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至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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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5章 至江都

  李靖被王言胖揍一頓,還處在養傷的階段,現在還沒恢復過來呢。

  所以王言沒有同李靖告別,只是讓人在他走的那天,給李靖去送一份禮,再把他留的信交給李靖,就隨著楊廣的大隊伍南下了。

  細細算來,他在京中竟只有李靖這麼一個朋友。也不只在京中,全天下也只有這麼一個朋友。

  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階級的界線太過分明,他起勢的時間到現在也不過一年而已,缺少相應的積累。同時滿打滿算,在大興城的時間也沒有三個月。

  時間太短,沒有太多的機會去運作。

  不過宇文述倒是真的沒有白罵,一下有不少人給他送禮,就在他要走的前一天,且多是太子陣營的人。

  王言跟楊廣匯報了一下,楊廣沒什麼表示,於是王言照單全收,一點兒回禮都沒有。

  這些人用心險惡,是在挑撥他跟宇文家的關係,想要讓楊廣手下不安分。甚至於,宇文述受不住這個氣,直接轉而去支持太子。

  那楊廣就虧大發了。

  不過到了爭儲這種高級別的鬥爭,也不是這麼點兒事就能轉換陣營的,太子那邊肯定也會拉攏宇文家,只是以王言罵宇文述的事兒做筏子罷了。

  如果真的成行,宇文述真的轉而支持太子,哪怕楊廣明知主要原因不在王言,卻也還是會忍不住的怪罪王言。

  到時候王言可能都得轉投太子麾下,如此戰將效力,武功肯定是足足的。

  對於王言作為戰將的戰鬥力,大隋滿朝公卿都很服氣。六百兵力,在草原上打出了四千兵力,打敗了突厥數萬兵力,並造成傷亡過萬的殺傷,牛逼上天了。

  就是倆字,無敵!

  統帥之能當然也在此過程中展示了出來,不是誰都能指揮的動四千兵力的,還是利用各種的戰術,拆分成多股行動。沒有統帥的能力,絕對是十死無生,畢竟兵力懸殊,突厥的戰鬥力也不差許多……

  對於楊廣走了狗屎運,撿到了王言,人們都是羨慕嫉妒恨的。

  愛而不得,所以他們都打壓王言。

  若王言成了他們門下走狗,他們也絕對不會在王言面前表現出瞧不起王言卑鄙出身的樣子。

  人們都很現實的,門閥士族也沒貴到哪裡去,有奶一樣是娘,刀架脖子上一樣跪下叫爹……

  江都,便是後來的揚州。

  所謂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很好的說明了揚州的美麗。

  然而王言是冬天來到的,沒有春風十里的揚州路。再加上此地反叛剛平復沒許久,仍舊是在軍事管制之中,是風聲鶴唳,一片蕭條。

  前來迎接楊廣的本地官吏,都是戰戰兢兢,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們沒有彈壓住,以致形成了卷席了江南之勢,他們當然是有責任的。

  不過楊廣這時候還沒有剛愎自用,一意孤行,在本地官吏組織的歡迎宴會之上,安撫了大家忐忑慌張的情緒,並對他們的錯誤表示理解,對他們的工作表示肯定。

  他們的工作一定是落到實處了,否則江南豪門大戶也不會反應如此激烈,竟是直接資助別人扯旗造反了。

  王言當然也參加了宴會,他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只是自顧的大吃大喝,宴會散去以後,對於本地官員送上的香艷招待,他也沒有拒絕。

  他不願意如此招待別人,卻不妨別人招待他……

  如此一直到了第二天,他照常的早起,小跑一圈,打了兩趟拳,洗漱過後便被楊廣叫了去,一起吃早飯。

  不出意外的,沒有宇文化及。

  楊廣現在為了耳根子清淨,也儘量的不讓王言跟宇文化及碰面。

  眼看著王言大口吃喝,楊廣也是不禁好胃口的吃多了些,感覺宿醉的痛苦都好了許多。

  他說道:「王言,你說說,打算怎麼辦?」

  王言想也不想的說:「殿下,現在要做是儘快恢復揚州生氣,讓種田的安心種田,經商的安穩經商。同時殿下也要發布政令,修橋鋪路,奏請陛下減免揚州稅賦。在此期間,殿下還要安撫江南豪門之心,殺一批、拉一批,拉攏江南豪門為己用。」

