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夜半病人多
「發燒？多少度？」
「不知道，探熱針在哪裡？」
「我去拿。」蔡母才剛躺下又起身。
「好，我去倒水。」
蔡福康倚著牆，大口呼氣。後背剛貼上白牆時，他還打了個激靈，覺得好冷。可沒倚一會，現在又覺得它燙人。
他費勁地睜開眼皮，但眼前卻白茫茫一片。
好渴……
嘴好苦……
二哥怎麼還沒來……
一分鐘仿佛被掰成了一小時，木桌上煤油燈散發出的光正一點點地被驅離。蔡福康感覺，自己心中的小世界正慢慢被入侵，可他卻毫無抵抗力。
就在他感覺光要徹底滅掉時，一絲溫良從唇間傳來。
「水來了，張嘴。」
蔡福康沒力氣思考，呆呆地按照指令做。
一股溫良濕潤入喉，他立即就感覺舒服了不少。
眼前的光重新盛開，撐大了肉眼看到的世界。
「福康，你怎麼樣了？」
「小弟抬手，咱量量體溫。」蔡裕康道。
「他怎麼這麼燙？！不行……」
「阿媽別急，我現在就騎車送他去游醫生的診所。」
「這車怕載不了三個人！太沉了！」蔡母道。
「我先載他去，待會再來載你。」
「他這個樣子，一點力氣都沒有，怕抱不穩，摔了。」
「有我在，沒事的……我單手騎，單手壓著他的背。」
「這樣……行，快去吧。」
「好。」蔡裕康將杯中的水餵完，抱起蔡福康。
「衣服，給他披件衣服！」
「好……但他都濕透了，換一件先吧。」
一陣簌簌聲，蔡福康感覺渾身一涼，緊接著上衣就被脫了下來，還未來得及感受外界的溫度，一件乾爽的上衣又套好了。
「我先去了。」
「等會！錢！」
「這是怎麼啦？」老太太聽見響動，擔憂地走了出來。
「沒事，小弟發燒了，我現在就帶他去游醫生那。」
「這麼燙！快去快去……快去弄條濕巾……」
蔡裕康跨上自行車，退後掉了個頭。
蔡母將蔡福康抱上自行車，讓他趴在蔡裕康的背上，同時將他的雙手擺扣到蔡裕康的腰上。
「扶好了，小心點，別讓他摔了。」
「有我在，沒事的。」蔡裕康道。
「好……你自個也小心點，慢點騎……」蔡母揪著衣領，眼中的擔憂濃得幾乎化不開。
蔡裕康單手扶著蔡福康的背，單手控制著車把。很快，他就騎著車上路了。
十分鐘不到，他就騎到了游寧浩的診所前。
蔡裕康小心翼翼地翻身下車，將有氣無力的蔡福康背了起來。
眼前，游寧浩診所的大門緊緊地關著。
蔡裕康顧不得游寧浩是否已經休息，決心厚著臉皮打攪。他快步走到游寧浩的診所前，堅定有力地連敲了三下。
咚！
咚！
咚！
游寧浩前一分鐘才將屋門關上，剛躺上床，準備休息，聽到屋外傳來的聲音，又立即站起了身。
「有人嗎？」
「半仙在家嗎？我弟發燒了！」
「求半仙開開門，救救我弟！」蔡裕康焦急道。
游寧浩心中一緊，同時大聲應了一句。
「稍等！」
「這就來！」
蔡裕康聽到屋中傳來的聲音，心中緊繃的弦也鬆了不少。但游寧浩還沒將門打開，他只能背著蔡福康，在門口來回踱步。
不一會，一個白須老頭打開了門。
「快進來吧！」
「半仙！請您快給他看看！」
「多少度？」
「太燙了！沒來得及量！」
游寧浩迅速從鐵盒中取出了一支探熱針。他隨意地指著一張椅子，從容不迫道：「現在量。」
游寧浩經驗豐富，人稱游半仙。他冷靜地指揮，令蔡裕康安心了不少。蔡裕康按照吩咐，迅速將背上的蔡福康放下，在他的腋下插上探熱針。
「半仙，我……」
游寧浩抬手打斷：「叫我『游醫生』就行，莫叫半仙。」
蔡裕康一愣，點頭道：「游半……呃不！游醫生，我先回去把我媽也載過來行不？我弟……都聽您的！」
「放心吧，別讓你媽等急了。」
「你路上也小心點。」游寧浩輕撫長須，再次叮囑。
