什麼。
只是今天的葉玄走的很慢，後面的胡無恨也是，一個人從剛開始，就不急不慢跟在他們身後。
這個人，胡無恨認得，拾光城的趙澤。
據說是一位後起之秀，在拾光城城隍隕落之後，他隱隱有成為拾光城二號人物的跡象。
前面許多次和沈府主打交道，實際上就是此人代為完成。
現在這個時間，兩隻邪祟現在的狀態，他們不敢停，也不敢走得太快，更不敢猜趙澤來做什麼的。
趙澤無關輕重，即便是重傷的葉玄，也有七成把握幹掉此人。
但這人代表的是沈府主，那個即將把拾光城城隍一併擔起的沈府主，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後手。
所以，即便是趙澤真想說點什麼，也得等他們兩個重傷痊癒才行。
趙澤從離開拾光城，就明白沈府主的意思，什麼把胡無恨請過來！
三座城合圍博湖，只是請過來問問胡無恨要做什麼，這種話沒人會信。
無論是胡無恨，還是他趙澤也一樣不會信。
沈府主的意思是什麼，他很清楚。前不久背叛城隍，暗中和沈府主聯繫，從而導致城隍死在拾光城。
從哪之後，所有和他有聯繫的普通人，幾乎同時招來土地神暗中報復，哪怕是家裡的僕人和丫鬟都不例外。
其中一個僕人的三名幼子，均在同一個地方，摔斷胳膊。
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沒有危及性命，但一直人心惶惶。
這些事即便是沈府主都沒有辦法，他曾經安排幾位土地和趙澤赴宴，想化干戈為玉帛。
可實際上，一點作用都沒有。
以前的大土地有一大半不滿意城隍，可現在，幾乎所有的大土地都對沈府主感到不屑。
天元府下來鍍金的府主，竊據本該由他們爭奪的城隍之位，他們暗地裡一直都在嘲諷。
也是因為如此，沈府主也很為難。可他大不了返回天元府，趙澤已經沒退路了。
無論哪一位大土地上任，吃裡扒外的他都得丟了性命，說不得魂魄都不得安寧。
連帶著那些有聯繫的人也一樣，他們得下場只會更慘。
所以，他只有抱緊沈府主，一條道走到黑，哪怕沈府主讓他去死，他也只能去死。
就好比現在，這就是去送死！他死了，胡無恨和拾光城再無聯繫。
而且，假如後面沈府主和胡無恨再有別的合作，也沒有什麼妨礙，反正死的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副統領。
這似乎是一開始就安排好的。
別著急，別著急，送死的路別太著急。
趙澤默默勸自己一句，在靠近一個村落前，他還是加快了步子，攔在胡無恨前。
死他一個就行，沒必要再搭上一些普通人，從一開始，趙澤就是一身傲骨，不願向邪祟低頭。
到最後，他更不願意拉上幾個普通人陪葬。
五指齊攏，趙澤攥緊身邊的劍。
葉玄和胡無恨同時停下腳步，他們冷眼看著趙澤。
天元府年輕的副統領，一身修為早已是凝神境界。
出身微末，將無數天之驕子踩在腳下，趙澤這樣的人，註定就該大放光彩。
胡無恨悄然收起幾根指頭：「呦，這不是趙統領嗎？今兒咋有空到這些窮鄉僻壤來？」
趙澤看了看搖搖欲墜的胡無恨，和他身邊同樣如此的大黑貓，他眼中閃過一道光，不過這點光轉瞬而逝。
趙澤鬆開身邊的劍：「找你！」
「找我做什麼？」胡無恨言語平緩，仿佛是面對多年未見的故知。
「死在你面前！」
「嗯？」
胡無恨和葉玄同時抬起頭。
「就是死在你們面前，但不能是自殺，二位，誰送我一程？」
趙澤開口之時，周圍的光影都一陣晃動。
「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
「那怎麼辦？」
「那就更不能隨了他的心意！」
聽到這些，趙澤搖了搖頭，他向前一步，既然不能順利去死，那就要逼一逼胡無恨！
只是這一步走出，周圍的環境驟然變化，天色不知何時暗下來，胡無恨早已不見蹤影。
...
