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前世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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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5章 前世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城郊十里外,一名婢女忽然來到竇昭的馬車車窗旁,壓低聲音道。

  「小姐,咱們好像被人跟蹤了。」

  竇昭眉頭一緊,一旁的表姐趙璋如緊張地拽住她的胳膊:「不會是山賊吧?」

  「應該不會,此地距離京城不過十里,哪裡來的山賊敢在此處打劫。」竇昭搖搖頭,又對婢女道。

  「你先派人脫離車隊一段距離躲起來,若真是強人,就讓他們趕緊回京城求援。」

  婢女聞言遲疑道:「小姐,要不還是您先走吧?萬一……」

  「我若是走了,車隊必然大亂,何況對方也不一定是山賊,我讓你派人脫離車隊本就是為了防止萬一,別廢話,快去準備。」

  「是。」

  與此同時,馬全騎馬來到秦浩車駕前把前面車隊的情況匯報了一遍。

  秦浩玩味地摸了摸下巴:「警惕性還挺高,算了,京城距此也有一段距離了,沒必要遮遮掩掩的,把前面車隊攔下來吧。」

  秦王府的一眾侍衛留下一部分護著馬車緩緩前行,其餘的分別從兩側包抄,將竇昭一行的馬車截停。

  看著這一幕,秦浩暗自點頭,看樣子此前的表現還是引起了朱建深的重視,這些侍衛各個騎術精湛,配合默契,並不是花架子。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竇府車隊亂作一團,趙璋如嚇得瑟瑟發抖:「壽姑,咱們今天不會死在這裡吧?」

  竇昭卻眼尖的發現圍住車隊的這群人馬,各個身著錦服,騎著的也都是軍馬,頓時心裡有了底。

  「都別慌,不是山賊。」

  隨著一輛馬車緩緩駛入視野,竇昭看著車駕的規格,頓時想起了靈堂上那個少年。

  「竇昭不知是哪裡得罪了九皇子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秦浩掀開馬車門帘,信步來到竇昭馬車前,饒有興致的道:「遙想當日師妹在靈堂上英姿颯爽,讓兩位朝廷大員都無所適從,今日為何這般膽怯?」

  竇昭緊了緊拳頭:「當日竇昭也不過是仗著有殿下撐腰,才敢胡來,如今想想也是後怕不已……」

  「巧言令色的小滑頭,你若是後怕,也不會把著中饋對牌不放,讓竇世樞那老狐狸頭疼了。」

  被秦浩當場撕開真面目,竇昭一時有些窘迫,不過更多的還是心驚,這位九皇子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神秘了,偏偏對方似乎還一直在關注她,那種背後有一雙眼睛時刻盯著自己的感覺,讓她很難受。

  「殿下究竟意欲何為?」

  竇昭一咬牙掀開門帘質問。

  「放肆!」馬全的刀已經拔出來一半。

  秦浩沖他揮了揮手,隨後饒有興致的對竇昭道:「對嘛,這才是師妹的性格。」

  「前面有個十里亭,師妹若是想要答案,不妨過來一敘。」

  說完,秦浩便邁步朝著十里亭走了過去。

  竇昭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下車跟上去,趙璋如擔憂的道:「壽姑,要不還是我陪你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表姐還是留在這裡吧,殿下若是要對我不利,不過一句話的事,何況他在竇府還幫過我,想必應該不會加害與我。」

  竇昭拍了拍趙璋如的手,隨後踩著馬鐙走下馬車。

  十里亭,十步之內全都被秦王府的侍衛封鎖,只留下秦浩跟竇昭在裡面。

  「師妹坐吧。」

  「殿下當面,哪有臣女坐的位置。」

  秦浩正色道:「我說有,你就有。」

  見竇昭還要推辭,秦浩臉色一黑:「怎麼?還要我請你坐不成?」

  「那……竇昭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二人相對而坐,竇昭被秦浩審視的目光看得有些坐立不安,率先開口。