三刻鐘不到，蔡裕康就將蔡母也接到了診所。診所中，游寧浩已經準備替蔡福康扎針打點滴了。
將針頭的空氣排淨，藥水射出，對準靜脈插入，貼膠帶。
游寧浩這一套動作，乾淨利落，熟練至極，全程沒有半點廢話。見蔡家母子來後，他才解釋了幾句。
「發燒，三十九度。」
「我抓點藥，等他打完這幾瓶就可以回家了。」
「這幾天別讓他亂跑，別被大風吹得復寒了。」
蔡母雙手握在胸前，眼中儘是擔憂，頻頻道謝。
幾人剛坐下一會，診所外又傳出一家三口急促的呼救聲。
「太好了！半仙還在！」
「半仙！半仙！我家大娃輾轉了一晚上，一直說肚子不舒服，剛剛還吐了膽汁，求您給他看看……」
蔡裕康和蔡母陪在蔡福康身旁，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只見，游寧浩剛給這個病人開好了藥。不過半小時，又有人跑過來了。
這次是三個青年人，兩人攙扶著中間的，滿臉焦急。
「游半仙，我兄弟腿撞腫了，說疼得厲害。」
「是啊，我們本想著等他自己好，但越腫越大，顏色還發紫……我們不敢耽擱……」
等待蔡福康打點滴的過程中，診所陸續又來了好幾波人。
見游寧浩大半夜忙得沒時間休息，蔡裕康不禁搖頭失笑，他著實沒想到，一個小診所大半夜這麼熱鬧。同時，他心中再次生出幾分敬佩。
游半仙，的確是個好醫生……
三瓶點滴，終於只剩最後的小半瓶了。
此時，蔡福康也恢復了些力氣。起碼，他知道喊餓，會想吃東西。蔡母見家中饞貓這副模樣，又心疼又歡喜。
能喊餓，那大概率是沒事了。
蔡裕康正想開口逗逗他，門口卻再次傳出呼救聲。
這次病人跟前幾次的不一樣。
病人不是被抱進來的，也不是被扶進來的，更不是被人用板車拖進來的……而是正正常常地走進來。
這反而顯得很奇特。
但，更奇特的是——病人腫大的脖子！
「不知道，探熱針在哪裡？」
「我去拿。」蔡母才剛躺下又起身。
「好，我去倒水。」
蔡福康倚著牆，大口呼氣。後背剛貼上白牆時，他還打了個激靈，覺得好冷。可沒倚一會，現在又覺得它燙人。
他費勁地睜開眼皮，但眼前卻白茫茫一片。
好渴……
嘴好苦……
二哥怎麼還沒來……
一分鐘仿佛被掰成了一小時，木桌上煤油燈散發出的光正一點點地被驅離。蔡福康感覺，自己心中的小世界正慢慢被入侵，可他卻毫無抵抗力。
就在他感覺光要徹底滅掉時，一絲溫良從唇間傳來。
「水來了，張嘴。」
蔡福康沒力氣思考，呆呆地按照指令做。
一股溫良濕潤入喉，他立即就感覺舒服了不少。
眼前的光重新盛開，撐大了肉眼看到的世界。
「福康，你怎麼樣了？」
「小弟抬手，咱量量體溫。」蔡裕康道。
「他怎麼這麼燙？！不行……」
「阿媽別急，我現在就騎車送他去游醫生的診所。」
「這車怕載不了三個人！太沉了！」蔡母道。
「我先載他去，待會再來載你。」
「他這個樣子，一點力氣都沒有，怕抱不穩，摔了。」
「有我在，沒事的……我單手騎，單手壓著他的背。」
「這樣……行，快去吧。」
「好。」蔡裕康將杯中的水餵完，抱起蔡福康。
「衣服，給他披件衣服！」
「好……但他都濕透了，換一件先吧。」
一陣簌簌聲，蔡福康感覺渾身一涼，緊接著上衣就被脫了下來，還未來得及感受外界的溫度，一件乾爽的上衣又套好了。
「我先去了。」
「等會！錢！」
「這是怎麼啦？」老太太聽見響動，擔憂地走了出來。
「沒事，小弟發燒了，我現在就帶他去游醫生那。」
「這麼燙！快去快去……快去弄條濕巾……」
蔡裕康跨上自行車，退後掉了個頭。
蔡母將蔡福康抱上自行車，讓他趴在蔡裕康的背上，同時將他的雙手擺扣到蔡裕康的腰上。
「扶好了，小心點，別讓他摔了。」