  「都是別人說過的,王言,你有帥才,自也能治政,說點兒新鮮的。」楊廣有些不滿意。


  「殿下要做的事,就是這些。或許在具體施行上,做一些文章。殿下可以增收商稅,用以對揚州修橋鋪路。可以給傜役管飯,同時再發一些錢財。如此傜役們幹活便用心,而非是用鞭子抽,被逼著干。

  此一項開出的錢財,增收的商稅應能支應。待到百姓們日子過好了,捨得花錢了,不用幾年,這一筆錢就能通過商稅再回到手裡。揚州還變好了,百姓還富裕了,豪門大戶雖然交的商稅多,可賺的也更多了。殿下可盡收揚州民心。」

  見楊廣沉思,王言緊接著給楊廣輸出了一番他用粗淺語言表達的,他理解的錢財的應用。

  一時間,知識密集的往腦子裡鑽,楊廣的狗眼都迷糊了。

  但幸好,楊廣是個聰明的人,他有著極強的理解能力,自己琢磨了一會兒,搞明白了其中的關係。

  他驚奇的看著王言:「不想你這個武夫,竟還有如此見識。」

  「殿下,某自知未曾受過聖人洗禮,頗多不足。所以總喜歡琢磨,喜歡研究,不管什麼事,琢磨琢磨,研究研究,一時不懂,然而總有懂的那一天。

  好比某方才所說的錢財之道,便是某幼時所想。而今托陛下信重,以至今時今日的地位,有了見識,便就想出了這麼一個道理。」

  「那本王今後可得多請教請教你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楊廣哈哈笑,不等王言說什麼謙虛的話,他神色認真的說道,「所以鑄幣之事,定要禁絕。大戶私藏銅錢以築金人之事,也要禁絕?」

  「此危害錢財流轉,大戶幾十數百年積累,不知私藏了多少銅錢啊。」王言十分配合,話語裡也有一股殺意。

  他說道,「不過此事急不得,此乃大戶根基,不可輕動,否則天下皆反,遍地狼煙。徐圖方為上策。」

  「如何徐圖啊?」

  「一者鑄幣防偽,統一標準,讓人無法仿製,二者抓到了把柄、錯漏,滅族、抄家!」

  看著王言殺氣騰騰的樣子,楊廣笑罵道:「殺胚,莽夫!」

  他好笑的搖頭,轉而又問道:「佛門如何?」

  「不事生產,廣囤錢糧,該殺!」

  「道門如何?」

  「裝神弄鬼,該打!」

  「哦?子言以為,世間沒有長生法?」

  「殿下,唯一的長生便是名傳後世。待殿下登基,文成武德,千古一帝,自是名傳萬世,殿下得長生矣。某家為王前驅,也可跟隨殿下,雞犬升天,一道讓王言二字,為後來人所知。」

  「滑頭。」

  楊廣好笑的搖頭,轉而隨意的問道,「你打算怎麼做啊?」

  「自是練兵剿匪,揚州境內,不允許有什麼打家劫舍的好漢存在,全都給掃了去。剿匪之餘,某再弄點兒地,開個莊子,養養雞鴨鵝豕。殿下,某家聽聞海外還有土地,還想尋些人手造船出海,去海外尋一尋,弄不回糧食,弄一些香料、海產也是好的。」

  「這便是又琢磨、研究了?」

  王言含笑點頭:「某家奇怪,我等腳下大地,到底是圓是方,海的那邊又是什麼。如今來了揚州,臨近海邊,又沒什麼事做,正是要琢磨研究一番。還望殿下尋一些造船的匠人,某不為大戶所容,不動刀子沒人給某家東西啊。」

