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可以摘下口罩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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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忙碌的學習與熾熱的憧憬中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便臨近了中考百日誓師大會。校園裡氣氛陡然變得莊重而熱烈,操場上彩旗烈烈,橫幅高懸,大紅的倒計時牌醒目地矗立在主席台旁,似在無聲吶喊,催促著每一位學子奮進。

  森龍和禧倩並肩站在班級方陣中,目光堅定地望向主席台。校長激昂澎湃的話語在操場上空迴蕩,一字一句都砸進他們心底,燃起灼灼鬥志。當念到各班誓言環節,森龍攥緊拳頭,高高舉起右手,跟著班長吼出心中誓詞:「奮戰百天,以知識為劍,斬破難題荊棘;拼搏百天,用汗水築夢,奔赴理想彼岸!定不負青春,不負過往傷痛磨礪!」那聲音衝破雲霄,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身旁的禧倩亦是滿臉通紅,聲嘶力竭,眼中淚光閃爍,既有對過往艱辛的感懷,更有對未來考場衝鋒的決絕。

  誓師大會結束後,學習節奏愈發緊湊得讓人喘不過氣。教室里瀰漫著濃郁的咖啡香和油墨味,試卷如雪片紛飛。森龍在一道物理電學難題前卡了殼,複雜的電路圖似一團亂麻,以往清晰的思路此刻混沌不堪。他煩躁地抓抓頭髮,額頭上沁出細密汗珠,正想把草稿紙揉成團,一隻手輕輕壓住紙張,是禧倩。她遞來一張寫滿思路分析的便簽,柔聲道:「別急,咱再捋一遍,從電源出發,把每個元件的關係看清楚。」森龍深吸一口氣,依言而行,在禧倩耐心引導下,難題迎刃而解,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里有攻克難關的欣喜,更有相伴同行的安心。

  模擬考成績公布日,森龍滿心忐忑。看到排名有所進步時,他長舒一口氣,轉頭望向禧倩,眼中滿是分享喜悅的迫切。禧倩也同樣收穫佳績,兩人默契地擊掌,而後默默回到座位,將成績單小心夾進書本——這只是途中小站,未來那場大戰才是終極目標。他們深知,每一次挑燈夜讀、每一回課堂爭辯、每一個課間互助,都是在給夢想添磚加瓦,只為能真正踏入那憧憬已久的科研殿堂,兌現對自己、對逝去蘇瑤的承諾:用知識改變世界,哪怕微如螢光,也要在黑暗裡劃出希望軌跡,穿過風雨,迎向破曉晨曦,讓青春在逐夢中綻放最耀眼華光。

  班會課上,班主任輕點滑鼠,新聞畫面在大屏上徐徐展開。主播沉穩而振奮的聲音宣告著疫情終得平穩可控,各項數據持續向好,社會生活正逐步重回正軌,其中「學校師生可摘口罩上課」這一則消息,如同一束強光瞬間點亮了整個教室。

  起初是短暫的寂靜,仿佛大家都不敢相信這期盼已久的時刻真的來臨,緊接著爆發出一陣抑制不住的歡呼聲。同學們交頭接耳,興奮地分享著內心的喜悅,有的甚至激動地站起身來鼓掌。森龍望著屏幕,眼眶莫名地泛起溫熱,身旁的禧倩亦是鼻尖微紅,眼中淚光閃爍。

  許久,待大家稍稍平復,班主任笑著開口:「同學們,這一天太不容易,這是無數人努力換來的成果。咱們能毫無顧慮地面對面交流、暢快呼吸,得好好珍惜。」森龍重重點頭,腦海中如幻燈片般閃過那些逆行身影、社區防疫的忙碌場景,還有因疫情離去的蘇瑤。往昔大家戴著口罩,彼此雖近在咫尺,卻總有種隔閡,如今這層「阻礙」即將消失,意味著新生活篇章徹底開啟。

  再次上課時,走進教室的瞬間,那種無需口罩遮擋、能看清每個人完整神情的感覺竟有些陌生又新奇。禧倩的笑容愈發明媚動人,眉眼彎彎,梨渦淺現;同桌阿宇那原本藏在口罩後的搞怪鬼臉此刻一覽無餘,引得大家一陣鬨笑。課堂氛圍也似被這「摘口罩」之舉注入了超強活力,討論聲此起彼伏,格外熱烈。

  森龍在語文課上主動舉手朗讀課文,聲音清朗自信,字句間滿是重獲自由般的暢快。朗讀完畢坐下,禧倩悄悄塞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以後的日子都要這般熱氣騰騰,帶著蘇瑤那份一起。」他轉頭,迎上禧倩堅定目光,用力嗯了一聲。往後,他們知道,這脫罩的課堂是全新起點,要帶著過往沉澱的勇氣、收穫的成長,向著中考、向著未來那無垠天地全力衝刺,在這無「罩」青春里,肆意揮灑汗水,讓夢想照進現實,不負每一刻來之不易的美好。

  當那一方小小的口罩從臉龐輕輕摘下,森龍和禧倩仿若時間都靜止了一瞬。

  森龍第一次完完整整、毫無遮擋地看清禧倩的面容,她的肌膚因長時間戴口罩悶出了些許紅暈,卻絲毫不損那撲面而來的朝氣,眼眸恰似澄澈的湖水,藏著星辰碎影,此刻正滿含羞澀與期許地望向自己;微亂的髮絲被窗外的風輕輕拂動,幾縷俏皮地垂落在額前,更添幾分靈動。禧倩也在定定地瞧著森龍,眼前的少年褪去了口罩的遮掩,臉部輪廓愈發堅毅分明,劍眉星目間是藏不住的英氣,嘴角微微上揚掛著靦腆笑意,那目光中的溫柔與深情如春日暖陽,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

  對視不過短短几秒,兩人卻似歷經了一場無聲的漫長對話,過往攜手抗疫、課堂共勉、操場交心的回憶如潮水般洶湧回溯。那些隔著口罩傳遞的安慰、隱忍在口罩後的淚水、口罩上方交匯的堅定眼神,此刻都化作絲絲縷縷無形的線,將兩顆心纏繞得更緊。

  還是禧倩先回過神,雙頰飛起兩朵紅暈,輕咳一聲,打趣道:「這下可藏不住上課偷吃零食留下的碎屑咯。」森龍撓撓頭,跟著笑起來:「那你那些偷偷抹眼淚的小花臉,往後也都被我瞧得清清楚楚啦。」說罷,兩人又默契地陷入一陣輕笑,那笑聲在教室里迴蕩,驅散了多日的沉悶與壓抑。

  此後課堂,目光交匯時不再有口罩的阻隔,一個鼓勵的眼神便能直直送入對方心底;課間休憩,禧倩會幫森龍整理那總是翹起一角的衣領,森龍則會輕輕為禧倩捋順被風吹亂的髮絲。校園裡的廣播播放著歡快歌曲,像是在為這對歷經風雨的少年奏響青春的新樂章。他們帶著這份「坦誠相見」的親昵,全身心扎進學習,每一次筆尖摩挲試卷、每一回背誦知識點,都更有力量,只因彼此的臉龐、彼此的陪伴,成了青春逐夢路上最耀眼的勳章,照亮通往中考、通往璀璨未來的征途,無畏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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