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偶遇李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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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4章 偶遇李靖

  大興城始建於開皇二年(582年),到開皇三年三月遷都。

  歷經隋唐兩代的不斷擴建,才是後來的那個長安城,但唐末時候,萬邦來朝的大唐帝都也一樣被打廢了去。

  漢長安城則是距離不遠,但是已經早為戰爭而殘破不堪,渾然不見昔日大漢的無敵氣象,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王言是見過漢長安的,他也在那邊主政過。路過了舊址,倒也沒有太多的思考,不過是照常的感謝活爹罷了……

  經過了七年時間的持續建設以及人口的遷移,等王言來到大興的時候,這裡已經很有規模,城市也已經很大。

  畢竟一國的政治經濟中心,達官顯貴都在這裡,光是給這些人提供配套的服務,就要許多百姓。而百姓們對於生活的需求又要有更多的百姓來滿足,城市自然也就擴張起來。

  雖不足十年,卻也已經發展成了人口二三十萬的大城市了。遠看城池還不甚雄偉,走進去卻是人流如織,街上很是繁華熱鬧。

  楊廣沒工夫安排王言,在楊堅率領百官出城迎接大軍凱旋走儀式的時候,王言就已經隨著押送財貨的隊伍先行進了城去,跟隨到了內城的晉王府。

  「弟兄們,今後有事情一定要來找某。某雖攀上了晉王的高枝兒,卻也沒忘了是出身行伍小卒,以前分屬隋陳兩國,而今天下一家,某與諸兄弟自也是一家人。能幫到的,某必盡全力。」

  「諮議情重,我等既與諮議留了名冊,今後但有用的上的,盡可遣人來尋,我等用命相助。告辭了。」

  「山高路遠,兄弟們慢行。」

  王言和蕭媚給足了面子,一直送了這些大頭兵出了晉王府偏門,目送著眾人嘻嘻哈哈的離開,這才同蕭媚回了府中,到了王府管家安排的院落里。

  陳國帶回來的侍女還在,正殷勤的同晉王府的粗使丫鬟們一起打掃衛生。

  兩人則是在院裡亭下的桌子上吃著晉王府管家安排的吃喝。

  「夫君,咱們是不是在外城買個宅子?再去城外置上百十畝田地?住在晉王府諸多不便,總非長久之事。」

  王言噸噸噸的喝了半壺酒下去,蕭媚習以為常,王言基本上拿酒當水喝。這是真正的糧食精,雖然多少有幾分雜質,但其實味道還是不錯的。

  「且等幾日,看晉王殿下如何安排。」王言說道。

  楊廣在城外走了過場,回到王府緊急洗漱沐浴一番,便去到了皇宮之中,皇帝犒勞有功之臣,在皇宮裡大擺宴席,要慶祝一番,再加上戰後的諸多事宜,以及相關的各種運作,楊廣一時半會兒真沒功夫搭理王言。

  王言也不急,他們到了晉王府才是上午時候,吃過了飯,洗過了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便出門逛街。

  蕭媚還是素裝,再沒穿華服,她不想惹麻煩,她的很多衣服、珠寶首飾都是違制逾矩的。長安都是顯貴,雖然她已經很相信王言的實力,卻也不想真的跟王言出去隱姓埋名、占山為王。所以她一改作風,行事低調。

  王言還是很欣慰的,蕭媚是個讓人省心、放心的女人,很有分寸,明晰利弊。當然儘管蕭媚真的惹事,他也不怕,也不會責怪蕭媚。但相對來說,能夠更加的順暢,更加的光明正大,他也是更願意的。

  他本身就很低調了,穿著武夫的勁裝,腰間佩著八面漢劍。走在美麗的蕭媚身邊,反倒像是個護衛。

  出門去,自然要往熱鬧的地方,所以兩人就近到了東市。

  因為這邊靠近內城,自然方便達官貴人們,所以賣的都是高價的東西。

  這邊的人流不少,有的是各個府上採買的小廝,也有的是各家的孩子們,或者是各家的夫人們,約著一起出來閒逛遊玩。

  同時街上的治安也很良好,街市兩旁都有軍卒把守,街市之中則是有衙門的小吏帶著捕快執勤。

  「感覺怎麼樣?」王言笑問著身邊的蕭媚。

  「沒什麼感覺。」蕭媚說道,「妾身在建康時,長居深宮,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如果非要說的話,許是更熱鬧吧,宮裡可沒有的這種景致。」

