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絕冬長城，守夜騎士，葉芝的恩情
第438章 絕冬長城，守夜騎士，葉芝的恩情
絕嶺山脈，朔風呼嘯。
雪地中，出現一夥騎乘霜狼的身影，為首的銀髮青年坐在一匹威風凜凜的雪豹背上。
單馬尾少女擁抱住紅髮女武神的後腰，兩人共乘一頭口銜利劍的巨狼。昔日的史詩魔獸，巨狼弗萊已經與希露德簽訂契約，成為她的魔寵。
「希露德，你的腰好細哦，是因為吃的少嗎？」格蕾好奇地道。
冷峻的紅髮女武神臉頰一紅，低聲道：「格蕾……手別亂摸……」
「誒，這鎧甲的胸口設計好奇怪…我就看看，你別躲嘛！」
葉芝在旁默默聆聽著，心情複雜。
好消息，後宮沒有起火。
壞消息，自己好像被無視了！
這趟前往矮人之國，不僅僅是自己成就聖域的契機，也是格蕾與希露德踏入聖域的機會所在。
葉芝記得，在矮人之國附近的山脈中棲息著一頭成年巨龍，性情暴戾，壓迫矮人，常年要求矮人為自己獻上金銀財寶、稀有礦石，有「惡龍」之稱。
斬殺惡龍，格蕾還能依靠吸收惡龍的龍魂，實力更進一步！
葉芝身旁，霜狼的背上側坐著一道雍容冷艷的身影，她正伸出修長的五指，輕輕摩挲霜狼飄逸的鬃毛。
冰藍長發的魔女，身披雪白的貂絨大衣，吹彈可破的肌膚下，血液泛著冰雪般的靛藍，如同一塊雪山的藍寶石。
遠眺茫茫風雪，霜風魔女嗓音如同冰封的蜂蜜，動聽而冷冽。
「我沒想到，你們會挑這種時間，前往雪巨人國度……」霜風魔女頓了頓，眉頭微蹙，「一月，那裡仍是寒冬，饑荒與低溫折磨著當地生靈，讓它們變得極具攻擊性……這並非理想的出行季節。」
「時間不等人，我有急事，要前往山脈地底的矮人之國，尋見當地的鍛造大師。」葉芝呵出一口白霧，「途經雪巨人之國時，還麻煩你來擔任嚮導。」
霜風魔女沉默如一塊冷硬的冰塊，思索了良久，然後慢慢地向葉芝攤開手心。
葉芝會意，將一根通紅的辣椒放在她的掌心，眼看著她就這麼幹嚼辣椒，蒼白的嘴唇染上一抹嫣紅，臉上慢慢有了血色。
霜風魔女很是愜意地呼出一口氣，微閉雙眸，纖長的睫毛輕輕翕動，低聲道：
「你所培養的新作物……比起烈酒，還要有用……」
葉芝微微一笑：「畢竟是我用牧神午後曲催熟出的作物，效力已經屬於魔藥的範疇！」
「原來是這樣……看來只有在你身邊，才能體會到這種美味。」
霜風魔女停頓片刻，回味著葉芝的話語，眼眸微閃：
「你要去矮人之國？那要當心，矮人之國與雪巨人之國的交匯處，有一座【恆火臻冰之橋】，是曾經風暴之神與火焰之神發生大戰的地方，直至今日，還能見到兩位神祇殘留的意志在那裡展開交鋒……」
「以你那噩夢般的運氣，我擔心你又會被捲入到無端的災禍當中。」霜風魔女抬起眼帘，靜靜凝視葉芝，「所以…你記得繞路，避開那座大橋。」
葉芝愣了一下，看來自己的事兒逼體質已經傳開來了，連這位寒冬祭司都有所耳聞！
「我是這麼打算的……我們一行人先傳送到冰湖城，再一路向東，抵達世上最宏偉的要塞，絕冬長城。」
葉芝述說自己的計劃：「等拿到通行證，出了長城，就抵達霜巨人之國的境地，然後就需要你來帶路了。」
任何人想要離開絕冬長城，都要先拿到守夜騎士團頒發的通行證。權衡之下，葉芝還是決定按照當地規矩行事。
這並非是出於畏懼，而是對一群守護王國邊疆，守夜騎士所背負使命的尊重。
早在男爵時期，葉芝就聽說過守夜騎士的大名，他們的「守夜人宣言」更是載入史冊的名言名句……其所駐守的絕冬長城，更是戍邊長城所遠不能比擬的龐然大物，號稱中庭大陸最偉大的奇觀之一。
霜風魔女默然頷首，又從葉芝那裡要來一袋辣椒干，拴在霜狼的座鞍，像吃零嘴似的時不時咀嚼。
