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無恥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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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小郡主心中暗忖:「這個老九,果然是沒有根據的瞎猜,他哪裡知道張夢陽已經回來了。」

  忽然,她的心中一動,想到梅里與月里說過的張夢陽那來去如風的詭異身法,不由地倒吸了口涼氣,心下一陣恐懼的慌亂。可再一想到他摟著自己之時那雙有力的臂膀,親吻在自己臉上與唇舌時感覺到的那兩片溫熱,立馬就又放下了心來。

  「他們不來,不恰正說明他們心裡沒有你麼?如果換做了是我啊,早就跑來粘在你身上了。」

  「空口無憑,誰知你說的是否真心話,我看呀,必得等你死了以後化作了鬼魂,那才能知道是真是假。你要是聽我的話,就趕緊去死吧,也好讓我知道你所說的是真情還是假意。」

  聽了小郡主的怨懟,蕭麼撒毫不生氣,反而樂呵呵地答道:「鶯珠,我的好妹子,不對,現在該改稱是我的夫人才是。」

  小郡主口氣冷若冰霜地道:「你少在這兒給我添噁心,天下的男人全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成為你的夫人。」

  蕭麼撒對她的話恍若未聞:「為你去死,誠為我心之所願,何況你還是我未來的夫人,為你犧牲我一條性命,我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

  可是,為你去死,也總得有個由頭才是,也總得在一個十分危機的關頭,以我性命的賠付,換來你一身的平安,方才顯得價值連城。

  假若如現在這樣,郡主在大隊兵馬的重重護衛之下,里里外外平安得緊,只憑郡主你的一句吩咐,就想讓我去死,那卻是無論如何都辦不到的。」

  小郡主冷哼一聲,滿臉厭惡地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麼,就先不讓你去死了吧。我讓你立馬給我滾出去,不要在這裡給我添噁心,更不要妨礙我歇息,這你該不會有什麼話說了吧。」

  蕭麼撒呵呵笑道:「都馬上要成夫妻了,就算到了深更半夜,我賴在這裡不走,誰又能說什麼來?鶯珠妹子,自從上次你把我懟走,這麼些天不見你,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小郡主怒道:「看來你是真的想賴在這裡不走了?」

  「不是不走,是我想在你這兒多待一會兒,多看看你。」

  「梅里,月里,去給我叫幾個侍衛進來,把這個混撒酒瘋、沒皮沒臉的傢伙給我轟出去!」

  梅里月里應了一聲便要轉身出帳。蕭麼撒喝住他們道:「我看你們誰敢出這帳子一步。很快我就要成為郡主的夫君了,到時候,我就是你們衛王府上的郡馬,也算是你們的主子。我看你們哪個敢不聽我話。」

  蕭麼撒又回過頭來看著小郡主說:「再者說了,我自幼便是這衛王府上的常客,府里的狗見了我都不會叫一聲,王爺身邊的侍衛親軍,也盡都對我熟識,你就算把他們都喊進來,他們又有誰個敢動我一根指頭?」

  小郡主被他這一席話,氣得俏臉泛青,緊咬銀牙,恨恨地說道:「蕭麼撒,老九,我見過不要臉的人,可我還沒見過似你這般不要臉的人!」

  忽然,「唰」地一聲,軟鞭破風之聲自外傳入了衣箱裡。張夢陽知道,這是小郡主氣惱已極,要手持七節鞭對蕭麼撒動起手來了。

  緊接著就聽到蕭麼撒腳步錯動的聲響,緊跟著又是「唰」「唰」「唰」幾下鞭聲破空響過,居然全部落空,沒有一下著落在蕭麼撒的身上。

  臥在衣箱裡的張夢陽心想:「蕭麼撒這個傢伙,嘴上信誓旦旦地說可以為了小郡主去死,可連她的幾下鞭子打下來都捨不得挺身去挨,可實在是口是心非之至了。

  哪如我張夢陽,見她一鞭子抽下來,直挺挺地跪在那裡都不動,像我這樣的,如果對小郡主說甘願為她去死,說不定她倒能信上幾分。」

  他又一細想,她的那一下鞭子,可也真沒有白挨。想想她那蔥白也似的玉指,沾了療傷藥之後在自己鞭傷之處的輕輕抹擦,清清涼涼的,還略有些麻絲絲的感覺,當時心裡的那種美醉了的體會,此刻想來,都使人如飄在雲裡霧裡的一般,說不出的暢美難言。