太平觀。
林寒經過一天修整，直到晚上，才恢復一些精神。
他有些事到現在才勉強想明白，他拒絕了祭祀，這些祭品是不是都白死了？
好像是。
虧得頭麻。
木得辦法，即便是虧得頭麻，有些事決定了就得往下走。
不過，相較於這件事，另一件事更讓林寒糾結，他也是晚上才想起來。
就在他帶著胡無恨和葉玄撤退的時候，他隱約看到那隻無可匹敵的金烏，一擊之下，整個博湖化作飛灰。
如果沒記錯，當初黑土村村長羅里吧嗦，帶著人送殭屍的時候說過，因為黑土村不下雨，才會挖出來這麼個玩意。
黑土村不下雨，意思就是周遭都沒下雨。
再加上現在三座城邊最大的博湖徹底乾涸，可想而已，一場災難要來了。
先是旱災，後是蝗災。
每逢旱災，蝗蟲都會拼命的生，拼命的長。
將本來不多生的希望，全部吞到它們肚子裡，一天一夜，就能奔襲百里，吃光更多的莊稼！
赤地千里，一定少不了它。
很巧，林寒會下雨，只要不多的香火點，就可以將這所有事，扼殺在萌芽中。
可這麼做，根本不會有信眾知道，他們只會老老實實在土地廟前、城隍殿前焚香祈禱。
感謝神明送他們風調雨順。
可假如不這麼做，等到災難出現，死上一批人，自己再出手。
就會獲得一批忠實的信眾。
怎麼做呢？
或者說，神明老爺會怎麼做呢？
胡無恨眼神有些飄忽，她看向一邊：「我覺得你說的不太對，他不僅僅是邪祟的神明！」
「這麼多神明，正神不作惡的已經是鳳毛麟角，不願作惡的邪祟我都沒見過，更何況邪祟的邪神！」
「但我沒有找他質證的勇氣，也沒有把握在脫離他的庇護之後，從三城城隍聯手中逃出生天的信心。」
「所以，你說的對！」
胡無恨好看的眼睛重新變作弧線，她嘴角的笑容，讓寒風都變得溫和。
看的葉玄目瞪口呆：「你是說，你願意暫時加入截教？」
「不可以嗎？」
「這個神明老爺說了才算！」葉玄甩了甩尾巴，自顧自走向前方。
此地雖然荒涼，但是他們兩個早在周遭縱橫不知道多少歲月，這根本算不得什麼。
只是今天的葉玄走的很慢，後面的胡無恨也是，一個人從剛開始，就不急不慢跟在他們身後。
這個人，胡無恨認得，拾光城的趙澤。
據說是一位後起之秀，在拾光城城隍隕落之後，他隱隱有成為拾光城二號人物的跡象。
前面許多次和沈府主打交道，實際上就是此人代為完成。
現在這個時間，兩隻邪祟現在的狀態，他們不敢停，也不敢走得太快，更不敢猜趙澤來做什麼的。
趙澤無關輕重，即便是重傷的葉玄，也有七成把握幹掉此人。
但這人代表的是沈府主，那個即將把拾光城城隍一併擔起的沈府主，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後手。
所以，即便是趙澤真想說點什麼，也得等他們兩個重傷痊癒才行。
趙澤從離開拾光城，就明白沈府主的意思，什麼把胡無恨請過來！
三座城合圍博湖，只是請過來問問胡無恨要做什麼，這種話沒人會信。
無論是胡無恨，還是他趙澤也一樣不會信。
沈府主的意思是什麼，他很清楚。前不久背叛城隍，暗中和沈府主聯繫，從而導致城隍死在拾光城。
從哪之後，所有和他有聯繫的普通人，幾乎同時招來土地神暗中報復，哪怕是家裡的僕人和丫鬟都不例外。
其中一個僕人的三名幼子，均在同一個地方，摔斷胳膊。
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沒有危及性命，但一直人心惶惶。
這些事即便是沈府主都沒有辦法，他曾經安排幾位土地和趙澤赴宴，想化干戈為玉帛。
可實際上，一點作用都沒有。
以前的大土地有一大半不滿意城隍，可現在，幾乎所有的大土地都對沈府主感到不屑。
