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羅馬落幕 尼克斯崛起
第457章 羅馬落幕 尼克斯崛起
凱撒看著遠去的高盧騎兵，神色稍霽。
「凱撒，左翼的戰況還順利嗎？」布魯圖斯是很清楚凱撒在戰前安排的會戰計劃的，看到本應用於左翼反擊的高盧騎兵出現在這裡，他就感到有點不安，此刻抓住機會，小心翼翼的問道。
凱撒瞥了他一眼，讓布魯圖斯心中一凜。
凱撒隨即又望向前方，微微嘆了口氣：「我們都小視了尼克斯人，他們為這場戰爭準備的很充分！敢於沖陣的重騎兵、不懼短劍砍殺的鐵人、不追擊潰兵的騎兵……太出乎人意料了！」
凱撒猛吸了口氣，兩道鷹眉陡然揚起：「不過，他們也就這樣了！現在已經快到黃昏，只要我們堅持到夜晚、雙方休戰，明天我就能想出戰勝他們的辦法，勝利最終還將屬於羅馬！」
說完，他縱馬奔向軍陣缺口處的那道人牆：「羅馬的公民們！保衛家園的勇士們！我是凱撒，我就站在你們身後，和你們一起並肩戰鬥！……」
凱撒的呼喊換來的是羅馬士兵們的一聲聲怒吼，原本疲憊緊張的他們瞬間變得鬥志昂揚。
凱撒繞著人牆，邊騎邊喊，一圈下來之後整個羅馬隊伍的氣勢變得不一樣了，似乎又有了對勝利的信心。
就在這時，有傳令兵疾馳而來：「執政官大人，不好了！佩蒂烏斯軍團長派我告知你，左翼已經快擋不住對蠻族人的進攻了！」
「你說什麼？！」凱撒大吃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
傳令兵急聲解釋道：「您走之後，蠻族弩兵突然出現在左翼，給第十三軍團的長矛軍陣造成很大殺傷，蠻族騎兵也趁機發起衝鋒，徹底擊潰了他們。而且十三軍團的潰敗還衝亂了趕過去支援的第七軍團二線士兵……
沒多久，幾千名蠻族步兵也繞到我們的側翼，壓了上來，我們已經沒有了預備士兵，難以抵擋他們的進攻……在一線戰鬥的士兵們已經有人開始潰逃……」
仿佛心臟猛的被人揪住，凱撒疼得難以呼吸：坐鎮左翼時，中路出了問題！帶援兵趕到中路，左翼又出了大問題……在這場戰鬥中尼克斯人步步領先，自己處處被動，這在以往的戰鬥中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凱撒強自鎮定，大聲說道：「快！快聚攏第八軍團的士兵，跟我一起趕回左翼救援！」
布魯圖斯一聽，脫口而出和佩蒂烏斯相似的話語：「凱撒，你走了，中路怎麼辦？！」
凱撒頓感氣苦，以往還不覺得，此時才發現麾下將領中沒有一個能獨自頂大梁的。
他勉強抑制住已經快要爆炸的情緒，想要勉勵對方幾句，突然聽到身邊有人驚恐的大喊：「騎兵！蠻族人的騎兵殺來了！！」
凱撒心中一緊，扭頭看去，只見：從左翼方向有成百上千的蠻族騎兵正手持刀矛、向這邊快速衝鋒，他們掀起的滿天塵霧撲面而來，令人窒息。
此刻，同樣望見尼克斯騎兵繞過左翼潰兵、直撲中路的還有一直在遠處觀望的尼克斯重騎兵們和騷擾他們的高盧騎兵。
高盧騎兵首領加拉迪亞看到這一情景，頓時變了臉色，立刻將凱撒交予的任務拋到腦後，帶領族人們遠遁而去。
原本這些高盧騎兵就只是在尼克斯重騎兵周圍游弋，並未發生任何戰鬥，現在這一走對尼克斯重騎兵來說就更沒有什麼掛礙了。
重騎兵大隊長趁機高聲喊道：「兄弟們，你們的戰馬都休息好了嗎？！」
格納洛拍了拍胯下戰馬的脖頸，剛吃過由雞蛋、大豆和少量鹽混雜的食料、還補充一點水的戰馬發出高亢有力的「唏嚦嚦」聲。
格納洛跟其他戰友一樣大聲回應：「都休息好了，就等著隊長你下令進攻啦！」
「好！兄弟騎兵都殺過來了，咱們可不能在這裡傻看著！跟我一起再次衝鋒，徹底的擊垮羅馬人！」
格納洛舉起鐵錘，和戰友們一起興奮的吶喊著，並迅速的排列好衝鋒陣形。
很快，恐怖的隆隆馬蹄聲在羅馬軍陣中路的後方響起。
…………………………………………………………
終於贏了！……從傳令兵口中得知「羅馬左中右三路均以潰敗、士兵們已經開始全線追擊」之後，馬克西姆斯始終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
儘管掌控尼克斯二十多年，面對任何意外，他都已經能夠做到冷靜對待，但這一次他還是止不住心潮澎湃：不僅僅因為打敗了凱撒，更因為這場會戰的勝利是滅亡羅馬的重要一步！
他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再勉強平靜下來，說道：「傳達我的命令，讓各部隊要不顧疲勞、全力追擊，儘量在黑夜到來之前全殲敵軍！
另外，再強調一句，無論是誰，只要他抓住了敵軍的統帥凱撒，不管他之前是什麼等級、立下多少戰功，都將直接晉升三級！」
馬克西姆斯最後所說的話讓周圍的眾人都恨不能親自下場去追擊。
「還有……派人去告知維欽托利，凱撒的軍隊已經被我們徹底擊敗，他不用再趕來和我們匯合了。
讓他直接帶兵去攻占托爾托納，再攻占熱那亞，然後沿海邊大道向羅馬進軍。而我們也將很快移師博洛尼亞，沿卡尼亞大道向南進攻！」
…………………………………………………………
