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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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在山間趕路對左丘鳴來說自然不在話下。因為心中有掛念所以腳步也就加快了幾分。晌午十分他便已經來到了山腰處,遠遠看去黑雲寨頂還有縷縷黑煙升起。

  此刻後山某個山洞中,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懷中正抱著一個嬰孩,身邊還睡著兩個四五歲光景的小孩。此刻幾個孩童早已沉沉睡去。顯然一夜的奔波逃命他也已經很是乏累,眼睛盯著洞口方向直犯迷糊,但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他的眼睛便立馬張開,死死盯著洞口方向。

  黑雲寨已經被燒毀的聚義廳前,左丘鳴此刻正坐在一把太師椅上閉著眼搖頭晃腦的聽著手下匯報此次戰功好生威風。

  「報大人,此次摧毀盤踞多年的黑雲寨,黑雲寨幾被全殲,只有趙天雷的老婆和若干餘黨不知所蹤。」一人單膝跪地拿出身後的本子念道「此次擊殺山寇一千七八六十五人,活捉四十三人。收繳寨內黃金三十五箱,白銀八十七箱,珍珠細軟不計其數。」

  此人頓了頓繼續說道「經查明趙天雷乃是朝天緝拿多年的要犯黑面閻王。」他把手上的本子收入懷中抬起頭滿臉諂媚「恭喜王大人,此乃大功一件,朝廷定會加官進爵。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王定遠此刻才睜開眼睛,看著廣場上整整齊齊排列的死人。這裡不僅有黑雲寨的人,更多的則是後山的百姓。王定遠怎麼會不知道,但是這一具具屍體可是他官場上平步青雲的墊腳石。他嘿嘿一笑「甚好,即刻啟程,押解犯人進京。」

  「大人,那殘黨還追麼?」左右問道。

  如此戰功足以讓王定遠平步青雲已然沒有繼續追查下去的意義了。他瞪了一眼下人道「殘黨?哪裡來的殘黨?」

  「對對對,此番黑雲寨被全殲,殘黨均已被活捉此刻正要押解回京」官場之人哪個不是人精。

  王定遠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妙儀啊妙儀,落花有意奈何流水無情。這都是你自己選的。」隨後便帶著眾人離去。

  待到左丘鳴趕來的時候哪裡還有半個人影。後山家家戶戶門窗被砸爛了,座椅板凳散落了一地。所有值錢的物件早就被洗劫一空,原本熱鬧祥和的後山此刻只剩下滿地的狼藉。左丘鳴找遍了後山哪裡見得到半個人影只有隨處可見的暗黑色的血痕。

  黑雲寨的空氣中瀰漫的燒焦的味道,中間摻雜著烤肉的香味。寨口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屍體,這景象慘不忍睹。老天好像也看不下去,原本晴朗的天一下子便被黑雲籠罩,幾聲響雷響徹山谷,雨點好似撒豆子一般撒下地面。原本還在垂死掙扎的小火苗在雨點的捶打下掙扎了幾下就冒出一縷黑煙消失不見了。又是一個響雷,原本豆大的雨點變的好像水柱一般,遮住了左丘鳴的視線。拼命沖刷著整個黑雲寨,仿佛要把昨晚的罪惡沖洗乾淨。屍體上本來凝固的血水順著雨水流向山下。染紅了整個山頭。

  左丘鳴前前後後找了好幾遍,沒有找到趙慧心,卻找到趙天雷的屍體,此刻的趙天雷只剩下黑黢黢的屍體,而這屍體上有紅肚兜的一角居然奇蹟般的沒有被燒毀。左丘鳴懷著悲痛的心情在後山找了個地方把他埋了,跪在墳頭久久不願起身。

  狡兔尚有三窟,趙天雷苦苦經營了十幾年的山寨自然有藏在暗處的金銀細軟。而後山正有一處,就是趙天雷給穆妙儀置辦的嫁妝,大大小小几十箱,小院內擺不下,江心舞就令人在後山找了個地方埋了起來。

  再找下去也已經毫無意義,左丘鳴心裡記掛著穆妙儀還有哪幾百老弱婦孺,一路奔波盤纏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左丘鳴便一路朝後山行去。到了半山腰的位置,隱約聽到孩童的哭聲,左丘鳴心頭一喜,原本破滅的希望此刻又燃了起來,頂著大雨尋著聲音方向找去。

  「哥哥我餓」洞內傳來小孩的聲音。

  「我也餓」另一個小孩帶著哭腔說道。

  「外面下這麼大的雨,我也出不去,你們別哭了先忍一忍,等雨停了我就給你們去弄好吃的。」年紀稍大的孩子看著懷中哭泣的嬰兒「可這寶寶該怎麼辦?」

  「對呀對呀,關鍵我們幾個也沒有奶奶可以餵她呀。」

  幾個半大的孩童就蜷縮在黑漆漆的洞中茫然的望著鋪天蓋地的雨水滿面愁容。

  突然一個漆黑的身影衝破雨簾闖入洞內。把幾個孩子嚇了一跳,懷裡緊緊抱著嬰兒眼睛死死盯著黑影一動都不敢動。

  幾日之後,左丘鳴才趕上大部隊,懷裡抱著的嬰孩不是別人正是江心舞的女兒。當時兵荒馬亂,幾個孩子被衝散了,順帶著救起了娃娃哭泣的趙慧心,到處在死人到處是火光,幾人也不敢多待就往山上跑,好在找到一個山洞幾人才安頓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了,左丘鳴和穆妙儀對三個孩童感泣涕淋,聽聞幾人和家人走散了,他們的家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左丘鳴夫婦一合計就順理成章把三人收為義子。

  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往北走,直到到了南湖這個地方,再往北就是軍事要地當時虎門關了。那時候的南湖還只是一個小村落,村落中的人靠水吃水世代打魚為業。有了一大幫人的加入,沒多久南湖便繁榮了起來,加上此地物產豐富景色優美,慢慢的就形成了現在的樣子。

  而左丘鳴也靠著山上的財富一邊幫助百姓安居樂業,一些不願意走或者沒有本事自食其力的便留在了身邊,修建的左權山莊。

  「媽媽,那江姑姑最後怎麼樣了?」左惠鈺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父母還有這樣的經歷,卻從未聽他們提起過。

  「不知道,我和你父親也四處打聽她的下落但是一無所獲。我們只知道她被朝廷通緝了。」穆妙儀嘆了一口氣。

  「啊?為什麼?那王定遠不是不打算追查下去麼?」

  「是呀,等我們得知消息的時候,只知道王定遠被人掛在城門以上,心臟被人挖了,死狀極其悽慘」

  「那江姑姑為什麼不逃到這邊來與我們相認呢?」左惠鈺聽到江心舞有可能還活著甚是激動。

  「這我便不得而知了。」此後兩女便陷入了沉默。

  天色已經漸漸泛白,母女兩就這樣依偎在一起靠在床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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