「有我在，沒事的。」蔡裕康道。
「好……你自個也小心點，慢點騎……」蔡母揪著衣領，眼中的擔憂濃得幾乎化不開。
蔡裕康單手扶著蔡福康的背，單手控制著車把。很快，他就騎著車上路了。
十分鐘不到，他就騎到了游寧浩的診所前。
蔡裕康小心翼翼地翻身下車，將有氣無力的蔡福康背了起來。
眼前，游寧浩診所的大門緊緊地關著。
蔡裕康顧不得游寧浩是否已經休息，決心厚著臉皮打攪。他快步走到游寧浩的診所前，堅定有力地連敲了三下。
咚！
咚！
咚！
游寧浩前一分鐘才將屋門關上，剛躺上床，準備休息，聽到屋外傳來的聲音，又立即站起了身。
「有人嗎？」
「半仙在家嗎？我弟發燒了！」
「求半仙開開門，救救我弟！」蔡裕康焦急道。
游寧浩心中一緊，同時大聲應了一句。
「稍等！」
「這就來！」
蔡裕康聽到屋中傳來的聲音，心中緊繃的弦也鬆了不少。但游寧浩還沒將門打開，他只能背著蔡福康，在門口來回踱步。
不一會，一個白須老頭打開了門。
「快進來吧！」
「半仙！請您快給他看看！」
「多少度？」
「太燙了！沒來得及量！」
游寧浩迅速從鐵盒中取出了一支探熱針。他隨意地指著一張椅子，從容不迫道：「現在量。」
游寧浩經驗豐富，人稱游半仙。他冷靜地指揮，令蔡裕康安心了不少。蔡裕康按照吩咐，迅速將背上的蔡福康放下，在他的腋下插上探熱針。
「半仙，我……」
游寧浩抬手打斷：「叫我『游醫生』就行，莫叫半仙。」
蔡裕康一愣，點頭道：「游半……呃不！游醫生，我先回去把我媽也載過來行不？我弟……都聽您的！」
「放心吧，別讓你媽等急了。」
「你路上也小心點。」游寧浩輕撫長須，再次叮囑。
三刻鐘不到，蔡裕康就將蔡母也接到了診所。診所中，游寧浩已經準備替蔡福康扎針打點滴了。
將針頭的空氣排淨，藥水射出，對準靜脈插入，貼膠帶。
游寧浩這一套動作，乾淨利落，熟練至極，全程沒有半點廢話。見蔡家母子來後，他才解釋了幾句。
「發燒，三十九度。」
「我抓點藥，等他打完這幾瓶就可以回家了。」
「這幾天別讓他亂跑，別被大風吹得復寒了。」
蔡母雙手握在胸前，眼中儘是擔憂，頻頻道謝。
幾人剛坐下一會，診所外又傳出一家三口急促的呼救聲。
「太好了！半仙還在！」
「半仙！半仙！我家大娃輾轉了一晚上，一直說肚子不舒服，剛剛還吐了膽汁，求您給他看看……」
蔡裕康和蔡母陪在蔡福康身旁，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只見，游寧浩剛給這個病人開好了藥。不過半小時，又有人跑過來了。
這次是三個青年人，兩人攙扶著中間的，滿臉焦急。
「游半仙，我兄弟腿撞腫了，說疼得厲害。」
「是啊，我們本想著等他自己好，但越腫越大，顏色還發紫……我們不敢耽擱……」
等待蔡福康打點滴的過程中，診所陸續又來了好幾波人。
見游寧浩大半夜忙得沒時間休息，蔡裕康不禁搖頭失笑，他著實沒想到，一個小診所大半夜這麼熱鬧。同時，他心中再次生出幾分敬佩。
游半仙，的確是個好醫生……
三瓶點滴，終於只剩最後的小半瓶了。
此時，蔡福康也恢復了些力氣。起碼，他知道喊餓，會想吃東西。蔡母見家中饞貓這副模樣，又心疼又歡喜。
能喊餓，那大概率是沒事了。
蔡裕康正想開口逗逗他，門口卻再次傳出呼救聲。
這次病人跟前幾次的不一樣。
病人不是被抱進來的，也不是被扶進來的，更不是被人用板車拖進來的……而是正正常常地走進來。
這反而顯得很奇特。
但，更奇特的是——病人腫大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