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選擇性耳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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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趙舟山將今早發生的事情,去頭掐尾,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

  說到瘦虎身中數槍倒地,說到自己提起黑金的大名,那些警員非但沒有絲毫敬畏,反而不屑一顧的時候,他那張粗獷的臉已經徹底扭曲了起來。

  謝幕也一直聽著,但她知道趙舟山多半是把事情誇大了,不過卻並不擔心黑金會對此有所懷疑。

  就她所了解的黑金,是一個性格固執暴躁,自以為是的莽夫,雖然有些小聰明,但遠遠算不上通透。

  只要是他認定的東西,哪怕別人把事實擺在面前,他也多半會因為面子問題拒絕接受,並且直接解決那個試圖反駁自己的人。

  謝幕心底思量著,卻發現眼下突然出現了一個更加棘手的問題。

  既然老虎已死,那她向黑金借用場地馴虎的藉口就失效了。

  現在警員已然順著線索找到了馬戲團,在這個檔口,再帶武水去其他地方躲避實在太過冒險。

  仔細考慮一番,謝幕還覺得留在黑索會總部才是最佳選擇。

  只是如此一來,怕是要在說服黑金上多費一番功夫了。

  黑金的臉色陰沉得嚇人,雙頰被怒火灼燒成了通紅的顏色,但難得的是,謝幕竟然在他慣常暴虐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難得的理智和清明。

  嗯?

  若是放在平時,無論是誰,就算是代表官方的警員,要是敢在他的地盤上做出如此挑釁的行為,迎接他們的必然會是來自黑索會瘋狂的報復。

  黑金就是這樣的人,說好聽點是真性情,是隨心所欲,說難聽點就是沒腦子,就跟那些被籠子困住的野獸一樣,容易被情緒和本能支配。

  但這類人往往也是最不好惹的,因為他們的不思考不動腦就代表著無所畏懼。

  除了黑金自身的實力過硬外,這也是黑索會規模雖然不大,但仍然能在群狼環伺的八半門街一家獨大的主要原因。

  和黑金認識這麼久,謝幕從未在他的眼中看到過這種稱得上顧忌的情緒。

  到底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那頭老虎……還是老虎背後的那位貴賓?

  既然他如此看重虎戲,不如這樣試上一試。

  於是謝幕抓準時機,在趙舟山結束對警員慷慨激昂的指責後,不給黑金思考的機會,立刻把話頭接了過來。

  「會長,那虎戲的事情該怎麼辦?如今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怕是……」

  果不其然,一聽見謝幕的話,黑金立馬一腳踢倒了身後的書架,然後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亂飛的紙頁中傳了出來。

  「不是一個多月,而是三天!」

  「昨天我讓胡胖去問你,就是因為我的客人因為一些原因,馬上就要到了!可惡,該死的條子!」

  砰!

  又是一拳,帶著勁風的拳頭將牆壁錘出了裂隙。

  「我要殺了他們!」

  果然,謝幕心頭一動,立刻露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可惜,那虎我明明已經馴得差不多了。」

  這當然是假話,是她胡扯的,自從那隻瘦虎進了劇場的院子,她就因為太忙,忙著喝酒,忙著打牌,忙著……反正就是太忙,所以一次都沒上手過。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反正只需要讓黑金認為她快馴好了就行了。

  她這話一出口,黑金更生氣了,雙拳緊握,血絲開始在眼角擴散,鼻孔微張,從中呼出滾燙的氣流。

  眼見氣氛已經烘托得差不多了,謝幕也知道不能再刺激他了,否則以他那還沒核桃大的腦仁,指不定得遷怒自己,隨即將話鋒一轉。

  「不過,會長您要是能再弄一頭來的話,我倒是還有補救的辦法,試上一試,說不定真能在後天之前把虎戲給您的貴客排好了。」

  「真的?!」

  黑金聞言面色一變,立刻上前兩步。

  「以前當然不可能,但是會長您有所不知,我們劇場昨天來了個馴獸高手,他那身出神入化的馴獸絕技,就算是我也自嘆不如。」

  「如果讓他來的話,一定能馴服這些長毛的畜牲。」

  「好,好,好!」

  黑金的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驚喜,連說了三個好字。


  「他是誰?」

  「剛剛您也見過他了,正是那個戴著虎面的年輕人,他叫武水。」

  「是他?」

  黑金的表情出現了片刻的凝滯,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肉眼可見的對於此人的不喜。

  謝幕見此心中更加疑惑了,她敢肯定黑金之前應該是不認識武水的。

  但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好奇,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讓黑金對武水的第一印象如此差勁。

  「既然謝團長你這麼說了,那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不過……」

  本就不大的雙眼忽的眯了起來,黑金將手搭在了謝幕的肩上,冷冰冰的說:

  「要是虎戲沒能在後天之前排好,無論是那個什麼武水,還是你謝幕,都不用再來見我了,你聽清楚了嗎?」

  黑金的這番威脅聽得一旁的趙舟山冷汗直冒,但作為直接應對人的謝幕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

  反而笑著調侃道:

  「那是自然,到時候虎戲結束,黑金會長您可要免了我們劇場今年的居住稅啊。」

  見謝幕說出如此自信的話,黑金的神色也不禁緩和了幾分,同時又哈哈的笑了起來。

  「好!有謝團長你這番話,我黑金就放心了,新的老虎下午,不,待會就到,你們可以去準備了。」

  從書房出來,謝幕一眼就看見了走廊另一頭站著的梁越。

  「團長!我就說摻和這事准倒霉吧,你是不知道今天一早有多兇險,那些條子特麼把槍都拿出來了。」

  「還是別管那傢伙了,幫他幫到這份上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我們還是抓緊機會趕緊跑路吧,待會我就去把二牛給接回來……」

  耳邊是趙舟山熟悉的嘮叨,謝幕沒聽,徑直走向了戴著虎面的年輕人。

  「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我昨天聽舟山說,你馴虎很有一手?」

  「算是吧。」

  年輕人微微轉頭,面具里傳出他那種特有的冷淡聲。

  「喂!喂!團長!我還在和你說話呢,別無視我啊!」

  「那就好,要是不想去吃牢飯就給我聽好了,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馴虎,不過不是原來的那隻了,那隻已經死了,是怎麼死的呢……哎呀,我和你從頭說吧。」

  趙舟山:……

  謝幕正想把事情從頭到尾給梁越講一遍,但只見對方忽然伸出一隻手打住了她的話頭。

  「團長,我剛剛很聽話吧?」

  謝幕:?

  什麼牛頭不對馬嘴。

  「還算聽話?不是,說這個幹什麼,你先聽我說,今早警員已經找上門來了,要不是舟山機靈……」

  謝幕說了一堆,梁越卻只接收到了自己想聽的,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理所當然道:

  「既然這樣,就快點和我說通緝排行榜的事情吧,要從哪才能弄到?」

  謝幕:……?

  趙舟山:……什麼食物鏈。

  雖然自己是處於食物鏈最底端的那個,但話說突然覺得有點爽是怎麼回事。

  向來都是團長選擇性耳聾別人,沒想到竟然還能有看到團長被別人選擇性耳聾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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