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嫁衣之討厭的尾巴
古陌春的腳步有些拖沓，宿管阿姨沒有催促，放慢速度，在他身前慢慢的帶路，手中的一大串鑰匙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宿舍是老式的公寓樓樣式，長長的走廊雖然整潔，卻透出一股陳舊的氣息，尤其是公用盥洗室，即使是女生樓，那散發的味道也絕對不會讓人愉悅。
當二人到503門口的時候，宿管阿姨先是敲敲門，沒人應，她熟練的摸到鑰匙，打開鎖著的房門。
「就是這間，記住啊，別亂動別人的東西。」
古陌春擠出一抹微笑，慢慢悠悠的走進去，宿管沒有離開，而是靠在門框邊盯著古陌春。
宿舍還算寬敞，四張床全是上鋪，下邊對應著各自的課桌。
古陌春掃一眼，很容易就找到屬於孫來娣的那張，整潔的桌面上擺著一張相框，裡邊是孫來娣的單人照。
明媚的眼眸，洋溢的笑容，古陌春一瞬間有些恍惚，他很不願意相信這個女孩已經魂歸虛無。
他開始收拾孫來娣桌子上的物品，主要是各種書籍，挑挑撿撿，可以給宿管留下自己是受孫來娣的委託來幫她收拾學習資料的。
但古陌春眼角的餘光卻不斷地在房間裡掃視，捕捉著到任何可能有用的線索。
宿管阿姨靜靜地看著，她張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眼神卻很糾結。這一瞬間的變化被古陌春抓住，他拿起一個袋子，一邊往裡邊裝書本，一邊看似無意的說道：
「大姐，來娣說過好多次，你很照顧她，很感謝你呢。」
宿管阿姨眼神立刻變化，帶著一種憐愛意味。她猶豫著，似乎在斟酌是否應該向古陌春透露更多。
古陌春接著拉開抽屜，裝作在找東西，目光卻和宿管阿姨對視一下。
七分真誠，三份窩囊，滿臉老實人的特徵。
看著是個實誠人，宿管阿姨盯著古陌春心中默念：希望這個舅舅是真正愛自己的外甥女吧。
「嗨，來娣就是懂事，她呀，總是幫我幹著干那的，現在的孩子，很少有那麼踏實的。」
宿管阿姨先是一頓表揚，接著向前走了兩步，壓低聲音說道：
「不過，你們家裡人還是要勸勸來娣媽媽，不要耽誤孩子一輩子，新社會，男孩女孩一樣養老，何況來娣那麼優秀，你說是吧？」
古陌春佯裝懵懂，只是點點頭，他看到一本帶鎖的硬殼黑皮本，直覺告訴他，這裡邊有他需要的東西。
宿管阿姨看古陌春沒有反應，似乎有點不高興，她語氣重了一些
「來娣舅舅，我告訴你啊，中國是有法律的，強迫的婚姻是犯法的！」
古陌春並非沒有留意宿管的話，只不過那種沒有具體指向的詞句無法發揮真正的用途，他故意忽視對方的言語，宿管到底是個普通婦女，當她的話語不受重視，表達的欲望無法被滿足時，自然而然的會產生失落感，進而拋出更多進一步有分量的信息。
強迫的婚姻？
古陌春立刻警覺起來，他把黑皮本子夾在書本中間，放入袋子，做出已經收拾妥當的樣子。
「老師啊，我曉得，我一定聽你的，好好說說我姐姐。」
宿管終於等到自己想聽的，她面色緩和，再次說教起來：
「真的，來娣是真的好，那個大超不是好東西，整個學校都知道的，你沒看到，來我這裡鬧的呦，要不來娣怎麼會躲出去，沒見過這樣當媽的。」
大超！一個新的名字，古陌春很滿意，這次搜集到的信息點足夠他開始找到撥開迷霧的方向。
告別宿管，出校門後的古陌春恢復自己本來的打扮，他決定先找個地方看一下那和黑殼本子。
去哪呢？
自然不能留在能源大學，非必要的行跡不能留下太多，這是一條原則。
坐到車上的古陌春剛想啟動回家，決定卻變了。
因為，他習慣性的掃視後視鏡觀察周邊環境的時候發現一台熟悉的車牌號碼，並非是他認識這輛車，而是這個號碼曾經出現在他來時的路上。
幾百萬輛車的首都城市，不同時間段遇見同一輛車跟在你車後邊的概率有多少？
自己被人跟蹤了。
發動，出發，連續兩個轉彎後，古陌春確認那輛車就是在跟蹤自己，他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
水平可真次！他幾乎可以確認，這人不是自己曾經的對頭派來的，如果是，不僅僅侮辱了古陌春，他們甚至是在侮辱自己。
即使這樣，他也絕不會掉以輕心，他見過太多老手摺在愣頭青手裡的案例。
很快，古陌春在一片胡同群附近找了個停車場進入，這邊是民俗文化保護區域，不得拆遷整改，有很多小路，沒什麼商業，人車都很稀少。