  「咱們去西市看看,那邊人更多,也更熱鬧的多。」

  於是兩人離了東市,不緊不慢的走在街上,一路上走走停停。一邊看著如今大興城的風貌,也一邊看著哪裡的房子不錯,哪裡的店鋪生意好,對這個城市有一個簡單的了解。


  如此一直晃悠了半晌,這才到了西市。

  甚至於還沒有到真正的西市,喧囂隔了老遠就已經傳到了耳朵里。這邊的人相當多,相當熱鬧。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甚至還有個別的一些中亞、歐洲的面孔。

  這是張騫通西域的功勞,到了現在,絲綢之路儘管不好走,卻也發揮著它的作用。

  王言終於護著蕭媚走進了西市的範圍,這裡店鋪林立,叫賣之聲不絕於耳,也夾雜著一些誠摯的問候。

  這裡有著更多的捕快,維持著秩序。或者說,是給偶爾出沒的掛著高門顯貴之家牌子的馬車維持秩序。

  然而終究也不用他們獻殷勤,看到這種馬車,人們自動的就會分開路。駕著馬車的車夫,都稍揚著頭,毫不掩飾的傲慢。

  好像馬車和馬是他的,身份地位也是他的,他為著主人家有的一切自豪。儘管他沒有自由身,儘管隨意由主家打罵懲處,他也驕傲,好像他再不是泥腿子。

  甚至於,他還有膽子揮鞭抽礙事的路人。

  而這些,僅僅是靠著一輛掛著牌子的馬車。

  那分開的是路嗎?

  顯然不是。而是階級,是不拿起刀槍,沒辦法逾越的鴻溝。

  看著馬車走遠,王言隨手提起一個張牙舞爪的小孩子,輕輕的給了他兩個小嘴巴,而後捏著他的鼻子左右晃:「小東西,偷銀子都不看人的?」

  王言的目光環視左右,看到了幾個有些不知所措的孩子,也看到了幾個抱著肩膀的壯漢。因為這些人都在看著他。

  隨即將小破孩子放下,那孩子腳才沾地,撒腿就要跑。

  王言伸出手按著他的腦袋控制住,輕喝道:「站那!又沒收拾你,跑什麼?站好!站直了!」

  小破孩子也不敢動,無措、緊張、惶恐的站在那裡:「爺爺,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自己信嗎?」王言好笑的搖頭,解下了腰間的錢袋子,從中拿出了一些大錢,「請你們小哥幾個吃飯,滾吧。」

  將大錢拍在破孩子的小髒手裡,隨即輕輕的一腳踹在這破孩子的屁股上,後者順著勁兒一下就跑遠了。

  「多謝爺爺!多謝爺爺!」

  人一跑遠,破孩子就沒有剛才老老實實的樣子了。王言毫不懷疑,如果方才沒給錢,這小崽子准得蹦起來罵他,而後借著人群快速逃遁。

  王言好笑的擺了擺手,笑罵了一句去休去休,小崽子就跟其他人一起跑走了。

  「這位仁兄,此等劣童正要教訓一下才是,為何放跑了去,還給了許多大錢?」

  正當蕭媚想要說笑兩句的時候,邊上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對著王言禮貌的拱手行禮。

  這人身高馬大,一身粗布短打,腰間也佩了劍。頭髮盤起,插著木簪,端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還有著鬍鬚的青茬,正是十八九的年紀。

  佩劍得是有點兒身份的人才好使的,當然也沒人管,尋常人願意佩劍也沒問題,但劍比刀貴,多數人還是腰間別一把短刀,不張揚,也顯示出底氣。畢竟更多的人是什麼都不佩的,就一條粗布腰帶而已。別著刀,首先就告訴人們,我不好惹了。

  王言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根底不在劣童,若他能吃得飽飯,上得學堂,哪裡要來街市偷搶?今日教訓他,明日他便不偷不搶了?反而我給他一些錢,他今天輕鬆一天,吃上一頓飽飯,也能與小哥幾個玩耍嬉鬧一番。」