在羅馬軍陣整體崩潰之前，凱撒的親衛們就強行拉著他撤退。期間幾次遇到尼克斯騎兵的追擊，這些親衛留下來拼命攔截，為他贏得了一些逃命的時間。
凱撒扔掉了披風，脫掉了鎧甲，甚至趁天黑冒險躲進山嶺，這才擺脫了追捕，但也讓他迷失了方向，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漆黑的山林中亂竄。
又累又餓、倍受會戰失敗打擊的凱撒走著走著，突然間栽倒在地，手足不停抽搐，兩眼翻白，口吐白沫。
跟隨他的隨從們都非常震驚，甚至是絕望，認為：凱撒被眾神拋棄，得了如此可怕的詛咒，所以才會輸掉了這場重要的會戰。
只有他的心腹奴隸波卡將其護在身下，告訴所有人：凱撒很多年前就得了癲癇，時不時會犯病，而在此期間他贏得過無數次的戰爭勝利，所以這不是詛咒，而是眾神的恩賜。
但眾人顯然沒有接受他的解釋，當第二天天亮時跟隨凱撒的人員已經所剩無幾。
幸好，昨天提前逃離戰場的加拉迪亞得知「羅馬兵敗、凱撒下落不明」的消息，左思右想，覺得：以維欽托利為首的高盧叛軍視自己為敵人，如果凱撒不在了，羅馬那邊也不再會有自己和族人的容身之地。
於是，他帶領族人返回去尋找，在途中正好遇見一名從凱撒身邊逃離的隨從，得知了凱撒的大致所在。
經過半天的搜索，他終於找到了在山嶺中艱苦跋涉的凱撒一行人。
此時的凱撒已經恢復了清醒，不過卻餓得說不出話來。
凱撒狼吞虎咽的吃完加拉迪亞帶來的乾糧，又從其口中得知：到今早為止，逃往托爾托拉的羅馬潰兵很少。
原因很簡單：凱撒帶領大軍在東面列陣，尼克斯軍隊則在西面，托爾托納在西面，羅馬士兵要想逃回去，困難程度大大提升，而向東逃則依然處於尼克斯軍隊的包圍中，最終還是瓮中之鱉。
一路上，凱撒一直很沉默。
回到托爾托納，雖然尼克斯人並未來進攻，但這裡已經空無一人，就連之前留守這裡的上千名羅馬士兵也逃的無影無蹤。
凱撒等人也不敢逗留，穿過山嶺隘道，急匆匆往南行。
趕到熱那亞，這裡倒是還有士兵駐守，但個個都顯得很恐慌，凱撒的到來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凱撒決定放棄熱那亞，因為如今缺兵少將的他不可能守住這座城防簡陋的港口。
不過在乘船離開前，他派人去通知位於熱那亞南面、同樣在斯考利大道旁的盧卡，讓他們加強城鎮防禦，以備蠻族來襲。
凱撒並沒有在奧斯蒂亞港上岸，而是悄悄去了撒丁，因為撒丁島上還留有一些他的部隊。
在這裡，他得知會戰慘敗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羅馬，城內的民眾非常恐慌，有關「他被蠻族人抓獲、已遭殺害」的謠言更是傳得滿天飛。
凱撒秘密的叫來特雷博尼烏斯，確保他的忠誠之後，又向他詳細了解了新軍團的訓練情況，然後派遣信賴的手下去接管這些新軍團。
第二天，凱撒帶領三個大隊士兵在奧斯蒂亞港登陸，非常高調的沿陸路直抵羅馬城。
成千上萬得知消息的羅馬民眾趕到城門口迎接，在確信站在馬車上、向他們揮手致意的人就是凱撒本人之後，他們沒有質問凱撒的失敗，反而激動的感謝眾神，保佑了凱撒安全回來。
凱撒面對聚集的民眾做了即興演講。
他首先承認：自己犯了錯誤，不知道尼克斯蠻族覬覦羅馬已久，做了充分的準備，秘密組建了一些新式兵種，他對此卻一無所知，因此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之後他又自信的作出承諾：羅馬是地中海最強大的國家，一次失敗完全不足以撼動羅馬的霸權。而現在他已經找到了對付尼克斯蠻族的辦法，等他重新組建好軍隊，將會在一年之內徹底滅掉入侵義大利的尼克斯和高盧蠻族軍隊。
最後，他充滿激情的大聲宣告：希望羅馬公民們積極報名參軍，因為他已經作出決定，在消滅入侵的蠻族之後凡是服役的公民都將會分的土地，而且這土地都是在義大利。
沒有通過元老院審議，凱撒就敢做出這樣的宣告，而且是最棘手的土地分配問題，這在羅馬政壇絕對是禁忌。
但沒有人懷疑凱撒說的是空話，因為他以前所作出的承諾都一一實現了，以他現在的地位，他有這個膽量、也有這個實力去實現它！
民眾爆發出歡呼聲，他們載歌載舞的引領著凱撒入城，仿佛他不是打了敗仗，而是凱旋而歸，之前羅馬城中瀰漫的恐慌氣氛被一掃而空。
接著，無數公民奔向城外軍營，熱切詢問報名參軍的事宜。
凱撒回到他的大祭司府邸，以「旅途勞累，需要休息」為由，拒絕了任何人的登門拜訪。
之前因得知凱撒兵敗、又主動挑起紛爭的保守派元老們惴惴不安，尤其是得知凱撒在城門口做出的宣告，更讓他們感到歸來後的凱撒變得更加獨斷專行。
不過凱撒的歸來確實讓羅馬又恢復了平靜安寧，不光是城內秩序，也包括政壇。
凱撒在家裡休息了兩天，一方面是調養身體，戰敗逃亡的那幾天對他的身心造成了不小的損害；另一方面他需要同手下將領們進行商議，完善組建新軍隊、加強北面的防禦、最終擊敗強勢的尼克斯軍隊的計劃，以便呈交元老院。