下車的古陌春做出一副遊玩的姿態，他看到跟蹤的車輛停在不遠處的路邊，裝作等人。
慢步到一個住戶門口的旅遊紀念品攤位，古陌春饒有興趣的翻撿，他的餘光盯著跟蹤車輛，發現從後排下來一個女人。
運動裝，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包，手裡提著一根自拍杆，一副旅遊者的模樣。
古陌春握了握手中廉價的口紅，詢問價格，付錢後繼續向胡同深處走去。
高文杰是京西警局有名的女性偵查員，她長得並不出眾，五官普通，容貌卻很有親和感，利用自己的外形條件，多次執行任務，畢竟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很順眼的年輕女子總是會被人忽略。
目標鑽進胡同，高文杰有點心急，這傢伙被探長盯上，要求自己搜集他所有的行程，她還從沒看到任何一個嫌疑人被趙探長如此重視。
絕不能跟丟！
保持著標準的距離，高文杰甚至和路過的小攤販聊了幾次閒話，嘻嘻哈哈的開著玩笑。
她發誓，視線離開目標絕對沒有超過5秒鐘，為什麼不見了？
迅速尋找，沒有發現可以隱藏的地方，高文杰有些急了，她快走幾步，準備繞過前方的拐角尋找古陌春的身影。
迎面而來一個小型老年旅遊團，高文杰一邊躲避著大爺大媽，一邊快速的確認人群是否有喬裝改扮的目標，顧不上被擠被踩。
都是六七十歲的老年人，沒有可疑人物，高文杰認為這麼短的時間，目標不可能化妝到自己無法分辨的程度。
一股挫敗感讓她頹然，扯出藏在衣領內的微型麥克風：
「隊長，我跟丟了。」
沒過多久，趙長山夾著一個黑色的皮包晃晃悠悠的走過來和高文杰匯合。
接過一瓶純淨水，高文杰扭開蓋子，一口氣吞下去半瓶，才算略微緩解燥熱的胸腹。
趙長山讓高文杰跟蹤其實並沒打算得到什麼線索，一開始他就不認為古陌春跟孫來娣有什麼關聯，不過是對古陌春的身份有很大的疑惑，想要驗證一下。
「算了，這小子不是一般人，你被他甩了不算丟人。誒，你怎麼還把口紅塗到衣領上·····」
高文杰疑惑的扯了一下潔白的衣領：「沒有啊，我很少用口紅。」
二人看著高文杰領口一道長長的口紅印，陷入沉默，良久，高文杰弱弱的問：
「我這是被割喉了麼？」
宿舍是老式的公寓樓樣式，長長的走廊雖然整潔，卻透出一股陳舊的氣息，尤其是公用盥洗室，即使是女生樓，那散發的味道也絕對不會讓人愉悅。
當二人到503門口的時候，宿管阿姨先是敲敲門，沒人應，她熟練的摸到鑰匙，打開鎖著的房門。
「就是這間，記住啊，別亂動別人的東西。」
古陌春擠出一抹微笑，慢慢悠悠的走進去，宿管沒有離開，而是靠在門框邊盯著古陌春。
宿舍還算寬敞，四張床全是上鋪，下邊對應著各自的課桌。
古陌春掃一眼，很容易就找到屬於孫來娣的那張，整潔的桌面上擺著一張相框，裡邊是孫來娣的單人照。
明媚的眼眸，洋溢的笑容，古陌春一瞬間有些恍惚，他很不願意相信這個女孩已經魂歸虛無。
他開始收拾孫來娣桌子上的物品，主要是各種書籍，挑挑撿撿，可以給宿管留下自己是受孫來娣的委託來幫她收拾學習資料的。
但古陌春眼角的餘光卻不斷地在房間裡掃視，捕捉著到任何可能有用的線索。
宿管阿姨靜靜地看著，她張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眼神卻很糾結。這一瞬間的變化被古陌春抓住，他拿起一個袋子，一邊往裡邊裝書本，一邊看似無意的說道：
「大姐，來娣說過好多次，你很照顧她，很感謝你呢。」
宿管阿姨眼神立刻變化，帶著一種憐愛意味。她猶豫著，似乎在斟酌是否應該向古陌春透露更多。
古陌春接著拉開抽屜，裝作在找東西，目光卻和宿管阿姨對視一下。
七分真誠，三份窩囊，滿臉老實人的特徵。
看著是個實誠人，宿管阿姨盯著古陌春心中默念：希望這個舅舅是真正愛自己的外甥女吧。
「嗨，來娣就是懂事，她呀，總是幫我幹著干那的，現在的孩子，很少有那麼踏實的。」
宿管阿姨先是一頓表揚，接著向前走了兩步，壓低聲音說道：
「不過，你們家裡人還是要勸勸來娣媽媽，不要耽誤孩子一輩子，新社會，男孩女孩一樣養老，何況來娣那麼優秀，你說是吧？」
古陌春佯裝懵懂，只是點點頭，他看到一本帶鎖的硬殼黑皮本，直覺告訴他，這裡邊有他需要的東西。
