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身不由己
筵席仍在繼續，而呂不韋和趙姬的話只是一個開頭，給筵席平添一點耐人尋味的樂趣而已。
但戲不是隨便看的，有些人要是連看戲都看不明白，怕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比如……
李斯順著嬴政那道不經意的眼光瞥去，發現了正一臉得呵的劉大人。
剛剛呂不韋和趙姬倆人爭論結束，這貨還一直拍手稱快，連連叫好！
瞧著這廝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嘚瑟模樣，李斯眯眼，用手擰了擰眉心，心裡不禁暗自腹誹∶「趙家才倒幾天，這姓劉的就吃到油水了？」
「瞧這模樣，應該是把之前支持趙家的人全拉攏了過去！就算沒拉攏到手，大王早朝時龍案前那幾卷書簡，也足以說明一切！」
想到這裡，李斯不禁一聲冷笑心裡更看不起這個姓劉的∶「呵，不過是得到了一些蠅頭小利就能嘚瑟成這副模樣！要是給你了你整個天下，那你是不是都得當場開心過去？哼，若不是平日裡並未和那群生食人肉的傢伙們一起欺男霸女，身上並未有何污點，單是今日這幾聲好，你就得死在這裡！」
「不過……」李斯嘴角一勾，喝了口酒∶「以趙姬這般小肚雞腸，是斷不能容你的！哪怕如呂不韋這般肚量，也免不了是一頓敲山震虎的嚇唬了。」
「唉，人呢……輕易別湊熱鬧的好！小心引火燒身呢！」
而已經被兩位掌權者盯上的劉大人卻並不自知，依然樂樂呵呵的摟著美女喝酒，臉上的豬哥笑一直都沒停過！
看到這裡，就連嬴政都忍不住用喝酒的方式來捂著臉掩飾！
「太蠢了！人怎麼能蠢到這種地步？」
「他是怎麼坐到這個位置上的？」
李斯一陣無語∶「莫非我猜錯了？他只是因為美女餵酒而開心？並不是吃到了一波紅利？那不應該啊……」
這次輪到李斯把自己繞進去了。
他怎麼樣想不通，這傢伙是如何做到這個位置和自己一起吃飯的？
筵席過半，趙姬突然開口∶「政兒，娘親曾聞，你那夜夜御九女，是真是假？」
趙姬說完，風情萬種的看著嬴政。
而嬴政頭都沒回一下，看都沒看趙姬一眼∶「娘親覺得是真是假？這世人評說，有是誇大其詞，阿諛奉承之意，但也有那麼追求至理的人，會遵循事實，這事，娘親說是真的就是真的，說是假的，那就是假的，隨你怎麼去想，我都覺得無妨，只要你高興就好，但寡人並不會覺得被傳出這種傳言就會覺得有什麼，為君者，自是應當世間一切的抨擊！無過對錯，不論如何！寡人都會去面對！」
這一番言論下來，趙姬只得收回那風情萬種的模樣，尷尬的笑了笑。
而呂不韋的表情，更像是吃了只蒼蠅一樣那麼難受！
而朝中大臣，譬如劉大人這樣的人，又是忍不住一番溜須拍馬，連聲叫好！
看的李斯又是一番無奈∶「罷了，隨這群傢伙去吧，斯就當是看個熱鬧好了！」
……………………………………………………
日落西山，天下也沒有不散的筵席！
各位大臣酒足飯飽，在一眾婢女的簇擁下拍著肚皮樂呵的回了自己的府邸。
呂不韋告退後，宮中只剩下了趙姬和嬴政二人。
趙姬本是坐著的，但因為要起身送別呂不韋就站了起來，而呂不韋剛走，嬴政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抱著旁邊的一卷書簡就看了起來，絲毫不理趙姬。
「政兒……」趙姬溫柔的喊了嬴政一聲。
嬴政頭也沒抬，只是輕聲嗯了一句。
見嬴政這副模樣，趙姬也不在理他，只是挨著嬴政坐了下來，看著嬴政那認真卻漫不經心的樣子。
只是沒過一會兒，嬴政卻是嘆了口氣，扭頭無奈的看著故意在自己身旁賣弄扭捏的趙姬，神情漠然。
「怎麼了政兒~怎麼不看書了？是不是……」
趙姬神色迷離，聲音入耳酥骨動人，而嬴政看著趙姬這副模樣，只是厭惡的啐了一口，臉上寫滿了噁心二字。
「父王曾告誡過我你和呂相的事，只要你不是太過分，那麼我就權當不知道就是！」
「但如今這副模樣，我想……您似乎並未對父皇有任何感情。」
聽到這裡，趙姬一改之前矯揉造作的模樣，臉上閃過一絲兇狠！
「你想怎樣？傳令後宮不得干政？你覺得……你有那個本事嗎？嗯？政兒！」
嬴政眯眼，一股獨屬王族正統的氣息瞬間朝著趙姬壓了下去！