凱撒預感到：尼克斯軍隊預謀入侵如此之久，在擊敗自己之後一定不會再像之前一樣繼續待在北意，因為南面已經沒有能夠阻擋他們的大軍，他們會趁機南下，侵占更多羅馬的領地，甚至可能還想染指羅馬。
局勢兇險，時間緊迫。
於是在第三天，應凱撒的要求，元老院召開緊急會議。
在羅馬城內的元老們全部到齊，凱撒最後入場。
當他坐在自己的專屬椅子上時，還沒有宣布會議開始，西塞羅就走了過來，身後跟了一些人，全部都是保守派元老。
凱撒感到詫異。
西塞羅忙解釋說：「尊敬的凱撒，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提前讓你知道！……嗯，原本加圖、梅特盧斯等人在北非招兵買馬，妄圖與你對抗。但在知道蠻族大軍入侵北意、屢次擊敗羅馬軍隊、對羅馬造成嚴重威脅之後，他們覺得內戰如果繼續持續下去，只會削弱羅馬的力量，讓蠻族人得益！
因此他們紛紛寫信來，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消除他們的叛國罪名，允許他們回歸元老院。作為回報，他們也會解散所有的軍隊……」
西塞羅說完，郎吉努斯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緊接著說：「凱撒，事情確實是這樣，梅特盧斯已經給我寫了信，表示願意回歸羅馬！」
布魯圖斯（另一個布魯圖斯，凱撒情人塞維莉婭的兒子）也有點緊張的搶著說道：「加……加圖也給我寫了信，這……這是他的信！」
「我這裡有拉比埃努斯的信！」
「我這裡有……」
其他年老也紛紛掏出了信件。
凱撒看到有西塞羅牽頭、這些人中還有自己喜愛的布魯圖斯，心裡信了大半，同時也感到一陣放鬆：如果加圖他們真能投降，他就可以集中全力對付強勢的尼克斯人！
「布魯圖斯，把加圖的信給我。」凱撒決定先看加圖的信，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這個死敵是怎麼想通的。
就在凱撒展開信件仔細閱讀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這些保守派元老已經慢慢將他包圍。
站在凱撒背後的朗吉努斯突然用左手攥住他的托加，右手迅速從懷裡掏出雪亮的匕首，狠狠的扎進了他的胸膛。
凱撒發出一聲慘叫，這成了一個信號，周圍所有的保守派元老紛紛掏出匕首，刺向凱撒。
凱撒拼命反抗，怎奈敵眾我寡，他身中十幾刀，猝然倒地，其中有一刀就是布魯圖斯所刺。
從朗吉努斯動手到凱撒倒地，短短几分鐘時間，會場中的其他元老還沒來得及反應，凱撒就倒在了血泊中。
西塞羅沒想到慘劇會在自己眼前發生，像木偶一樣呆立當場。
自羅馬建城以來，這是第一次在元老院這個最神聖的場所發生流血殺人事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郎吉努斯等人居然沒有被立即逮捕問罪，相反事情發生後元老院內一片混亂，有的元老感覺情況不妙，開始悄悄逃離會場，包括特雷博尼烏斯。
郎吉努斯在得手後，甚至站在會場中央得意的宣稱：「諸位，奉眾神的旨意，獨裁者凱撒已經被我們消滅，羅馬將重新恢復昔日榮光！加圖、梅特盧斯已經率領大軍乘船北上，很快就會趕來保衛羅馬，大家不用擔心羅馬的安全！」
或許是大家還處于震驚之中，也或許郎基努斯的這番話起到了作用，會場內剩餘的元老和周圍的衛兵放任這伙兇手拿著凱撒染血的托加，耀武揚威的趕去朱比特神廟祭祀。
不久之後，得到消息的奴隸波卡帶著兩名同伴勇敢的走進元老院，強忍著悲痛，將凱撒的遺體抬回了家。
…………………………………………………………
尼克斯軍隊在贏得會戰勝利之後，在皮亞琴察休整了一天，然後移師博洛尼亞，開始沿卡尼亞大道向南進軍。
三天後全軍穿過了亞平寧北部山嶺，進入了羅馬的伊特魯尼亞地區，擋住軍隊去路的是伊特魯尼亞北部城鎮一一佛羅倫斯。
這是一座羅馬殖民城市，也是一座因與北意行省的交通便利而商貿繁榮的人口重鎮。
在尼克斯軍隊滯留在北意期間，羅馬人就給該城派駐了不少士兵，還加強了城防，希望能夠堅守住該城，讓尼克斯人不敢冒然進入羅馬的核心區域。
馬克西姆斯對此採取的戰略是：圍住佛羅倫斯不打，分兵攻打其南面的其他城鎮。
之前尼克斯軍隊占領北意行省驅逐了全部的居民，部分去了羅馬，也有部分滯留在伊特魯尼亞各個城鎮，因為距離家園更近。
馬克西姆斯派遣了一支數量不菲的間諜隊伍（大半來自奧諾瑪拜提斯這些年在羅馬領地內培養的手下，他們說拉丁語，相貌也不引人懷疑），混入難民潮中，進入伊特魯尼亞地區，跟隨難民在各個城鎮內居住下來。
除了弗洛倫薩和盧卡，這兩個城鎮已經被羅馬改造成臨時軍事要塞，以阻擋蠻族入侵，因此禁止外人進入。
這些城鎮兵力嚴重不足，城防長期沒有修繕，再加上有人接應，所以在短短十幾天內，伊特魯尼亞地區北部幾乎全部被尼克斯軍隊攻占，籌集到了大量的糧食物資，解決了後勤供給。
於是，馬克西姆斯派出一支部隊趕去伊特魯尼亞西北邊境的盧卡，接應高盧盟友。