天元府下來鍍金的府主，竊據本該由他們爭奪的城隍之位，他們暗地裡一直都在嘲諷。
也是因為如此，沈府主也很為難。可他大不了返回天元府，趙澤已經沒退路了。
無論哪一位大土地上任，吃裡扒外的他都得丟了性命，說不得魂魄都不得安寧。
連帶著那些有聯繫的人也一樣，他們得下場只會更慘。
所以，他只有抱緊沈府主，一條道走到黑，哪怕沈府主讓他去死，他也只能去死。
就好比現在，這就是去送死！他死了，胡無恨和拾光城再無聯繫。
而且，假如後面沈府主和胡無恨再有別的合作，也沒有什麼妨礙，反正死的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副統領。
這似乎是一開始就安排好的。
別著急，別著急，送死的路別太著急。
趙澤默默勸自己一句，在靠近一個村落前，他還是加快了步子，攔在胡無恨前。
死他一個就行，沒必要再搭上一些普通人，從一開始，趙澤就是一身傲骨，不願向邪祟低頭。
到最後，他更不願意拉上幾個普通人陪葬。
五指齊攏，趙澤攥緊身邊的劍。
葉玄和胡無恨同時停下腳步，他們冷眼看著趙澤。
天元府年輕的副統領，一身修為早已是凝神境界。
出身微末，將無數天之驕子踩在腳下，趙澤這樣的人，註定就該大放光彩。
胡無恨悄然收起幾根指頭：「呦，這不是趙統領嗎？今兒咋有空到這些窮鄉僻壤來？」
趙澤看了看搖搖欲墜的胡無恨，和他身邊同樣如此的大黑貓，他眼中閃過一道光，不過這點光轉瞬而逝。
趙澤鬆開身邊的劍：「找你！」
「找我做什麼？」胡無恨言語平緩，仿佛是面對多年未見的故知。
「死在你面前！」
「嗯？」
胡無恨和葉玄同時抬起頭。
「就是死在你們面前，但不能是自殺，二位，誰送我一程？」
趙澤開口之時，周圍的光影都一陣晃動。
「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
「那怎麼辦？」
「那就更不能隨了他的心意！」
聽到這些，趙澤搖了搖頭，他向前一步，既然不能順利去死，那就要逼一逼胡無恨！
只是這一步走出，周圍的環境驟然變化，天色不知何時暗下來，胡無恨早已不見蹤影。
...
太平觀。
林寒經過一天修整，直到晚上，才恢復一些精神。
他有些事到現在才勉強想明白，他拒絕了祭祀，這些祭品是不是都白死了？
好像是。
虧得頭麻。
木得辦法，即便是虧得頭麻，有些事決定了就得往下走。
不過，相較於這件事，另一件事更讓林寒糾結，他也是晚上才想起來。
就在他帶著胡無恨和葉玄撤退的時候，他隱約看到那隻無可匹敵的金烏，一擊之下，整個博湖化作飛灰。
如果沒記錯，當初黑土村村長羅里吧嗦，帶著人送殭屍的時候說過，因為黑土村不下雨，才會挖出來這麼個玩意。
黑土村不下雨，意思就是周遭都沒下雨。
再加上現在三座城邊最大的博湖徹底乾涸，可想而已，一場災難要來了。
先是旱災，後是蝗災。
每逢旱災，蝗蟲都會拼命的生，拼命的長。
將本來不多生的希望，全部吞到它們肚子裡，一天一夜，就能奔襲百里，吃光更多的莊稼！
赤地千里，一定少不了它。
很巧，林寒會下雨，只要不多的香火點，就可以將這所有事，扼殺在萌芽中。
可這麼做，根本不會有信眾知道，他們只會老老實實在土地廟前、城隍殿前焚香祈禱。
感謝神明送他們風調雨順。
可假如不這麼做，等到災難出現，死上一批人，自己再出手。
就會獲得一批忠實的信眾。
怎麼做呢？
或者說，神明老爺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