  「殿下此次擋住臣女去路,可是有何吩咐?」

  秦浩含笑道:「我都喊了你這麼多聲師妹,你卻偏偏一句師兄都不肯叫,怎麼,我這個師兄讓你很丟人?」

  竇昭搖頭苦笑:「殿下就別跟臣女開這樣的玩笑了,您是萬金之軀,竇昭不過一介小官之女,如何高攀得起。」


  「巧言令色,你是怕捲入皇家事務,不得脫身吧!」

  「臣女此生只想安安穩穩度過餘生,從未有過攀龍附鳳之心,還望殿下成全。」

  秦浩臉色漸漸變冷:「安度餘生?你覺得可能嗎?別忘了你母親是怎麼死的,樹欲靜而風不止,你我皆在這風暴之中,豈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聽秦浩提起母親,竇昭眼底閃過一絲憤怒,更多的是彷徨,是啊,原本她以為自己有了前世的記憶,就可以彌補前世的遺憾,可最後母親還是死了,而她卻無能為力。

  「人生來便有許多無奈,不過最讓人懊惱的是,明明知道結果,卻無法改變,師妹,我說的沒錯吧?」

  竇昭咬牙道:「殿下究竟想說什麼?」

  「那本昭世錄還在師妹手裡吧?」秦浩湊到竇昭耳邊壓低聲音。

  竇昭渾身一震,滿臉驚詫:「殿下如何知道昭世錄?」

  「前世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師妹不會以為這個世界只有你一個人大夢過一場吧?」

  竇昭腦海里靈光一閃,前世她沒有聽說過九皇子,很有可能對方英年早逝,但是機緣巧合跟自己一樣帶著「前世的記憶」又回來了。

  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應該是利用前世的記憶,扭轉了局面,不僅活了下來,而且還獲封秦王。

  「所以,前世發生的事情是可以改變的?」竇昭喃喃自語。

  「逆天改命,僅憑你現在的力量肯定做不到,需有參天倒峽之力,才能逆轉乾坤。」

  竇昭的眼神一陣激盪,不過很快又冷靜下來。

  「殿下是打算讓臣女效犬馬之勞?」

  「準確的來說是合作,各取所需。」

  「殿下身份貴重,竇昭何德何能……」

  秦浩直接抬手打斷:「師妹,自始至終我都是以誠相待,話說到這個份上,你若還是如此態度,今日就當我們從未見過。」

  眼見秦浩就要拂袖而去,竇昭連忙賠笑道:「還望師兄勿怪,只是竇昭實在想不通,有什麼是能夠入殿下法眼的。」

  「師妹何必妄自菲薄,別的不說,那一場大夢的經歷,就是你我合作的資本。」

  竇昭聞言苦笑:「殿下若是想要竇昭口中了解朝中局勢,只怕會讓您失望,那場大夢裡,竇昭只是個深宅婦人,對朝堂之事知之甚少。」

  「無需事無巨細,哪怕只有一星半點,也足夠我發揮的了。」秦浩正色道。

  竇昭鬆了口氣,沒想到這位九皇子還挺好說話的。

  就在竇昭還在深思跟對方達成合作的得失時,秦浩將一張信紙遞給了她。

  「殿下,這是……」

  秦浩含笑道:「聽聞師妹準備經商,這是師兄為你準備的一份厚禮,當然,你也可以把它當做是入股的份子錢。」

  竇昭展開信紙後,驚訝的發現,竟然是霜糖的提純工藝。

  雖然遠在西周時,就已有飴糖,但大多數都是黑糖,不僅雜質多,而且甜味也比較寡淡。

  霜糖主要依賴於番邦進貢,即便是皇家也很少能夠吃到,特別是沿海地區鬧海匪之後,霜糖斷了來路,價格更是一路瘋漲,甚至達到了數倍於黃金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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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此法果然可行?」竇昭眼珠瞪得渾圓。