此時的維欽托利已經重新召集了一萬多高盧軍隊，重新占領了空無一人的托爾托納和熱那亞，並且包圍了盧卡。
他聽從了馬克西姆斯的勸告，沒有強攻盧卡，而是繞過它，與尼克斯軍隊會師。
馬克西姆斯留下少數部隊繼續包圍佛羅倫斯，主力會同高盧軍隊一起加速南下，因為他已經得到消息：凱撒被刺殺，羅馬民眾暴動，羅馬陷入混亂。
當尼克斯、高盧聯軍行進至維愛城北面時，一支羅馬大軍擋在了前面。
原來，郎吉努斯並末撒謊，加圖、梅特盧斯確實率軍乘船北上。
不過他們出發時並不知道凱撒在北意遭受慘敗，只是在同羅馬的好友秘密通信中得知凱撒率領大軍離開羅馬去征討入侵北意的蠻族。
拉比埃努斯堅持認為：這是奪回羅馬、擊敗凱撒的最有利時機。
在他的一力慫恿之下，梅特盧斯和加圖才勉強率軍啟程，但在西西里島和雷吉姆多次上岸停留、船隊航速不快就可以看出他們心中的猶豫和對凱撒的畏懼。
不過在得知「凱撒已經被郎吉努斯幹掉」的消息之後，加圖等人欣喜若狂，在短短5天之內，他們就從雷吉姆趕到了奧斯蒂亞。
然後，他們學習凱撒，率領軍隊進入羅馬，平定了因凱撒被殺而憤怒的民眾引發的混亂。
在整個過程中，特雷博尼烏斯全程旁觀，沒有帶領新兵團與梅特盧斯、加圖的軍隊對抗。
因為他事先已經與以郎基努斯為首的保守派達成了妥協，保守派原諒了他之前的所作所為，認為：他只是在凱撒的威脅之下被迫當槍使，並非自願。
保守派暫時穩定了羅馬秩序，但他們來不及清除凱撒的黨羽，更無力阻止大量失望的羅馬民眾的南逃，因為尼克斯-高盧聯軍已經逼到了眼前。
梅特盧斯和拉比埃努斯果斷的率軍北上，想要拒敵於羅馬之外。
雖然他們聽說尼克斯軍隊戰鬥力不俗，幾次大敗羅馬軍隊，包括凱撒。
但據探查到的消息，尼克斯軍隊只有3萬多人，加上高盧蠻族的兵力，還不到5萬人。
而只是梅特盧斯、加圖在北非就招募了五萬士兵，再算上努米底亞國王朱巴一世帶領的部隊、特雷博尼烏斯訓練的新軍團，士兵人數足足達到十萬，是對方的兩倍。
雖然有一半多是新兵，但他們完全有信心擊敗來犯的蠻族軍隊，為自己贏得輝煌的榮譽，從而奠定自己在元老院重要的地位。
羅馬大軍氣勢洶洶而來，馬克西姆斯沒有急著與之交戰，反而一再後撤，與對方拉開距離。
在了解清楚羅馬軍隊的詳情之後，馬克西姆斯派出使者，在夜裡悄悄進入了努米底亞國王朱巴一世的大帳。
第三天，尼克斯-高盧聯軍不在後撤，反而主動擺開陣勢，於是雙方展開了一場規模宏大的會戰。
但戰鬥開始沒多久，努米底亞軍隊突然反水，引領著本該與之廝殺的尼克斯軍隊猛攻特雷博尼烏斯率領的新軍團的側翼。
同時，幾千名努米比亞騎兵還突襲了梅特盧斯和加圖的指揮部，導致加圖戰死，梅特盧斯逃亡。
羅馬軍隊遭受慘敗，在尼克斯、高盧、努米底亞三方軍隊的不懈追擊之下，無數羅馬士兵走投無路，慌亂中跳進台伯河，餵了魚蝦……
朱巴一世之所以反叛羅馬，那是因為馬克西姆斯告訴他：這一戰非常重要，如果羅馬再失敗，那麼它就將不復存在！朱巴國王是願意和我們一道，勇敢的毀滅羅馬的霸權，為努比亞重新贏得獨立，贏得更廣闊的發展空間，比如整個北非，甚至西班牙呢？還是願意繼續當羅馬的附庸，跟隨它一起滅亡。
朱巴是個有想法的人，他痛恨自己繼承王穩還需要得到羅馬的承認，更痛恨自己身為堂堂的努米底亞國王還曾經被凱撒審判、丟了大醜，所以後來在明知道凱撒實力更強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了幫助梅特盧斯、加圖等人，就是為了報復，
現在凱撒已死，他只是習慣性的還跟隨在加圖的隊伍中，實際上作為旁觀者，羅馬如今的困境他都看在眼中，馬克西姆斯的話點醒了他。
於是，他就和馬克西姆斯秘密的達成了協議。
羅馬軍隊覆滅，再也沒有力量阻擋尼克斯、高盧聯軍的前進。
他們不受阻礙的進入羅馬城，雖然大部分居民已經南逃，但還有少部分人跑到卡皮托爾山丘上固守，妄圖重演幾百年前被高盧人占城後、又重新收復的歷史。
馬克西姆斯對此不做理會，讓士兵們搬空城內的財產、物資和糧食之後，然後在城內各處澆上油、點上火。
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中，掌控著地中海各邦各族生死命運的元老院倒塌；組建強大軍隊的場所一一戰神廣場成了瓦礫；規範羅馬秩序、維護權貴利益的十二銅表柱化為銅水；弘揚羅馬至上、統一民族信仰的眾神廟成了灰燼……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濃煙直衝雲霄，臨近幾個地區城鎮民眾都看著眼中，從而動搖他們對羅馬的信念。
而當這個消息傳遍整個地中海，那更是一把點燃被羅馬壓迫的各種族心中怒火的火炬。
建國幾百年的羅馬城變成了一座廢墟，自重生以來就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噩夢終於消失，馬克西姆斯深信：羅馬的時代已經落幕，而屬於尼克斯的時代才剛剛開啟！
(本章完)
凱撒看著遠去的高盧騎兵，神色稍霽。