  「仁兄好意怕是錯付了啊。」男子對著王言身後的方向揚了揚頭。

  王言看過去,只見在一拐角處,方才那小崽子正一臉不舍的把錢給一個壯漢,邊上幾個小子眼巴巴的看著。

  「某解不脫他一世苦,卻可解他一日憂。勞駕,關照一下某家夫人,某去去便回。」

  說罷,王言大步流星的奔著那邊過去。

  正訓孩子的壯漢也關注到了這裡,邊上的同夥也全都往這邊靠過來。

  「小子,乃父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兒。」

  王言一句話沒說,先甩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將這壯漢抽的斜飛出去,一枚枚大錢灑落在地。

  又拍了拍先前那個小崽子的腦袋:「去把錢撿起來。」

  也是這時候,圍過來的四個同夥見王言動了手,嘴裡叫罵著跑過來,要圍毆王言。然後不出意外的,他們全都被抽飛了出去。


  眼看著小崽子一枚枚的撿好了大錢放在手裡,王言走過去薅著那個收錢的壯漢的頭髮,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木牌放在他的眼前。

  「看清楚了,乃父是晉王府的諮議參軍,姓王名言。某家今天請這幾個稚童吃飯,可沒有請你。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乃父扒了你的皮。」

  又甩了這人一嘴巴子,將牌子丟給跑過來的捕快確認,他對幾個小崽子擺了擺手,「滾去吃飯吧。」

  幾個小崽子當然不敢動,一個個猴精一樣,知道誰是現管的,他們也跑不了。

  王言輕輕的一腳磕在壯漢肚子上,疼的他抱著肚子痛呼,而後費勁的說道:「去吃飯,回頭不找你們麻煩。」

  「某家還會來的,到時再看。」

  「王諮議慢走,有事隨時招呼我們。」捕快恭敬的遞迴了王言的牌子。

  大興城裡有的是官員,晉王府的官還是比較有排面的,畢竟不同於其他的官員,晉王府的官員都得是晉王的親信,小小捕快再是有關係,總也大不過晉王楊廣,大不過皇家去。

  「辛苦了。」王言接過了牌子,拍了拍捕快的肩膀,回去了蕭媚那邊。

  先前那青年男子拱手道:「仁兄好武功,某姓李名靖,字藥師,乃隴西丹楊李,不知仁兄是何名諱?」

  王言挑了挑眉,沒想到帶著蕭媚出來逛個街就遇到了李靖這麼一個大名人。

  大家族出身就是不一樣,上來就報字號。李靖是隴西李氏,著名的五姓七望之一,丹楊是隴西李氏的支系,乃是晉濟北、東莞二郡太守李雍長子李倫的後代,稱為丹楊房。

  值得一提的是,當朝名將韓擒虎乃李靖舅父。

  王言拱手道:「某姓王名言,字子言,沒有家族,不過行伍小卒出身而已。」

  「方才王兄拿了牌子……」李靖有些不解。

  「是晉王府的牌子,某現在晉王府任諮議參軍。」

  李靖更疑惑了,按照王言說的行伍小卒,沒可能混到晉王府去,何況還是做參軍。

  正在他思索如何開口相問的時候,王言直接解答了:「某先前本是那陳國守成卒,城破之時遁入了皇城之內,格殺了一隊精銳軍卒,後又在皇城裡偷吃偷喝,打傷了不少精銳。

  走投無路之下,便去投了晉王,幸好晉王不計前嫌。加上某識得幾個字,讀過幾本書,晉王殿下便許我做了諮議參軍。不過虛銜而已,算是有個官身,領一份皇糧。」

  「王兄武功非凡,談吐更是不俗,必有過人之處。」李靖哈哈笑,「相逢便是有緣,某請哥哥嫂嫂飲酒。兄長,可願賞臉啊?」

  「李氏高門貴子,願意折節相交我這行伍小卒,如何不願?」

  「哎,兄長此言差矣,不過是祖宗福澤而已。後代子孫,不敢居功自傲,只求不丟了祖宗的臉便好。我不如兄長許多,達者為先,又何談折節啊。兄長,請!」

  幾句話的功夫,展示出了李靖的任俠氣,正經是個場面人。考慮到這並非正史,劇中還有紅拂女,那李靖如此這般倒很合理了。眼下便是在遊歷江湖,學以致用,積累經驗呢。

  王言笑呵呵的點頭,從善如流,帶著旁邊一直保持微笑的蕭媚一起,隨著李靖去到了不遠處的酒肆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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