宿管阿姨看古陌春沒有反應，似乎有點不高興，她語氣重了一些
「來娣舅舅，我告訴你啊，中國是有法律的，強迫的婚姻是犯法的！」
古陌春並非沒有留意宿管的話，只不過那種沒有具體指向的詞句無法發揮真正的用途，他故意忽視對方的言語，宿管到底是個普通婦女，當她的話語不受重視，表達的欲望無法被滿足時，自然而然的會產生失落感，進而拋出更多進一步有分量的信息。
強迫的婚姻？
古陌春立刻警覺起來，他把黑皮本子夾在書本中間，放入袋子，做出已經收拾妥當的樣子。
「老師啊，我曉得，我一定聽你的，好好說說我姐姐。」
宿管終於等到自己想聽的，她面色緩和，再次說教起來：
「真的，來娣是真的好，那個大超不是好東西，整個學校都知道的，你沒看到，來我這裡鬧的呦，要不來娣怎麼會躲出去，沒見過這樣當媽的。」
大超！一個新的名字，古陌春很滿意，這次搜集到的信息點足夠他開始找到撥開迷霧的方向。
告別宿管，出校門後的古陌春恢復自己本來的打扮，他決定先找個地方看一下那和黑殼本子。
去哪呢？
自然不能留在能源大學，非必要的行跡不能留下太多，這是一條原則。
坐到車上的古陌春剛想啟動回家，決定卻變了。
因為，他習慣性的掃視後視鏡觀察周邊環境的時候發現一台熟悉的車牌號碼，並非是他認識這輛車，而是這個號碼曾經出現在他來時的路上。
幾百萬輛車的首都城市，不同時間段遇見同一輛車跟在你車後邊的概率有多少？
自己被人跟蹤了。
發動，出發，連續兩個轉彎後，古陌春確認那輛車就是在跟蹤自己，他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
水平可真次！他幾乎可以確認，這人不是自己曾經的對頭派來的，如果是，不僅僅侮辱了古陌春，他們甚至是在侮辱自己。
即使這樣，他也絕不會掉以輕心，他見過太多老手摺在愣頭青手裡的案例。
很快，古陌春在一片胡同群附近找了個停車場進入，這邊是民俗文化保護區域，不得拆遷整改，有很多小路，沒什麼商業，人車都很稀少。
下車的古陌春做出一副遊玩的姿態，他看到跟蹤的車輛停在不遠處的路邊，裝作等人。
慢步到一個住戶門口的旅遊紀念品攤位，古陌春饒有興趣的翻撿，他的餘光盯著跟蹤車輛，發現從後排下來一個女人。
運動裝，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包，手裡提著一根自拍杆，一副旅遊者的模樣。
古陌春握了握手中廉價的口紅，詢問價格，付錢後繼續向胡同深處走去。
高文杰是京西警局有名的女性偵查員，她長得並不出眾，五官普通，容貌卻很有親和感，利用自己的外形條件，多次執行任務，畢竟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很順眼的年輕女子總是會被人忽略。
目標鑽進胡同，高文杰有點心急，這傢伙被探長盯上，要求自己搜集他所有的行程，她還從沒看到任何一個嫌疑人被趙探長如此重視。
絕不能跟丟！
保持著標準的距離，高文杰甚至和路過的小攤販聊了幾次閒話，嘻嘻哈哈的開著玩笑。
她發誓，視線離開目標絕對沒有超過5秒鐘，為什麼不見了？
迅速尋找，沒有發現可以隱藏的地方，高文杰有些急了，她快走幾步，準備繞過前方的拐角尋找古陌春的身影。
迎面而來一個小型老年旅遊團，高文杰一邊躲避著大爺大媽，一邊快速的確認人群是否有喬裝改扮的目標，顧不上被擠被踩。
都是六七十歲的老年人，沒有可疑人物，高文杰認為這麼短的時間，目標不可能化妝到自己無法分辨的程度。
一股挫敗感讓她頹然，扯出藏在衣領內的微型麥克風：
「隊長，我跟丟了。」
沒過多久，趙長山夾著一個黑色的皮包晃晃悠悠的走過來和高文杰匯合。
接過一瓶純淨水，高文杰扭開蓋子，一口氣吞下去半瓶，才算略微緩解燥熱的胸腹。
趙長山讓高文杰跟蹤其實並沒打算得到什麼線索，一開始他就不認為古陌春跟孫來娣有什麼關聯，不過是對古陌春的身份有很大的疑惑，想要驗證一下。
「算了，這小子不是一般人，你被他甩了不算丟人。誒，你怎麼還把口紅塗到衣領上·····」
高文杰疑惑的扯了一下潔白的衣領：「沒有啊，我很少用口紅。」
二人看著高文杰領口一道長長的口紅印，陷入沉默，良久，高文杰弱弱的問：
「我這是被割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