「凱撒，左翼的戰況還順利嗎？」布魯圖斯是很清楚凱撒在戰前安排的會戰計劃的，看到本應用於左翼反擊的高盧騎兵出現在這裡，他就感到有點不安，此刻抓住機會，小心翼翼的問道。
凱撒瞥了他一眼，讓布魯圖斯心中一凜。
凱撒隨即又望向前方，微微嘆了口氣：「我們都小視了尼克斯人，他們為這場戰爭準備的很充分！敢於沖陣的重騎兵、不懼短劍砍殺的鐵人、不追擊潰兵的騎兵……太出乎人意料了！」
凱撒猛吸了口氣，兩道鷹眉陡然揚起：「不過，他們也就這樣了！現在已經快到黃昏，只要我們堅持到夜晚、雙方休戰，明天我就能想出戰勝他們的辦法，勝利最終還將屬於羅馬！」
說完，他縱馬奔向軍陣缺口處的那道人牆：「羅馬的公民們！保衛家園的勇士們！我是凱撒，我就站在你們身後，和你們一起並肩戰鬥！……」
凱撒的呼喊換來的是羅馬士兵們的一聲聲怒吼，原本疲憊緊張的他們瞬間變得鬥志昂揚。
凱撒繞著人牆，邊騎邊喊，一圈下來之後整個羅馬隊伍的氣勢變得不一樣了，似乎又有了對勝利的信心。
就在這時，有傳令兵疾馳而來：「執政官大人，不好了！佩蒂烏斯軍團長派我告知你，左翼已經快擋不住對蠻族人的進攻了！」
「你說什麼？！」凱撒大吃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
傳令兵急聲解釋道：「您走之後，蠻族弩兵突然出現在左翼，給第十三軍團的長矛軍陣造成很大殺傷，蠻族騎兵也趁機發起衝鋒，徹底擊潰了他們。而且十三軍團的潰敗還衝亂了趕過去支援的第七軍團二線士兵……
沒多久，幾千名蠻族步兵也繞到我們的側翼，壓了上來，我們已經沒有了預備士兵，難以抵擋他們的進攻……在一線戰鬥的士兵們已經有人開始潰逃……」
仿佛心臟猛的被人揪住，凱撒疼得難以呼吸：坐鎮左翼時，中路出了問題！帶援兵趕到中路，左翼又出了大問題……在這場戰鬥中尼克斯人步步領先，自己處處被動，這在以往的戰鬥中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凱撒強自鎮定，大聲說道：「快！快聚攏第八軍團的士兵，跟我一起趕回左翼救援！」
布魯圖斯一聽，脫口而出和佩蒂烏斯相似的話語：「凱撒，你走了，中路怎麼辦？！」
凱撒頓感氣苦，以往還不覺得，此時才發現麾下將領中沒有一個能獨自頂大梁的。
他勉強抑制住已經快要爆炸的情緒，想要勉勵對方幾句，突然聽到身邊有人驚恐的大喊：「騎兵！蠻族人的騎兵殺來了！！」
凱撒心中一緊，扭頭看去，只見：從左翼方向有成百上千的蠻族騎兵正手持刀矛、向這邊快速衝鋒，他們掀起的滿天塵霧撲面而來，令人窒息。
此刻，同樣望見尼克斯騎兵繞過左翼潰兵、直撲中路的還有一直在遠處觀望的尼克斯重騎兵們和騷擾他們的高盧騎兵。
高盧騎兵首領加拉迪亞看到這一情景，頓時變了臉色，立刻將凱撒交予的任務拋到腦後，帶領族人們遠遁而去。
原本這些高盧騎兵就只是在尼克斯重騎兵周圍游弋，並未發生任何戰鬥，現在這一走對尼克斯重騎兵來說就更沒有什麼掛礙了。
重騎兵大隊長趁機高聲喊道：「兄弟們，你們的戰馬都休息好了嗎？！」
格納洛拍了拍胯下戰馬的脖頸，剛吃過由雞蛋、大豆和少量鹽混雜的食料、還補充一點水的戰馬發出高亢有力的「唏嚦嚦」聲。
格納洛跟其他戰友一樣大聲回應：「都休息好了，就等著隊長你下令進攻啦！」
「好！兄弟騎兵都殺過來了，咱們可不能在這裡傻看著！跟我一起再次衝鋒，徹底的擊垮羅馬人！」
格納洛舉起鐵錘，和戰友們一起興奮的吶喊著，並迅速的排列好衝鋒陣形。
很快，恐怖的隆隆馬蹄聲在羅馬軍陣中路的後方響起。
…………………………………………………………
終於贏了！……從傳令兵口中得知「羅馬左中右三路均以潰敗、士兵們已經開始全線追擊」之後，馬克西姆斯始終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
儘管掌控尼克斯二十多年，面對任何意外，他都已經能夠做到冷靜對待，但這一次他還是止不住心潮澎湃：不僅僅因為打敗了凱撒，更因為這場會戰的勝利是滅亡羅馬的重要一步！
他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再勉強平靜下來，說道：「傳達我的命令，讓各部隊要不顧疲勞、全力追擊，儘量在黑夜到來之前全殲敵軍！
另外，再強調一句，無論是誰，只要他抓住了敵軍的統帥凱撒，不管他之前是什麼等級、立下多少戰功，都將直接晉升三級！」
馬克西姆斯最後所說的話讓周圍的眾人都恨不能親自下場去追擊。
「還有……派人去告知維欽托利，凱撒的軍隊已經被我們徹底擊敗，他不用再趕來和我們匯合了。
讓他直接帶兵去攻占托爾托納，再攻占熱那亞，然後沿海邊大道向羅馬進軍。而我們也將很快移師博洛尼亞，沿卡尼亞大道向南進攻！」
…………………………………………………………
在羅馬軍陣整體崩潰之前，凱撒的親衛們就強行拉著他撤退。期間幾次遇到尼克斯騎兵的追擊，這些親衛留下來拼命攔截，為他贏得了一些逃命的時間。
凱撒扔掉了披風，脫掉了鎧甲，甚至趁天黑冒險躲進山嶺，這才擺脫了追捕，但也讓他迷失了方向，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漆黑的山林中亂竄。
