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再至鹽廠
丁茂發見妻子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這麼罵，頓時湧起幾分火氣。他喉嚨沙啞，指著蔡裕康就要揮拳揍人。
蔡裕康怡然不懼，挺直腰杆。
「你別以為我怕了你！」
「這都什麼時代了？你一個大男人還信這些，還搞古時候愚孝那一套，你有真正替自家老小想過不？」
「我說句不好聽的，你要是先走一步。」
「你爹媽白髮人送黑髮人不說，你妻子還要活守寡！」
「如果你膝下有子，他們怎麼辦？他們不上學學本事，日後上街乞討嗎？」
蔡裕康字字如刀，句句插心。
「行了！別說了！」游寧浩擺了擺手。
游寧浩盯著作勢上前的丁茂發，皺眉道：「有功夫揍人，沒功夫跟家人商量辯論？」
「這小孩話雖難聽，但也在理！」
「看看你夫人，她夾在中間，兩頭受氣。」
游寧浩德高望重，他一發話，丁茂發也停了揮拳的架勢。
丁茂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羞愧難當。丁夫人亦是臉色難看，她站在丁茂發身旁，替對方理了理衣服，低頭沉默。
蔡母見場面僵住了，上來打圓場。
她拉著丁夫人，柔聲道：「大家都想身體健康。」
「既然半仙已經抓了藥，你們家也有能力支持食療，那就按照半仙說的做唄……」
「身體是第一，變聰明、賺大錢都是命里的事。咱小老百姓，踏踏實實過日子就行了……」
蔡母嘴巴利索，三兩句話就緩和了氛圍。
丁家夫婦自知理虧，也不再多說。朝游寧浩鞠了一躬，又朝蔡家母子點了點頭，他們便離開了。
游寧浩的診所沒再來人。
不一會，蔡福康的點滴也打完了。一家人感激地告別了游寧浩，推著自行車，慢悠悠地晃蕩回家。
深夜的踏浪村，屋舍安然，靜謐祥和。
……
翌日，蔡裕康早早起床。
清水下鍋，燒火煮水，放蒸夾，放饅頭。
等上半小時，蔡裕康不顧饅頭滾燙，胡亂抓起兩個就朝布袋丟，出門跨上自行車，「噔噔噔」地騎著出發了，一如昨日。
然而，他今天可不是去其他村子調查精鹽。
蔡裕康今天——
要去海涌村！
要去海冠鹽廠！
要將這幾日的成果，通通匯報給大舅李海冠！
再次經過觀海街，蔡裕康的心情已大為不同。
上次，他要麼回憶著此處後世的繁榮，要麼跟吳廣德鬥嘴，根本沒來得及欣賞觀海街的風景。
這次，他一個人，悠悠閒閒~
翻卷的浪花，是跳躍的音符；拍岸的潮水，是奏響的樂章。蔡裕康的身雖騎在自行車上，可心卻早已掙脫了束縛，隨著自然的節拍翩然起舞。
感受到腹中空空，他單手握著車把手，接著從布袋中掏出放涼的饅頭，不緊不慢地啃了幾口。
煞風景，也不煞風景。
隨心所欲，悠然自得~
……
騎車不比走路，蔡裕康很快就到了海冠鹽廠。
李海冠，是個黃金單身漢。他只要不出去跟大人物應酬，一般都直接睡在鹽廠的小隔間裡。他工作起來，有股不要命的架勢。
「裕康，你怎麼來了？」
李海冠很是驚詫。他一手舀粥，一手捏著半顆雞蛋，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蔡裕康打斷。
蔡裕康微微一笑，坐到他對面，將包子取出：「我帶了個好消息來……但咱還是先吃早飯吧。」
「不然，我怕你待會——」
「開心得吃不下！」
「你個小兔崽子！」李海冠撲哧一笑。
李海冠仔細打量著眼前的蔡裕康，心道：「這小子，好像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
李海冠眉頭舒展，關切地將另一顆雞蛋遞上，將話題繞到了家長里短上。
「吃個雞蛋吧……」
「你爹回來沒？你媽最近咋樣了？」
「沒呢，都身體健康。」蔡裕康也沒客氣，邊吃邊答。
男人吃早飯，都像餓狼一樣，囫圇吞棗。兩人沒一會就把粥、饅頭、雞蛋這些東西全收拾進肚子裡了。
「現在可以開始說了吧？」
蔡裕康點了點頭，鄭重道：「我想了兩個辦法。」