葉芝的魔寵掌握傳送魔法，在霜風魔女看來，是相當了不得的事。即使是霜巨人部落中最為強大的巫師，面對雪鴞所展現出的時空魔法，也只會高呼神跡。
平心而論，霜風魔女對霜巨人懷抱著感激之情，若非他們救了當時身在襁褓中的自己，自己早已凍斃在風雪當中。
但是霜巨人在人類社會卻是兇惡與恐怖的代名詞。他們被視作人類的死敵，哪怕已經很久沒在人類文明中出現，但每每出現都會引來敵視與圍剿。
寒冬女神，其實出身自霜巨人一族。
霜風魔女作為寒冬女神的祭司，又是霜巨人之國的女巫，希望人類有朝一日能與霜巨人和平共處。
但她也知道，這是童話般的願景…追隨葉芝，儘可能減少戰爭，已經是她所做的極限。
注視葉芝的側臉，霜風魔女的心底悄然湧起一陣感激之情，暗忖道：
「也幸好他讓我同行，減少了殺戮……不然以葉芝的實力，完全可以一路平趟過霜巨人之國……」
「到這裡，受元素之力的影響就比較少了——」
來到一座開闊的雪峰頂端，葉芝召喚出雪鴞，吩咐道：「就在這裡使用傳送術，目的地定在北郡王國的冰湖城！」
「傳送目的地，記得選一個沒人的地方。」葉芝補充道，「光天化日當著別人的面突然出現，難免引起騷動。」
雪鴞頷首，表示理解葉芝的話語，調用起空間波動，在眾人腳下凝聚出一道湛藍色的傳送光圈。
下一刻，光圈的紋路升騰起兩米高的法力光柱，籠罩眾人。
光圈逐漸縮小，很快，雪峰之巔重歸寂靜。
冰湖城外，首次與鑽牙相遇的森林深處，一道傳送光圈突然出現。
葉芝等人從傳送光圈裡走出，環顧四周，不約而同地發出感慨。
「傳送術當真是方便，趕路效率大大提升！」
「以前要是有這種法術，就不用花一個月的時間來北境通商了……」格蕾道。
「葉芝葉芝，就是這兒，我就是在這兒救了你！」鑽牙指著一顆高大的松樹，興奮地道。
葉芝的眼底同樣閃過一道懷念之色，微笑道：
「後續的路就要我們自己探索了……讓坐騎加快行程，爭取三日內抵達絕冬長城！」
*
夜幕降臨，寒風刺骨。
巨龍雪山旁，蜿蜒盤旋的絕冬長城，雄偉而壯闊，冰封萬里的城牆上火光輝映，映照守夜騎士的黑鋼鎧甲。
每名守夜騎士的臉上都顯露出疲態，手持長矛的尖端還殘留著結霜的污血，城外寥廓的冰原上，巨獸與魔物的骸骨堆積成山，一場大戰後的血腥氣味在雪夜裡揮之不散。
「加雷斯團長……」年輕騎士走至一名在篝火旁打磨劍身的獨眼騎士身前，取下腰間的酒袋，「喝些吧，暖暖身子。」
獨眼騎士抬起目光，僅剩的一隻眼睛裡布滿血絲，鬍鬚邋遢，神情憔悴，顯然已有多時未眠。
他接過年輕騎士遞來的牛皮酒袋，灌入喉嚨，辛辣的酒液好似燒紅的碳球滾入食道，猛地嘶了口氣。
「矮人烈酒…夠味。」
「還是灰鬍子部落的特產。」年輕騎士樂呵呵地笑道，「三大部落里，最擅長釀酒的部落！」
獨眼騎士也被這笑意所感染，流露一絲疲憊的微笑，低聲道：
「這次獸潮，持續多久了？」
「一周了。」年輕騎士收斂笑意，嚴肅道，「哨兵看見狼群正在集結，很可能在組織最後一波反撲……有理由懷疑狼群中有高智慧的魔獸擔任指揮，例如，凶名昭著的霜喉魔狼！」
加雷斯的臉色微肅。
霜喉魔狼，一出生既是霜狼一族中的君王，只要順利長大就可晉升帝級魔獸，並成為霜狼中的領導者。
這種魔狼根本無法被人類所馴化，充滿野性與暴戾，甚至會組織部落有預謀地襲擊人類營地……有多起滅族慘案，都是由霜喉魔狼一手釀成。
「這幫畜生也快彈盡糧絕了，竟敢衝擊絕冬長城。」
加雷斯放下牛皮酒袋，站起身來，手上霜刃折射寒光，冷冷地道：
「讓各小隊打起精神來……漫漫長夜，劍要飲血，方可生存！」
是夜。
雪勢正緊。