又累又餓、倍受會戰失敗打擊的凱撒走著走著，突然間栽倒在地，手足不停抽搐，兩眼翻白，口吐白沫。
跟隨他的隨從們都非常震驚，甚至是絕望，認為：凱撒被眾神拋棄，得了如此可怕的詛咒，所以才會輸掉了這場重要的會戰。
只有他的心腹奴隸波卡將其護在身下，告訴所有人：凱撒很多年前就得了癲癇，時不時會犯病，而在此期間他贏得過無數次的戰爭勝利，所以這不是詛咒，而是眾神的恩賜。
但眾人顯然沒有接受他的解釋，當第二天天亮時跟隨凱撒的人員已經所剩無幾。
幸好，昨天提前逃離戰場的加拉迪亞得知「羅馬兵敗、凱撒下落不明」的消息，左思右想，覺得：以維欽托利為首的高盧叛軍視自己為敵人，如果凱撒不在了，羅馬那邊也不再會有自己和族人的容身之地。
於是，他帶領族人返回去尋找，在途中正好遇見一名從凱撒身邊逃離的隨從，得知了凱撒的大致所在。
經過半天的搜索，他終於找到了在山嶺中艱苦跋涉的凱撒一行人。
此時的凱撒已經恢復了清醒，不過卻餓得說不出話來。
凱撒狼吞虎咽的吃完加拉迪亞帶來的乾糧，又從其口中得知：到今早為止，逃往托爾托拉的羅馬潰兵很少。
原因很簡單：凱撒帶領大軍在東面列陣，尼克斯軍隊則在西面，托爾托納在西面，羅馬士兵要想逃回去，困難程度大大提升，而向東逃則依然處於尼克斯軍隊的包圍中，最終還是瓮中之鱉。
一路上，凱撒一直很沉默。
回到托爾托納，雖然尼克斯人並未來進攻，但這裡已經空無一人，就連之前留守這裡的上千名羅馬士兵也逃的無影無蹤。
凱撒等人也不敢逗留，穿過山嶺隘道，急匆匆往南行。
趕到熱那亞，這裡倒是還有士兵駐守，但個個都顯得很恐慌，凱撒的到來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凱撒決定放棄熱那亞，因為如今缺兵少將的他不可能守住這座城防簡陋的港口。
不過在乘船離開前，他派人去通知位於熱那亞南面、同樣在斯考利大道旁的盧卡，讓他們加強城鎮防禦，以備蠻族來襲。
凱撒並沒有在奧斯蒂亞港上岸，而是悄悄去了撒丁，因為撒丁島上還留有一些他的部隊。
在這裡，他得知會戰慘敗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羅馬，城內的民眾非常恐慌，有關「他被蠻族人抓獲、已遭殺害」的謠言更是傳得滿天飛。
凱撒秘密的叫來特雷博尼烏斯，確保他的忠誠之後，又向他詳細了解了新軍團的訓練情況，然後派遣信賴的手下去接管這些新軍團。
第二天，凱撒帶領三個大隊士兵在奧斯蒂亞港登陸，非常高調的沿陸路直抵羅馬城。
成千上萬得知消息的羅馬民眾趕到城門口迎接，在確信站在馬車上、向他們揮手致意的人就是凱撒本人之後，他們沒有質問凱撒的失敗，反而激動的感謝眾神，保佑了凱撒安全回來。
凱撒面對聚集的民眾做了即興演講。
他首先承認：自己犯了錯誤，不知道尼克斯蠻族覬覦羅馬已久，做了充分的準備，秘密組建了一些新式兵種，他對此卻一無所知，因此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之後他又自信的作出承諾：羅馬是地中海最強大的國家，一次失敗完全不足以撼動羅馬的霸權。而現在他已經找到了對付尼克斯蠻族的辦法，等他重新組建好軍隊，將會在一年之內徹底滅掉入侵義大利的尼克斯和高盧蠻族軍隊。
最後，他充滿激情的大聲宣告：希望羅馬公民們積極報名參軍，因為他已經作出決定，在消滅入侵的蠻族之後凡是服役的公民都將會分的土地，而且這土地都是在義大利。
沒有通過元老院審議，凱撒就敢做出這樣的宣告，而且是最棘手的土地分配問題，這在羅馬政壇絕對是禁忌。
但沒有人懷疑凱撒說的是空話，因為他以前所作出的承諾都一一實現了，以他現在的地位，他有這個膽量、也有這個實力去實現它！
民眾爆發出歡呼聲，他們載歌載舞的引領著凱撒入城，仿佛他不是打了敗仗，而是凱旋而歸，之前羅馬城中瀰漫的恐慌氣氛被一掃而空。
接著，無數公民奔向城外軍營，熱切詢問報名參軍的事宜。
凱撒回到他的大祭司府邸，以「旅途勞累，需要休息」為由，拒絕了任何人的登門拜訪。
之前因得知凱撒兵敗、又主動挑起紛爭的保守派元老們惴惴不安，尤其是得知凱撒在城門口做出的宣告，更讓他們感到歸來後的凱撒變得更加獨斷專行。
不過凱撒的歸來確實讓羅馬又恢復了平靜安寧，不光是城內秩序，也包括政壇。
凱撒在家裡休息了兩天，一方面是調養身體，戰敗逃亡的那幾天對他的身心造成了不小的損害；另一方面他需要同手下將領們進行商議，完善組建新軍隊、加強北面的防禦、最終擊敗強勢的尼克斯軍隊的計劃，以便呈交元老院。
凱撒預感到：尼克斯軍隊預謀入侵如此之久，在擊敗自己之後一定不會再像之前一樣繼續待在北意，因為南面已經沒有能夠阻擋他們的大軍，他們會趁機南下，侵占更多羅馬的領地，甚至可能還想染指羅馬。
局勢兇險，時間緊迫。
於是在第三天，應凱撒的要求，元老院召開緊急會議。
在羅馬城內的元老們全部到齊，凱撒最後入場。