  「師妹試試不就知道了?不過這秘方可得保管好,要是泄露出去,損失可就大了。」秦浩叮囑道。

  竇昭連忙將信封塞進袖口,鄭重地沖秦浩深鞠一躬:「待竇昭提煉出霜糖,此後每年將會拿出4成利潤交給師兄。」

  「怎麼?現在不怕被牽連進風暴中心了?」秦浩玩味道。

  「怕,但竇昭更怕保護不了身邊人,竇昭不想讓母親的悲劇再重演了。」

  竇昭攥緊拳頭,她要是早些「回來」,早些得到九皇子的支持,五伯又怎麼敢強行讓王行宜進府。

  跟秦浩在十里亭分別後,竇昭的車隊繼續前往祖母的農莊,一路上表姐趙璋如都在打聽他們說了些什麼。

  竇昭為了不讓表姐擔心,隱瞞了一些事情,只是說跟秦王合作做買賣。

  到了農莊後,祖母得知竇昭打算做生意,全力支持,不僅給她人手、本錢,還為她找了一位師父陳曲水。


  在十里亭車隊被攔截的遭遇,也讓竇昭意識到了武力的重要性,花費重金招攬了武婢素蘭素心。

  一個月之後,竇昭終於用秦浩給的秘方煉製出了第一批霜糖,看著白如霜雪的小顆粒,竇昭興奮地捻起一撮放進嘴裡。

  「壽姑,怎麼樣?」

  「甜。」

  「這麼說,成了?」

  「嗯,我們成了!」

  祖母崔氏看著興奮得又蹦又跳的姐妹倆,上前也捻起一小撮用舌頭舔了舔,頓時臉色一沉。

  「都給我聽好了,這裡的事情誰都不許對外透露半個字,若是有誰嘴上沒個把門的,別怪我不講情面!」

  「小的不敢。」

  竇昭這才回過神來,不由暗嘆,平日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祖母,卻是心思細膩,不怒自威,不愧是吉安崔氏獨女。

  不過,制出霜糖僅僅只是第一步,如何售賣十分關鍵。

  物以稀為貴,雖然霜糖是用黑糖提純出來的,製作成本並不高,但就憑市面上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的噱頭,竇昭也不允許只賺點提純的辛苦錢,那豈不是把珍珠當成白菜賣了?

  「壽姑,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祖母崔氏見竇昭已經制出一批霜糖,卻絲毫沒有要售賣的意思,不由好奇的問。

  竇昭笑盈盈的道:「祖母,我打算第一批霜糖,不賣,只送。」

  一旁的趙璋如瞪大了眼睛:「壽姑,你瘋了吧,這可是比黃金還要貴的霜糖啊,你竟然要拿它送人?」

  「當然,不僅要送,而且還要送給那些達官顯貴。」竇昭眨眨眼,含笑道。

  祖母崔氏聞言杵起拐杖:「我有些累了,這些事情就由你們年輕人折騰吧。」

  「多謝祖母成全。」

  二人相視一笑,只留下還一頭霧水的趙璋如百思不得其解。

  京城,竇府。

  「五爺,小姐派人送來一個包裹,還有一封信。」

  竇世樞黑著臉,不耐煩的道:「就會故弄玄虛,放下吧。」

  一直到下午太陽快落山,竇世樞都沒打開包裹,他對竇昭這個侄女實在是沒有半點好感。

  直到吃過晚飯,書房掌燈之後,竇世樞才想起有這麼個包裹。

  一開始竇世樞也沒在意,等到打開包裹,看了竇昭的信之後,他才打開裡面的錦盒。

  一團猶如霜雪一般晶瑩剔透的白色顆粒出現在眼前,竇世樞下意識粘上一點,塞進口中。

  一股甘甜開始在舌尖跳躍,竇世樞雙眼瞪得渾圓。

  「這等品相的霜糖怕只有皇家才能享有吧?」

  下一秒,竇世樞腦海里就閃現無數朝中重臣、勛貴的身影,這樣的霜糖用來送禮,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丫頭,哪來的錢買這麼多霜糖?還讓我送出去。」

  「算了,不管了,正好拿來給我疏通關係。」

  竇世樞讓人準備了一批十分精緻的錦盒,然後將那些霜糖分別裝在這些錦盒裡,第二天就帶著這些錦盒開始拜訪朝中重臣和勛貴。

  正如竇世樞所料,有了這些霜糖開路,很多事情也就好辦了,不過這些重臣跟勛貴都旁敲側擊的詢問他霜糖是哪來的,對此竇世樞也只能含糊其辭,畢竟他也不知道竇昭還能不能再弄到品相這麼好的霜糖。

  可他越是這樣,別人就越是覺得他手裡肯定還有很多品相極佳的霜糖。

  無奈,竇世樞只能寫了一封信,趕緊讓下人快馬加鞭送去農莊。

  等到竇昭回到京城時,霜糖已經在京城打響了名氣。

  竇昭也順勢在商鋪中進行售賣,不過每天都只售賣十斤,每人限購二兩,價錢嘛,三倍於黃金。

  即便是如此高昂的價格依舊有無數勛貴趨之若鶩,在這些勛貴看來錢隨時都可以掙,但是面子是買不回來的,今天伯爵府用霜糖招待貴客,明天侯爵府要是沒有,豈不是就被人給比了下去?

  於是,短短三個月時間,竇昭交給秦浩的分紅就有7000兩黃金,說是搶錢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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