「第一個，可以讓您順理成章的提高鹽價。但缺點是，不一定能讓海冠鹽一直保持在第一梯隊。」
「第二個，也順利成章。如果成功，很大機會能讓海冠鹽成為國家鹽……但，這個方法需要一定的研發時間，還需要多個部門配合，主要是衛健委……」
李海冠皺眉，疑惑道：「衝突的？有辦法融合嗎？」
蔡裕康搖了搖頭：「不衝突。」
「但這兩個辦法都要消耗很多資金，僅靠您一人之力，我猜很難融合。」
「行，你先說說吧。」
李海冠取出一個真皮白本，取出鋼筆。他神情嚴肅，雙目如電，認真記錄，根本沒把蔡裕康當成小孩。
蔡裕康也挺直腰杆，打起了精神。他說話不急不慢，條理清晰，很快將設想中「廚藝比賽」的各個細節說出。
李海冠記錄的速度飛快，越聽越興奮。
「好辦法！」
「真是好辦法！」
「你是怎麼想出來的？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李海冠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賞。
蔡裕康謙虛道：「我也是運氣好。」
李海冠勾起嘴角，眼中金光熱烈。他看著筆記本道：
「尤其有兩點。」
「一、讓酒店廚師與家庭廚師分開比賽。」
「這點考慮得很周到！這樣既能保證比賽的公平性，又能調動普通群眾的參與性——非常好！」
「二、各村先行比試，勝者互相角逐。」
「這樣極大限度提高了比賽的熱度。從縣城酒家到鄉野百姓，大家都能知道『海冠鹽』這個品牌了！」
蔡裕康輕輕點頭，心中湧起被人認可的喜悅！
這次既幫了大舅，也幫了自己！
兩全其美！
「這也是我實地調查後，結合各村思考出來的。」
緊接著，蔡裕康話鋒一轉。
「但是，依舊會有很多人，因為嫌棄海冠鹽的出生而考慮另外兩種鹽……」
「畢竟是國家鹽，國家背書，安全上更有保證。」
「這個方法，治標不治本。」蔡裕康搖了搖頭。
李海冠眉頭緊鎖，陷入沉默。他目光盯著筆記本上的記錄，但思緒卻游離。
他長嘆一口氣，無奈道：
「這個情況我知道。」
「我也一直在望那個方向努力……」
「但鹽業的變動會牽扯到很多人，會分走很多人的利益。更何況另外兩家鹽企，很強勢……」
蔡裕康怡然不懼，挺直腰杆。
「你別以為我怕了你！」
「這都什麼時代了？你一個大男人還信這些，還搞古時候愚孝那一套，你有真正替自家老小想過不？」
「我說句不好聽的，你要是先走一步。」
「你爹媽白髮人送黑髮人不說，你妻子還要活守寡！」
「如果你膝下有子，他們怎麼辦？他們不上學學本事，日後上街乞討嗎？」
蔡裕康字字如刀，句句插心。
「行了！別說了！」游寧浩擺了擺手。
游寧浩盯著作勢上前的丁茂發，皺眉道：「有功夫揍人，沒功夫跟家人商量辯論？」
「這小孩話雖難聽，但也在理！」
「看看你夫人，她夾在中間，兩頭受氣。」
游寧浩德高望重，他一發話，丁茂發也停了揮拳的架勢。
丁茂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羞愧難當。丁夫人亦是臉色難看，她站在丁茂發身旁，替對方理了理衣服，低頭沉默。
蔡母見場面僵住了，上來打圓場。
她拉著丁夫人，柔聲道：「大家都想身體健康。」
「既然半仙已經抓了藥，你們家也有能力支持食療，那就按照半仙說的做唄……」
「身體是第一，變聰明、賺大錢都是命里的事。咱小老百姓，踏踏實實過日子就行了……」
蔡母嘴巴利索，三兩句話就緩和了氛圍。
丁家夫婦自知理虧，也不再多說。朝游寧浩鞠了一躬，又朝蔡家母子點了點頭，他們便離開了。
游寧浩的診所沒再來人。
不一會，蔡福康的點滴也打完了。一家人感激地告別了游寧浩，推著自行車，慢悠悠地晃蕩回家。
深夜的踏浪村，屋舍安然，靜謐祥和。
……
翌日，蔡裕康早早起床。
清水下鍋，燒火煮水，放蒸夾，放饅頭。
等上半小時，蔡裕康不顧饅頭滾燙，胡亂抓起兩個就朝布袋丟，出門跨上自行車，「噔噔噔」地騎著出發了，一如昨日。
然而，他今天可不是去其他村子調查精鹽。
蔡裕康今天——
要去海涌村！
要去海冠鹽廠！
要將這幾日的成果，通通匯報給大舅李海冠！