當他坐在自己的專屬椅子上時，還沒有宣布會議開始，西塞羅就走了過來，身後跟了一些人，全部都是保守派元老。
凱撒感到詫異。
西塞羅忙解釋說：「尊敬的凱撒，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提前讓你知道！……嗯，原本加圖、梅特盧斯等人在北非招兵買馬，妄圖與你對抗。但在知道蠻族大軍入侵北意、屢次擊敗羅馬軍隊、對羅馬造成嚴重威脅之後，他們覺得內戰如果繼續持續下去，只會削弱羅馬的力量，讓蠻族人得益！
因此他們紛紛寫信來，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消除他們的叛國罪名，允許他們回歸元老院。作為回報，他們也會解散所有的軍隊……」
西塞羅說完，郎吉努斯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緊接著說：「凱撒，事情確實是這樣，梅特盧斯已經給我寫了信，表示願意回歸羅馬！」
布魯圖斯（另一個布魯圖斯，凱撒情人塞維莉婭的兒子）也有點緊張的搶著說道：「加……加圖也給我寫了信，這……這是他的信！」
「我這裡有拉比埃努斯的信！」
「我這裡有……」
其他年老也紛紛掏出了信件。
凱撒看到有西塞羅牽頭、這些人中還有自己喜愛的布魯圖斯，心裡信了大半，同時也感到一陣放鬆：如果加圖他們真能投降，他就可以集中全力對付強勢的尼克斯人！
「布魯圖斯，把加圖的信給我。」凱撒決定先看加圖的信，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這個死敵是怎麼想通的。
就在凱撒展開信件仔細閱讀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這些保守派元老已經慢慢將他包圍。
站在凱撒背後的朗吉努斯突然用左手攥住他的托加，右手迅速從懷裡掏出雪亮的匕首，狠狠的扎進了他的胸膛。
凱撒發出一聲慘叫，這成了一個信號，周圍所有的保守派元老紛紛掏出匕首，刺向凱撒。
凱撒拼命反抗，怎奈敵眾我寡，他身中十幾刀，猝然倒地，其中有一刀就是布魯圖斯所刺。
從朗吉努斯動手到凱撒倒地，短短几分鐘時間，會場中的其他元老還沒來得及反應，凱撒就倒在了血泊中。
西塞羅沒想到慘劇會在自己眼前發生，像木偶一樣呆立當場。
自羅馬建城以來，這是第一次在元老院這個最神聖的場所發生流血殺人事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郎吉努斯等人居然沒有被立即逮捕問罪，相反事情發生後元老院內一片混亂，有的元老感覺情況不妙，開始悄悄逃離會場，包括特雷博尼烏斯。
郎吉努斯在得手後，甚至站在會場中央得意的宣稱：「諸位，奉眾神的旨意，獨裁者凱撒已經被我們消滅，羅馬將重新恢復昔日榮光！加圖、梅特盧斯已經率領大軍乘船北上，很快就會趕來保衛羅馬，大家不用擔心羅馬的安全！」
或許是大家還處于震驚之中，也或許郎基努斯的這番話起到了作用，會場內剩餘的元老和周圍的衛兵放任這伙兇手拿著凱撒染血的托加，耀武揚威的趕去朱比特神廟祭祀。
不久之後，得到消息的奴隸波卡帶著兩名同伴勇敢的走進元老院，強忍著悲痛，將凱撒的遺體抬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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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斯軍隊在贏得會戰勝利之後，在皮亞琴察休整了一天，然後移師博洛尼亞，開始沿卡尼亞大道向南進軍。
三天後全軍穿過了亞平寧北部山嶺，進入了羅馬的伊特魯尼亞地區，擋住軍隊去路的是伊特魯尼亞北部城鎮一一佛羅倫斯。
這是一座羅馬殖民城市，也是一座因與北意行省的交通便利而商貿繁榮的人口重鎮。
在尼克斯軍隊滯留在北意期間，羅馬人就給該城派駐了不少士兵，還加強了城防，希望能夠堅守住該城，讓尼克斯人不敢冒然進入羅馬的核心區域。
馬克西姆斯對此採取的戰略是：圍住佛羅倫斯不打，分兵攻打其南面的其他城鎮。
之前尼克斯軍隊占領北意行省驅逐了全部的居民，部分去了羅馬，也有部分滯留在伊特魯尼亞各個城鎮，因為距離家園更近。
馬克西姆斯派遣了一支數量不菲的間諜隊伍（大半來自奧諾瑪拜提斯這些年在羅馬領地內培養的手下，他們說拉丁語，相貌也不引人懷疑），混入難民潮中，進入伊特魯尼亞地區，跟隨難民在各個城鎮內居住下來。
除了弗洛倫薩和盧卡，這兩個城鎮已經被羅馬改造成臨時軍事要塞，以阻擋蠻族入侵，因此禁止外人進入。
這些城鎮兵力嚴重不足，城防長期沒有修繕，再加上有人接應，所以在短短十幾天內，伊特魯尼亞地區北部幾乎全部被尼克斯軍隊攻占，籌集到了大量的糧食物資，解決了後勤供給。
於是，馬克西姆斯派出一支部隊趕去伊特魯尼亞西北邊境的盧卡，接應高盧盟友。