  又想到大著膽子把她擁入懷中之時,那種溫香滿懷的柔軟,幾乎要把他整個人都麻醉得窒息了。長久以來的傾情相思,竟會在那斗膽的一刻突然得到了回報。回想起來,令他此刻都還如在做夢的一般,很難相信這竟然會是真的。

  而且,他還親吻了她那兩片嬌嫩的紅唇。想想當時的情景,他禁不住地為自己當時的大膽感到吃驚。雖然到底還是被她賞了一個嘴巴,但她那一巴掌打在臉上,似乎也不如何的疼痛。

  是因為被當時醺醺然的綺麗之感給醉得麻木了,還是小郡主並未使足全力,對自己有心垂憐?此刻他臥在衣箱裡反覆地回味,卻是怎麼也難以分辨得清楚。


  這時候,乒桌球乓地接連幾聲脆響,茶壺茶杯破碎之聲傳入了張夢陽的耳鼓。這些茶壺茶碗,不知是被小郡主的軟鞭掃中,還是被蕭麼撒無意間碰撞而掉落在地上。

  小郡主嬌斥連聲,蕭麼撒則圍繞著帳子遊走躲閃。梅里和月里兩人焦急萬分,一會兒勸小郡主不要太過衝動,一會兒又斥責蕭麼撒不該欺負小郡主,惹了小郡主生氣。

  聽到外面亂個不止,張夢陽的心中也不禁焦躁起來。這個蕭麼撒仗著皇帝給他保媒,自認為是吃定小郡主了,又仗著肚裡有了酒,大晚天的在這兒撒酒胡纏,自己怎生想個辦法兒,幫小郡主把這個無恥之徒攆走了才好。

  直接出去和他對打?那肯定不行,那豈不是把自己給暴露了?而且與小郡主藏匿自己的初衷相違背,被蕭麼撒看在眼中,倒像是她金屋藏嬌似的。

  而且,衛王府上藏有殺害燕王撻魯的兇手,這話若是被老九傳揚出去,於衛王和小郡主也是極為不利。說不定蕭麼撒從此更有了要挾逼迫小郡主的把柄。

  他略想了一想,覺得若要趕跑這個無恥之徒,除非……嚇他一嚇。

  ……

  小郡主手上的七節鞭又是接連幾下揮出,蕭麼撒左躲右閃,可到底因為酒後暈眩,腳下反應難免遲鈍,一個躲閃不及,額角驀地被鞭稍掃中,疼得他「哎呦」一聲,連忙倒退出好幾步去。

  小郡主下手卻毫不留情,眼見一鞭擊中,第二下隨即揮出。蕭麼撒聽鞭風又至,顧不得疼痛,慌亂之餘抬手擋格。這一下擋格不要緊,那一鞭卻正打在他的小臂之上。

  蕭麼撒又是一聲「哎呦」,火辣辣的痛感在小臂之上陡地漫了開來,較之額角上挨的那一下,似乎更加痛的厲害。趕忙要將這隻小臂放下,卻發現軟鞭既中之後,余勢不衰,竟在他的小臂上纏繞上了好幾圈。

  蕭麼撒趁機反手握住了鞭繩,咬著牙忍著疼痛,將一根軟鞭使勁往懷裡奪。小郡主見他想要奪鞭,也把玉手緊握了鞭柄,用力地回帶。

  可小郡主畢竟是女孩兒家,勁力有限,眼見著鞭子一點點地朝蕭麼撒一邊移去,俏臉不由地微微變色。梅里與月里見狀忙趕過來,伸出手握住了鞭身鞭柄,協助小郡主奮力回奪。

  三個女孩兒,六隻雪白的小手,在這場別開生面的「拔河」比賽中,終於與蕭麼撒鬥了個勢均力敵的持平之局。

  就在此時,帳子角落裡的衣箱驀地被一股大力撞了開來,「哐當」一響,旋即,一個人的身影從裡邊跳躍而出。

  帳中的幾個人都是一驚,同時撒手,那條七節軟鞭「啪」地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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