呼嘯的狂風捲起大雪，以雪崩之勢砸向絕冬長城。
長城之外，烏壓壓的黑影集結成軍，成千上萬的魔獸佇立在黑暗當中，一雙雙冰冷血紅的眼睛，在雪夜裡格外猙獰。
積雪覆蓋的山坡之上，一頭通體灰白的霜喉魔狼仰天長嘯，魔獸頓時如潮水般開始移動，好似移動的洪流向城牆衝撞而來！
即使在戰況激烈的絕冬長城，這種規模的獸潮，也足以讓守夜騎士膽戰心驚！
魔獸的狂嘯聲中，加雷斯能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緊促的鼻息…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猛然間，加雷斯高舉利劍，怒吼道：
「開炮！」
轟——！！
魔導炮的火光點亮黑夜。
轟！轟！轟！
上百門魔導炮一齊開炮，聲勢震撼，轟炸在獸潮當中，炸開漫天血沫。
然而缺口迅速被魔獸填補，這群畜生悍不畏死，絕對服從於意志強大的上位種族霜喉魔狼，誓要拿肉身將城牆撞出缺口！
這根本不可能辦到，絕冬長城已經抵禦了千百年的獸潮，每到漫漫凜冬，就總會面對來自霜巨人、狼群、異族的衝擊。
今夜獸群來襲的畫面，也曾多次在絕冬長城的歷史中上演！
但是，翻閱史書和親臨戰場，註定是截然不同的體會。年輕騎士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恐懼，慢慢變成麻木，又逐漸生出絕望，這獸潮就仿佛永無止境，白天好似永遠不會到來！
守夜騎士團長加雷斯渾身蒸騰暗金色的鬥氣，仗著自己五環英雄級的騎士造詣，獨自飛躍城頭，孤身烏泱泱的狼群沖陣，浴血廝殺，三進三出！
狼群已經衝破了魔導炮的轟炸區域，靠著同伴壘起的屍堆、尖利的爪牙以及矯健的身形，試著衝上城牆，但絕冬長城就好似不可逾越的堡壘，除了獸群的屍骨不斷壘起，守夜騎士的傷亡微乎其微！
然而，加雷斯卻發生了意外，他在折返時被暗中殺出的霜喉魔狼咬住了手臂，迫不得已，只好自斷一臂，這讓守軍譁然，士氣迅速下跌！
「堅守城牆！」加雷斯怒吼道，「為了你們身後的家鄉，為了守夜騎士的榮耀！」
守軍之中，突然響起一陣驚呼：「快看——」
「那是……流星？」
「不，那好像是個人類！！」
加雷斯微微一愣，抬頭仰望，眼瞳迅速收縮成一點。
雪夜之中，一道涌動著月光鬥氣的身影，懸浮在絕冬長城的上空，睥睨著守軍與獸潮。
六環大師！
加雷斯瞬間意識到對方的實力。
只有六環級別的意志，才能讓人無法生出半點僭越的想法！
下一刻。
無與倫比的威壓，自那道身影擴散。
嗡——
加雷斯眉心刺痛，只覺腦海中似發生爆炸，一片空白，心底竟生出下跪臣服的念頭！
與此同時。
烏泱泱的狼群，發出恐懼與顫抖的悲鳴。
那隻年邁陰險的霜喉魔狼，愣愣望著天空中的身影，眼底浮現人性化的驚懼，迅速調轉方向，夾尾而逃！
年輕騎士愣在原地，看著如退潮般瘋狂逃竄的狼群，不可思議地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
高空之中。
銀髮身影燃燒斗焰，再次擴大自身意志的規模。
加雷斯眼神震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畫面。
原本團結一心的狼群，士氣迅速土崩瓦解，一場來勢洶洶的獸潮，就這樣不攻自破！
「現在不還擊，還等什麼時候？」
冷漠的傳訊術在加雷斯的耳畔響起。
加雷斯微微一怔，驚懼地抬頭，望了眼高空中的身影。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在胸中激盪，加雷斯神色動容，旋即高舉利劍，咆哮道：