再次經過觀海街，蔡裕康的心情已大為不同。
上次，他要麼回憶著此處後世的繁榮，要麼跟吳廣德鬥嘴，根本沒來得及欣賞觀海街的風景。
這次，他一個人，悠悠閒閒~
翻卷的浪花，是跳躍的音符；拍岸的潮水，是奏響的樂章。蔡裕康的身雖騎在自行車上，可心卻早已掙脫了束縛，隨著自然的節拍翩然起舞。
感受到腹中空空，他單手握著車把手，接著從布袋中掏出放涼的饅頭，不緊不慢地啃了幾口。
煞風景，也不煞風景。
隨心所欲，悠然自得~
……
騎車不比走路，蔡裕康很快就到了海冠鹽廠。
李海冠，是個黃金單身漢。他只要不出去跟大人物應酬，一般都直接睡在鹽廠的小隔間裡。他工作起來，有股不要命的架勢。
「裕康，你怎麼來了？」
李海冠很是驚詫。他一手舀粥，一手捏著半顆雞蛋，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蔡裕康打斷。
蔡裕康微微一笑，坐到他對面，將包子取出：「我帶了個好消息來……但咱還是先吃早飯吧。」
「不然，我怕你待會——」
「開心得吃不下！」
「你個小兔崽子！」李海冠撲哧一笑。
李海冠仔細打量著眼前的蔡裕康，心道：「這小子，好像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
李海冠眉頭舒展，關切地將另一顆雞蛋遞上，將話題繞到了家長里短上。
「吃個雞蛋吧……」
「你爹回來沒？你媽最近咋樣了？」
「沒呢，都身體健康。」蔡裕康也沒客氣，邊吃邊答。
男人吃早飯，都像餓狼一樣，囫圇吞棗。兩人沒一會就把粥、饅頭、雞蛋這些東西全收拾進肚子裡了。
「現在可以開始說了吧？」
蔡裕康點了點頭，鄭重道：「我想了兩個辦法。」
「第一個，可以讓您順理成章的提高鹽價。但缺點是，不一定能讓海冠鹽一直保持在第一梯隊。」
「第二個，也順利成章。如果成功，很大機會能讓海冠鹽成為國家鹽……但，這個方法需要一定的研發時間，還需要多個部門配合，主要是衛健委……」
李海冠皺眉，疑惑道：「衝突的？有辦法融合嗎？」
蔡裕康搖了搖頭：「不衝突。」
「但這兩個辦法都要消耗很多資金，僅靠您一人之力，我猜很難融合。」
「行，你先說說吧。」
李海冠取出一個真皮白本，取出鋼筆。他神情嚴肅，雙目如電，認真記錄，根本沒把蔡裕康當成小孩。
蔡裕康也挺直腰杆，打起了精神。他說話不急不慢，條理清晰，很快將設想中「廚藝比賽」的各個細節說出。
李海冠記錄的速度飛快，越聽越興奮。
「好辦法！」
「真是好辦法！」
「你是怎麼想出來的？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李海冠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賞。
蔡裕康謙虛道：「我也是運氣好。」
李海冠勾起嘴角，眼中金光熱烈。他看著筆記本道：
「尤其有兩點。」
「一、讓酒店廚師與家庭廚師分開比賽。」
「這點考慮得很周到！這樣既能保證比賽的公平性，又能調動普通群眾的參與性——非常好！」
「二、各村先行比試，勝者互相角逐。」
「這樣極大限度提高了比賽的熱度。從縣城酒家到鄉野百姓，大家都能知道『海冠鹽』這個品牌了！」
蔡裕康輕輕點頭，心中湧起被人認可的喜悅！
這次既幫了大舅，也幫了自己！
兩全其美！
「這也是我實地調查後，結合各村思考出來的。」
緊接著，蔡裕康話鋒一轉。
「但是，依舊會有很多人，因為嫌棄海冠鹽的出生而考慮另外兩種鹽……」
「畢竟是國家鹽，國家背書，安全上更有保證。」
「這個方法，治標不治本。」蔡裕康搖了搖頭。
李海冠眉頭緊鎖，陷入沉默。他目光盯著筆記本上的記錄，但思緒卻游離。
他長嘆一口氣，無奈道：
「這個情況我知道。」
「我也一直在望那個方向努力……」
「但鹽業的變動會牽扯到很多人，會分走很多人的利益。更何況另外兩家鹽企，很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