此時的維欽托利已經重新召集了一萬多高盧軍隊，重新占領了空無一人的托爾托納和熱那亞，並且包圍了盧卡。
他聽從了馬克西姆斯的勸告，沒有強攻盧卡，而是繞過它，與尼克斯軍隊會師。
馬克西姆斯留下少數部隊繼續包圍佛羅倫斯，主力會同高盧軍隊一起加速南下，因為他已經得到消息：凱撒被刺殺，羅馬民眾暴動，羅馬陷入混亂。
當尼克斯、高盧聯軍行進至維愛城北面時，一支羅馬大軍擋在了前面。
原來，郎吉努斯並末撒謊，加圖、梅特盧斯確實率軍乘船北上。
不過他們出發時並不知道凱撒在北意遭受慘敗，只是在同羅馬的好友秘密通信中得知凱撒率領大軍離開羅馬去征討入侵北意的蠻族。
拉比埃努斯堅持認為：這是奪回羅馬、擊敗凱撒的最有利時機。
在他的一力慫恿之下，梅特盧斯和加圖才勉強率軍啟程，但在西西里島和雷吉姆多次上岸停留、船隊航速不快就可以看出他們心中的猶豫和對凱撒的畏懼。
不過在得知「凱撒已經被郎吉努斯幹掉」的消息之後，加圖等人欣喜若狂，在短短5天之內，他們就從雷吉姆趕到了奧斯蒂亞。
然後，他們學習凱撒，率領軍隊進入羅馬，平定了因凱撒被殺而憤怒的民眾引發的混亂。
在整個過程中，特雷博尼烏斯全程旁觀，沒有帶領新兵團與梅特盧斯、加圖的軍隊對抗。
因為他事先已經與以郎基努斯為首的保守派達成了妥協，保守派原諒了他之前的所作所為，認為：他只是在凱撒的威脅之下被迫當槍使，並非自願。
保守派暫時穩定了羅馬秩序，但他們來不及清除凱撒的黨羽，更無力阻止大量失望的羅馬民眾的南逃，因為尼克斯-高盧聯軍已經逼到了眼前。
梅特盧斯和拉比埃努斯果斷的率軍北上，想要拒敵於羅馬之外。
雖然他們聽說尼克斯軍隊戰鬥力不俗，幾次大敗羅馬軍隊，包括凱撒。
但據探查到的消息，尼克斯軍隊只有3萬多人，加上高盧蠻族的兵力，還不到5萬人。
而只是梅特盧斯、加圖在北非就招募了五萬士兵，再算上努米底亞國王朱巴一世帶領的部隊、特雷博尼烏斯訓練的新軍團，士兵人數足足達到十萬，是對方的兩倍。
雖然有一半多是新兵，但他們完全有信心擊敗來犯的蠻族軍隊，為自己贏得輝煌的榮譽，從而奠定自己在元老院重要的地位。
羅馬大軍氣勢洶洶而來，馬克西姆斯沒有急著與之交戰，反而一再後撤，與對方拉開距離。
在了解清楚羅馬軍隊的詳情之後，馬克西姆斯派出使者，在夜裡悄悄進入了努米底亞國王朱巴一世的大帳。
第三天，尼克斯-高盧聯軍不在後撤，反而主動擺開陣勢，於是雙方展開了一場規模宏大的會戰。
但戰鬥開始沒多久，努米底亞軍隊突然反水，引領著本該與之廝殺的尼克斯軍隊猛攻特雷博尼烏斯率領的新軍團的側翼。
同時，幾千名努米比亞騎兵還突襲了梅特盧斯和加圖的指揮部，導致加圖戰死，梅特盧斯逃亡。
羅馬軍隊遭受慘敗，在尼克斯、高盧、努米底亞三方軍隊的不懈追擊之下，無數羅馬士兵走投無路，慌亂中跳進台伯河，餵了魚蝦……
朱巴一世之所以反叛羅馬，那是因為馬克西姆斯告訴他：這一戰非常重要，如果羅馬再失敗，那麼它就將不復存在！朱巴國王是願意和我們一道，勇敢的毀滅羅馬的霸權，為努比亞重新贏得獨立，贏得更廣闊的發展空間，比如整個北非，甚至西班牙呢？還是願意繼續當羅馬的附庸，跟隨它一起滅亡。
朱巴是個有想法的人，他痛恨自己繼承王穩還需要得到羅馬的承認，更痛恨自己身為堂堂的努米底亞國王還曾經被凱撒審判、丟了大醜，所以後來在明知道凱撒實力更強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了幫助梅特盧斯、加圖等人，就是為了報復，
現在凱撒已死，他只是習慣性的還跟隨在加圖的隊伍中，實際上作為旁觀者，羅馬如今的困境他都看在眼中，馬克西姆斯的話點醒了他。
於是，他就和馬克西姆斯秘密的達成了協議。
羅馬軍隊覆滅，再也沒有力量阻擋尼克斯、高盧聯軍的前進。
他們不受阻礙的進入羅馬城，雖然大部分居民已經南逃，但還有少部分人跑到卡皮托爾山丘上固守，妄圖重演幾百年前被高盧人占城後、又重新收復的歷史。
馬克西姆斯對此不做理會，讓士兵們搬空城內的財產、物資和糧食之後，然後在城內各處澆上油、點上火。
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中，掌控著地中海各邦各族生死命運的元老院倒塌；組建強大軍隊的場所一一戰神廣場成了瓦礫；規範羅馬秩序、維護權貴利益的十二銅表柱化為銅水；弘揚羅馬至上、統一民族信仰的眾神廟成了灰燼……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濃煙直衝雲霄，臨近幾個地區城鎮民眾都看著眼中，從而動搖他們對羅馬的信念。
而當這個消息傳遍整個地中海，那更是一把點燃被羅馬壓迫的各種族心中怒火的火炬。
建國幾百年的羅馬城變成了一座廢墟，自重生以來就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噩夢終於消失，馬克西姆斯深信：羅馬的時代已經落幕，而屬於尼克斯的時代才剛剛開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