「進攻，進攻！！」
城門開啟，守夜騎士呼嘯而出，追殺士氣崩潰的狼群。
加雷斯一馬當先，衝到霜喉魔狼的跟前，重劍揮斬，將其梟首！
勝局已定。
守夜騎士們不約將敬畏、複雜、好奇的目光，投向高空中的身影。
低聲議論。
「多虧有這名大師助陣，直接瓦解了獸潮……」
「月光鬥氣？銀髮？這些標誌好眼熟……」
「女神在上！那是伯朗第家的葉芝，忍冬花公爵！！」
激動與譁然在人群中蔓延。
葉芝·伯朗第的威名，早在冰壺關之役後，就已在北境流傳。
而今，親身領略忍冬花公爵的超凡偉力，再冷漠的守夜騎士心底都泛起暖流！
「獸潮結束！！我們勝利了！！」
歡呼雀躍聲在絕冬長城的上空迴響。
「讚美藝術神選！！」
「葉芝公爵萬歲！！」
「果然，葉芝你走到哪，哪裡就出事！」鑽牙吐槽道。
葉芝淡定無視，俯瞰著守夜騎士長的身影，心頭一動，傳訊道：
「將霜喉魔狼的凋零冰肺留給我，我要製作魔藥！」
……
天際漸漸破曉。
獸潮的餘波退去。
昨夜，在獸潮中現身，一出手就挽回戰局的強者，其身份已經在守夜騎士中廣為流傳。
不論走到哪裡，都能聽見騎士們的議論聲。
「那便是葉芝·伯朗第！曾經擊退獸人十萬大軍的金獅英雄！」
「十萬？我怎麼聽說他是一人抵擋了獸人百萬大軍？」
「他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聖域，就連大魔導師坎德拉，都曾向他的魔寵拜師學藝！」
霜風魔女行走在冰冷的城牆上，聆聽著飄進耳畔的傳聞，嘴角微微抽搐。
消息真是越傳越離譜！
不過，霜風魔女也能理解，守夜騎士們對於葉芝的敬仰與膜拜心理……
僅靠強大的意志力，就引起獸潮的崩潰，這是任何騎士都渴望成為的偉大英雄！
昨晚，是葉芝首次嘗試使用傲慢之力，由於「拂曉晨星」鑽石的加持，葉芝的意志力已經超越聖域，遠非凡界魔獸所能抵擋。
僅僅小試牛刀，便已結束這場獸潮。
葉芝對於聖域級的力量，再次有了新的認知。
加雷斯的斷臂已經通過治癒魔法重新接上。
他找到葉芝，眼底躍動著由衷的敬意，無比謙卑道：
「公爵閣下…沒想到您竟然會來此地，您還主動出手相助，我等實在不知該如何感激您…請接收我的謝意！」
加雷斯單膝跪地，向葉芝鄭重其事的行了一個騎士禮。
葉芝微微頷首，客氣地道：「我這趟前來北境，是要離開絕冬長城，前往矮人之國……還望給我頒發通行證，不勝感謝。」
加雷斯誠惶誠恐的道：「您言重了！您需要幾份通行證？我這就去帶來獻給您！」
堂堂大師，竟然這般平易近人，實在讓守夜騎士長有些感動。
就算他強行離開絕冬長城，自己也管不著啊！
他甚至還在百忙中出手幫助了守夜騎士…加雷斯心懷感激，畢恭畢敬，為葉芝遞上準備妥當的通行證。
「您要的東西都在這兒了，公爵大人，還包括巨龍山脈的地圖，上面有霜鷹女妖巢穴的標註。」
葉芝滿意頷首…霜喉魔狼的材料已經到手，就差霜鷹女妖的霜淚，就可製成魔藥，讓雪豹晉升皇級魔獸！
葉芝沒有在絕冬長城久留，當日便與加雷斯道別，深入巨龍雪山。
飛雪之中，久久凝視葉芝消失不見的背影，加雷斯轉過頭來，拍了拍失而復得的右臂，語重心長地對年輕騎士道：
「我的這條手臂，還有守夜騎士團的手臂，多虧有葉芝大人，才能接上！」
年輕騎士鄭重其事地點頭，道：
「明白，守夜騎士，要牢記葉芝大人的恩情！」
「阿嚏——！」
葉芝揉了揉鼻尖，斜睨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松鼠，道：
「鑽牙，你晚飯沒了！」