  「本王看,最大的山匪就是你,最應該剿的也是你。」

  「那殿下便是山匪頭子。」

  「吃你的飯吧。」楊廣瞪了一眼,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

  他喜歡王言的自然,跟王言相處,真的很輕鬆。這是一個把話說出來,把心思擺出來的人,讓他很安心。

  倆人吃著飯,楊廣又詢問了一些錢財經濟的事情,王言又輸出了一番,之後這才離開了晉王府,由人領著去到了晉王府不遠的江寧侯府。

  他到哪,哪是侯府。

  到家裡的時候,家中還是一片繁忙,進行著各種的安置。

  跟了王言,這些人可真是遭罪了,沒有安穩的時候,盡到處搬家安置了。

  不過這一次情況可能好一些,除非邊軍將領有什麼大變動,或者是邊軍有戰事,否則他很難再進行調動了。

  還是回歸到了他的出身上,同時也要落到他是楊廣門下的政治站位之上。

  他的出身,影響了他的上升空間。當然他自己能打,肯定影響不至於那麼大,總有出頭的時候。但是站楊廣的這一點,影響就更大了許多。


  畢竟楊廣不是儲君,王言的位置太高,權力太大,是會影響太子的。就憑這一點,楊堅也不會讓王言走高。

  看重是看重,重用是重用。

  來到後院,見到了看著孩子玩耍的蕭媚。

  她走過來輕嗅了一下,隨即輕輕的拍了王言一巴掌,嗔道:「一股子庸脂俗粉的味道,快去洗洗。」

  她總是這麼體貼。

  於是王言從善如流,讓人燒了熱水,洗漱沐浴了一番。等到忙活完,已是到了中午小食的時候。

  王言跟蕭媚喝著茶湯,吃著糕點。

  看著王言盯著茶湯琢磨,蕭媚問道:「夫君,盯著茶湯作甚?」

  「想著茶湯味雜,終究是少了自然本味,或許弄著茶葉直接沖泡會好不少。」

  「妾身喝過,苦的很。」

  「炒一炒呢?」王言說道,「正是將要開春了,江南多茶,到時買一些鮮茶回來,我琢磨研究一番,看看怎麼才好喝。」

  「便是研究出來了,也是給他人做嫁衣,咱們家可是沒有茶園。」

  王言笑道:「夫人也是出身大戶之家,怎的巧取豪奪的看家本領都忘了去?殿下過來便是鎮壓江南豪門之家,這些時日夫人打探一二,看看誰家的茶園好,為夫尋了錯漏就砍了他們,到時候咱們給殿下大半份子,咱們經營。殿下肯定不會怪罪,到時候咱們又多一筆財源。

  你看看,春紅都笑了。侯爺我說的沒錯吧?」

  王家後宅有四大丫鬟,王春紅、王柳綠、王秋黃、王冬白,長的個個都漂亮非常。春紅是晉王塞過來的,柳綠是楊堅塞過來的,秋黃和冬白是蕭媚自己尋來的。

  怎麼說呢……

  不妨簡單直接一些,都睡過……

  畢竟蕭媚總有不便的時候,就是王言不睡,蕭媚都要把丫鬟往他床上趕。

  春紅看著孩子滿地爬,聞言笑了起來:「侯爺說的都對,沒道理只許他們搶人家的,不許咱們搶他家的嘛。侯爺多發財,也給兄弟姐妹們多發些銀子。」

  「說的太對了。」王言笑著拍手,「不過此事不能急,待侯爺我研究研究,能不能搞出新喝法來,再做研究。要是成了……哎,殿下肯定有動作,成不成的咱們還不要茶園了嘛?不管成不成,咱們都得有茶園。

  突厥人都需要茶葉,咱們弄過去賣給突厥,多賺點兒。也能少賣些精糧,咱們自己人都吃不上飽飯呢,還得賣著給突厥人,那能行嗎?」

  他說的其實是笑談,畢竟他賣精糧給草原上各種頭人、大汗,得到的牛羊馬以及皮毛等等,是絕對比製作精良的原糧,甚至是地里連泥帶土的都算上,養活的人更加多許多。

  而在加工精糧的過程中,就已經先養活了一大堆的人。

  王言同蕭媚說笑著,主要聊的還是在揚州經營生意的事,這些事兒都不用背人。他起來的時間太短了,手上有多少家底,楊廣、楊堅甚至可能都比他清楚。

  不過王言也不屑隱藏,他匿田匿口還是錯了?經商還有毛病了?沒人在意的。

  人們在意的,只是他掌握了賺大錢的買賣,人們恨不是自己家的而已。別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古代人喜歡自污,以此來讓皇帝放心任用。畢竟得有所求,得有錯處,好讓皇帝拿捏,若不然人家怎麼安心?

  王言要是當了什麼都不求的聖人,楊廣都睡不著。今後上位了,政權穩固了,絕對找機會弄死他。

  他得有事兒干,這事兒還不能太正經。所以他就喜歡置地,喜歡經商賺錢,喜歡研究新玩意,喜歡美色,喜歡美食,對世界抱有巨大的好奇。

  如此種種填充了他時間,占去了他的精力,而不是沒事兒就研究權謀,研究造反。

  這樣大家就都安心了。

  王言為了照顧楊廣的想法,真是付出了太多。可惜,沒人懂他的一番苦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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