鑽牙：？？？
葉芝，你兼職部詩人啊！
……
(本章完)
絕嶺山脈，朔風呼嘯。
雪地中，出現一夥騎乘霜狼的身影，為首的銀髮青年坐在一匹威風凜凜的雪豹背上。
單馬尾少女擁抱住紅髮女武神的後腰，兩人共乘一頭口銜利劍的巨狼。昔日的史詩魔獸，巨狼弗萊已經與希露德簽訂契約，成為她的魔寵。
「希露德，你的腰好細哦，是因為吃的少嗎？」格蕾好奇地道。
冷峻的紅髮女武神臉頰一紅，低聲道：「格蕾……手別亂摸……」
「誒，這鎧甲的胸口設計好奇怪…我就看看，你別躲嘛！」
葉芝在旁默默聆聽著，心情複雜。
好消息，後宮沒有起火。
壞消息，自己好像被無視了！
這趟前往矮人之國，不僅僅是自己成就聖域的契機，也是格蕾與希露德踏入聖域的機會所在。
葉芝記得，在矮人之國附近的山脈中棲息著一頭成年巨龍，性情暴戾，壓迫矮人，常年要求矮人為自己獻上金銀財寶、稀有礦石，有「惡龍」之稱。
斬殺惡龍，格蕾還能依靠吸收惡龍的龍魂，實力更進一步！
葉芝身旁，霜狼的背上側坐著一道雍容冷艷的身影，她正伸出修長的五指，輕輕摩挲霜狼飄逸的鬃毛。
冰藍長發的魔女，身披雪白的貂絨大衣，吹彈可破的肌膚下，血液泛著冰雪般的靛藍，如同一塊雪山的藍寶石。
遠眺茫茫風雪，霜風魔女嗓音如同冰封的蜂蜜，動聽而冷冽。
「我沒想到，你們會挑這種時間，前往雪巨人國度……」霜風魔女頓了頓，眉頭微蹙，「一月，那裡仍是寒冬，饑荒與低溫折磨著當地生靈，讓它們變得極具攻擊性……這並非理想的出行季節。」
「時間不等人，我有急事，要前往山脈地底的矮人之國，尋見當地的鍛造大師。」葉芝呵出一口白霧，「途經雪巨人之國時，還麻煩你來擔任嚮導。」
霜風魔女沉默如一塊冷硬的冰塊，思索了良久，然後慢慢地向葉芝攤開手心。
葉芝會意，將一根通紅的辣椒放在她的掌心，眼看著她就這麼幹嚼辣椒，蒼白的嘴唇染上一抹嫣紅，臉上慢慢有了血色。
霜風魔女很是愜意地呼出一口氣，微閉雙眸，纖長的睫毛輕輕翕動，低聲道：
「你所培養的新作物……比起烈酒，還要有用……」
葉芝微微一笑：「畢竟是我用牧神午後曲催熟出的作物，效力已經屬於魔藥的範疇！」
「原來是這樣……看來只有在你身邊，才能體會到這種美味。」
霜風魔女停頓片刻，回味著葉芝的話語，眼眸微閃：
「你要去矮人之國？那要當心，矮人之國與雪巨人之國的交匯處，有一座【恆火臻冰之橋】，是曾經風暴之神與火焰之神發生大戰的地方，直至今日，還能見到兩位神祇殘留的意志在那裡展開交鋒……」
「以你那噩夢般的運氣，我擔心你又會被捲入到無端的災禍當中。」霜風魔女抬起眼帘，靜靜凝視葉芝，「所以…你記得繞路，避開那座大橋。」
葉芝愣了一下，看來自己的事兒逼體質已經傳開來了，連這位寒冬祭司都有所耳聞！
「我是這麼打算的……我們一行人先傳送到冰湖城，再一路向東，抵達世上最宏偉的要塞，絕冬長城。」
葉芝述說自己的計劃：「等拿到通行證，出了長城，就抵達霜巨人之國的境地，然後就需要你來帶路了。」
任何人想要離開絕冬長城，都要先拿到守夜騎士團頒發的通行證。權衡之下，葉芝還是決定按照當地規矩行事。
這並非是出於畏懼，而是對一群守護王國邊疆，守夜騎士所背負使命的尊重。
早在男爵時期，葉芝就聽說過守夜騎士的大名，他們的「守夜人宣言」更是載入史冊的名言名句……其所駐守的絕冬長城，更是戍邊長城所遠不能比擬的龐然大物，號稱中庭大陸最偉大的奇觀之一。
霜風魔女默然頷首，又從葉芝那裡要來一袋辣椒干，拴在霜狼的座鞍，像吃零嘴似的時不時咀嚼。
葉芝的魔寵掌握傳送魔法，在霜風魔女看來，是相當了不得的事。即使是霜巨人部落中最為強大的巫師，面對雪鴞所展現出的時空魔法，也只會高呼神跡。
平心而論，霜風魔女對霜巨人懷抱著感激之情，若非他們救了當時身在襁褓中的自己，自己早已凍斃在風雪當中。
但是霜巨人在人類社會卻是兇惡與恐怖的代名詞。他們被視作人類的死敵，哪怕已經很久沒在人類文明中出現，但每每出現都會引來敵視與圍剿。
寒冬女神，其實出身自霜巨人一族。
霜風魔女作為寒冬女神的祭司，又是霜巨人之國的女巫，希望人類有朝一日能與霜巨人和平共處。
但她也知道，這是童話般的願景…追隨葉芝，儘可能減少戰爭，已經是她所做的極限。
注視葉芝的側臉，霜風魔女的心底悄然湧起一陣感激之情，暗忖道：
「也幸好他讓我同行，減少了殺戮……不然以葉芝的實力，完全可以一路平趟過霜巨人之國……」
「到這裡，受元素之力的影響就比較少了——」
來到一座開闊的雪峰頂端，葉芝召喚出雪鴞，吩咐道：「就在這裡使用傳送術，目的地定在北郡王國的冰湖城！」
「傳送目的地，記得選一個沒人的地方。」葉芝補充道，「光天化日當著別人的面突然出現，難免引起騷動。」
雪鴞頷首，表示理解葉芝的話語，調用起空間波動，在眾人腳下凝聚出一道湛藍色的傳送光圈。
下一刻，光圈的紋路升騰起兩米高的法力光柱，籠罩眾人。
光圈逐漸縮小，很快，雪峰之巔重歸寂靜。
冰湖城外，首次與鑽牙相遇的森林深處，一道傳送光圈突然出現。
葉芝等人從傳送光圈裡走出，環顧四周，不約而同地發出感慨。
「傳送術當真是方便，趕路效率大大提升！」
「以前要是有這種法術，就不用花一個月的時間來北境通商了……」格蕾道。
「葉芝葉芝，就是這兒，我就是在這兒救了你！」鑽牙指著一顆高大的松樹，興奮地道。
葉芝的眼底同樣閃過一道懷念之色，微笑道：
「後續的路就要我們自己探索了……讓坐騎加快行程，爭取三日內抵達絕冬長城！」
*
夜幕降臨，寒風刺骨。
巨龍雪山旁，蜿蜒盤旋的絕冬長城，雄偉而壯闊，冰封萬里的城牆上火光輝映，映照守夜騎士的黑鋼鎧甲。
每名守夜騎士的臉上都顯露出疲態，手持長矛的尖端還殘留著結霜的污血，城外寥廓的冰原上，巨獸與魔物的骸骨堆積成山，一場大戰後的血腥氣味在雪夜裡揮之不散。
「加雷斯團長……」年輕騎士走至一名在篝火旁打磨劍身的獨眼騎士身前，取下腰間的酒袋，「喝些吧，暖暖身子。」
獨眼騎士抬起目光，僅剩的一隻眼睛裡布滿血絲，鬍鬚邋遢，神情憔悴，顯然已有多時未眠。
他接過年輕騎士遞來的牛皮酒袋，灌入喉嚨，辛辣的酒液好似燒紅的碳球滾入食道，猛地嘶了口氣。
「矮人烈酒…夠味。」
「還是灰鬍子部落的特產。」年輕騎士樂呵呵地笑道，「三大部落里，最擅長釀酒的部落！」
獨眼騎士也被這笑意所感染，流露一絲疲憊的微笑，低聲道：
「這次獸潮，持續多久了？」
「一周了。」年輕騎士收斂笑意，嚴肅道，「哨兵看見狼群正在集結，很可能在組織最後一波反撲……有理由懷疑狼群中有高智慧的魔獸擔任指揮，例如，凶名昭著的霜喉魔狼！」
加雷斯的臉色微肅。
霜喉魔狼，一出生既是霜狼一族中的君王，只要順利長大就可晉升帝級魔獸，並成為霜狼中的領導者。
這種魔狼根本無法被人類所馴化，充滿野性與暴戾，甚至會組織部落有預謀地襲擊人類營地……有多起滅族慘案，都是由霜喉魔狼一手釀成。
「這幫畜生也快彈盡糧絕了，竟敢衝擊絕冬長城。」
加雷斯放下牛皮酒袋，站起身來，手上霜刃折射寒光，冷冷地道：
「讓各小隊打起精神來……漫漫長夜，劍要飲血，方可生存！」
是夜。
雪勢正緊。
呼嘯的狂風捲起大雪，以雪崩之勢砸向絕冬長城。
長城之外，烏壓壓的黑影集結成軍，成千上萬的魔獸佇立在黑暗當中，一雙雙冰冷血紅的眼睛，在雪夜裡格外猙獰。
積雪覆蓋的山坡之上，一頭通體灰白的霜喉魔狼仰天長嘯，魔獸頓時如潮水般開始移動，好似移動的洪流向城牆衝撞而來！
即使在戰況激烈的絕冬長城，這種規模的獸潮，也足以讓守夜騎士膽戰心驚！
魔獸的狂嘯聲中，加雷斯能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緊促的鼻息…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猛然間，加雷斯高舉利劍，怒吼道：
「開炮！」
轟——！！
魔導炮的火光點亮黑夜。
轟！轟！轟！
上百門魔導炮一齊開炮，聲勢震撼，轟炸在獸潮當中，炸開漫天血沫。
然而缺口迅速被魔獸填補，這群畜生悍不畏死，絕對服從於意志強大的上位種族霜喉魔狼，誓要拿肉身將城牆撞出缺口！
這根本不可能辦到，絕冬長城已經抵禦了千百年的獸潮，每到漫漫凜冬，就總會面對來自霜巨人、狼群、異族的衝擊。
今夜獸群來襲的畫面，也曾多次在絕冬長城的歷史中上演！
但是，翻閱史書和親臨戰場，註定是截然不同的體會。年輕騎士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恐懼，慢慢變成麻木，又逐漸生出絕望，這獸潮就仿佛永無止境，白天好似永遠不會到來！
守夜騎士團長加雷斯渾身蒸騰暗金色的鬥氣，仗著自己五環英雄級的騎士造詣，獨自飛躍城頭，孤身烏泱泱的狼群沖陣，浴血廝殺，三進三出！
狼群已經衝破了魔導炮的轟炸區域，靠著同伴壘起的屍堆、尖利的爪牙以及矯健的身形，試著衝上城牆，但絕冬長城就好似不可逾越的堡壘，除了獸群的屍骨不斷壘起，守夜騎士的傷亡微乎其微！
然而，加雷斯卻發生了意外，他在折返時被暗中殺出的霜喉魔狼咬住了手臂，迫不得已，只好自斷一臂，這讓守軍譁然，士氣迅速下跌！
「堅守城牆！」加雷斯怒吼道，「為了你們身後的家鄉，為了守夜騎士的榮耀！」
守軍之中，突然響起一陣驚呼：「快看——」
「那是……流星？」
「不，那好像是個人類！！」
加雷斯微微一愣，抬頭仰望，眼瞳迅速收縮成一點。
雪夜之中，一道涌動著月光鬥氣的身影，懸浮在絕冬長城的上空，睥睨著守軍與獸潮。
六環大師！
加雷斯瞬間意識到對方的實力。
只有六環級別的意志，才能讓人無法生出半點僭越的想法！
下一刻。
無與倫比的威壓，自那道身影擴散。
嗡——
加雷斯眉心刺痛，只覺腦海中似發生爆炸，一片空白，心底竟生出下跪臣服的念頭！
與此同時。
烏泱泱的狼群，發出恐懼與顫抖的悲鳴。
那隻年邁陰險的霜喉魔狼，愣愣望著天空中的身影，眼底浮現人性化的驚懼，迅速調轉方向，夾尾而逃！
年輕騎士愣在原地，看著如退潮般瘋狂逃竄的狼群，不可思議地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
高空之中。
銀髮身影燃燒斗焰，再次擴大自身意志的規模。
加雷斯眼神震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畫面。
原本團結一心的狼群，士氣迅速土崩瓦解，一場來勢洶洶的獸潮，就這樣不攻自破！
「現在不還擊，還等什麼時候？」
冷漠的傳訊術在加雷斯的耳畔響起。
加雷斯微微一怔，驚懼地抬頭，望了眼高空中的身影。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在胸中激盪，加雷斯神色動容，旋即高舉利劍，咆哮道：
「進攻，進攻！！」
城門開啟，守夜騎士呼嘯而出，追殺士氣崩潰的狼群。
加雷斯一馬當先，衝到霜喉魔狼的跟前，重劍揮斬，將其梟首！
勝局已定。
守夜騎士們不約將敬畏、複雜、好奇的目光，投向高空中的身影。
低聲議論。
「多虧有這名大師助陣，直接瓦解了獸潮……」
「月光鬥氣？銀髮？這些標誌好眼熟……」
「女神在上！那是伯朗第家的葉芝，忍冬花公爵！！」
激動與譁然在人群中蔓延。
葉芝·伯朗第的威名，早在冰壺關之役後，就已在北境流傳。
而今，親身領略忍冬花公爵的超凡偉力，再冷漠的守夜騎士心底都泛起暖流！
「獸潮結束！！我們勝利了！！」
歡呼雀躍聲在絕冬長城的上空迴響。
「讚美藝術神選！！」
「葉芝公爵萬歲！！」
「果然，葉芝你走到哪，哪裡就出事！」鑽牙吐槽道。
葉芝淡定無視，俯瞰著守夜騎士長的身影，心頭一動，傳訊道：
「將霜喉魔狼的凋零冰肺留給我，我要製作魔藥！」
……
天際漸漸破曉。
獸潮的餘波退去。
昨夜，在獸潮中現身，一出手就挽回戰局的強者，其身份已經在守夜騎士中廣為流傳。
不論走到哪裡，都能聽見騎士們的議論聲。
「那便是葉芝·伯朗第！曾經擊退獸人十萬大軍的金獅英雄！」
「十萬？我怎麼聽說他是一人抵擋了獸人百萬大軍？」
「他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聖域，就連大魔導師坎德拉，都曾向他的魔寵拜師學藝！」
霜風魔女行走在冰冷的城牆上，聆聽著飄進耳畔的傳聞，嘴角微微抽搐。
消息真是越傳越離譜！
不過，霜風魔女也能理解，守夜騎士們對於葉芝的敬仰與膜拜心理……
僅靠強大的意志力，就引起獸潮的崩潰，這是任何騎士都渴望成為的偉大英雄！
昨晚，是葉芝首次嘗試使用傲慢之力，由於「拂曉晨星」鑽石的加持，葉芝的意志力已經超越聖域，遠非凡界魔獸所能抵擋。
僅僅小試牛刀，便已結束這場獸潮。
葉芝對於聖域級的力量，再次有了新的認知。
加雷斯的斷臂已經通過治癒魔法重新接上。
他找到葉芝，眼底躍動著由衷的敬意，無比謙卑道：
「公爵閣下…沒想到您竟然會來此地，您還主動出手相助，我等實在不知該如何感激您…請接收我的謝意！」
加雷斯單膝跪地，向葉芝鄭重其事的行了一個騎士禮。
葉芝微微頷首，客氣地道：「我這趟前來北境，是要離開絕冬長城，前往矮人之國……還望給我頒發通行證，不勝感謝。」
加雷斯誠惶誠恐的道：「您言重了！您需要幾份通行證？我這就去帶來獻給您！」
堂堂大師，竟然這般平易近人，實在讓守夜騎士長有些感動。
就算他強行離開絕冬長城，自己也管不著啊！
他甚至還在百忙中出手幫助了守夜騎士…加雷斯心懷感激，畢恭畢敬，為葉芝遞上準備妥當的通行證。
「您要的東西都在這兒了，公爵大人，還包括巨龍山脈的地圖，上面有霜鷹女妖巢穴的標註。」
葉芝滿意頷首…霜喉魔狼的材料已經到手，就差霜鷹女妖的霜淚，就可製成魔藥，讓雪豹晉升皇級魔獸！
葉芝沒有在絕冬長城久留，當日便與加雷斯道別，深入巨龍雪山。
飛雪之中，久久凝視葉芝消失不見的背影，加雷斯轉過頭來，拍了拍失而復得的右臂，語重心長地對年輕騎士道：
「我的這條手臂，還有守夜騎士團的手臂，多虧有葉芝大人，才能接上！」
年輕騎士鄭重其事地點頭，道：
「明白，守夜騎士，要牢記葉芝大人的恩情！」
「阿嚏——！」
葉芝揉了揉鼻尖，斜睨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松鼠，道：
「鑽牙，你晚飯沒了！」
鑽牙：？？？
葉芝，你兼職部詩人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