趙姬沒來由的猛然感覺身體一緊，莫名的一陣心悸！
趙姬強壓下去這種心悸的感覺，默默抬頭，卻剛好對上嬴政那如千年寒潭一般深不見底的目光！
嬴政直視著趙姬的眼睛，身上的氣勢突然一增，淡淡開口道∶「我說過，寡人是整個秦國真正的君王，是父王親諭傳位，一紙令文昭告天下的正統秦王！」
「這天下許不知內幕，但他們卻皆知，這天下，是我贏家的天下，不是你趙家的！也更不是，他呂家的！」
說罷，嬴政收回了那股壓的趙姬已經跪在地上的氣勢，看都沒看她一眼！
「我希望您能知道，你我都有一個共同的意願，便是讓這秦國一步步的強大起來！」
「來人！」
嬴政一聲令下，立馬有門外的侍衛小跑進殿，靜等秦王吩咐。
傳我命令下去，今太后於筵席上口無遮攔，褻及先王，念曾於先王一路同甘共苦，故暫且免其一死，但若是不給一個教訓，恐後日是要欲染高堂，便昭令後宮，自今日伊始，後宮任何人，上至太后王后，下至選侍，罰俸半年，禁足一月，違令者，處極刑，斬！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但士卒聽完，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但他不敢抬頭，低頭抱拳應了聲是便一路小跑出去，直至下了王宮那九十九級台階也停都沒敢停！
直至跑出了一段距離，才回頭看向那充斥著不盡威嚴象徵的王宮，一陣心悸！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士卒一陣後怕，自顧自的喃喃低語∶「秦國，真的要變天了！」
而王宮內，趙姬趴在嬴政腳下，回想著剛才的那股心悸的感覺！
那是自己從未有過的！
就連是後來那層窗戶紙被戳破，面對嬴異人都沒有過！
剛認識贏異人時，他還在趙國當質子，手中無權，舉目無親，所以自從認識自己後，嬴異人一直對自己都是相敬如賓，從無任何震怒之意！
後來借呂不韋之力一路逃回秦國，嬴異人的心中也只有那王權霸業，高堂政變，哪怕是在朝堂上再氣，回去也從未和趙姬說過一個不字！
但後來卻在臨終之前，嬴異人只見了呂不韋嬴政李斯三人進宮，並未召見自己！
而嬴政當年尚且懵懂，但臉上卻寫滿了悲痛，而呂不韋自出來後，就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自顧回了呂府，自那以後，他便很少在朝堂之上露面，而一切吩咐傳令，皆是由他的門客李斯代為出面處理！
趙姬回過神來，抬頭看著如山嶽一般的嬴政，心中暗暗種下了一顆不屈憤怒的種子！
昔日由她隨意掌控擺弄的傀儡，今日卻已成長成了這副高山仰止的模樣！
雖有不甘，但趙姬保證，那種心悸的感覺，她這輩子也不想在體驗一下！
那種如芒在背，像是被群狼餓虎盯上的感覺，只有經歷過才知道什麼叫做恐怖！
而這種感覺，哪怕是當年一起出逃，被一眾士卒追殺也沒有過！
秦王，當真已成長到這種如泰山一般千峰萬仞，不可征服的地步？
別看趙姬一副高高在上，手握大權的樣子，她終究是一介受寵的女流，如溫室中的籠中鳥一般，沒受得過一絲風霜的侵襲！
與當年羋八子不同，她是真正的幾乎沒受過什麼委屈！
而之所以能手握大權，也僅是嬴異人對她的放縱寵溺，嬴政的視而不見而已。
真要論起來，先前死了的趙太尉，都能一手壓的趙姬翻不過身！
更別說如嬴政一般不可言及，久居上位的君王！
兩者根本就不在同一階層！
一個像是在人間的凡人，一個卻像是位置已高聳入雲，站在權利的頂端上，如天上的驕陽一般不可高攀，不敢讓人直視的存在！
但戲不是隨便看的，有些人要是連看戲都看不明白，怕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比如……
李斯順著嬴政那道不經意的眼光瞥去，發現了正一臉得呵的劉大人。
剛剛呂不韋和趙姬倆人爭論結束，這貨還一直拍手稱快，連連叫好！
瞧著這廝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嘚瑟模樣，李斯眯眼，用手擰了擰眉心，心裡不禁暗自腹誹∶「趙家才倒幾天，這姓劉的就吃到油水了？」
「瞧這模樣，應該是把之前支持趙家的人全拉攏了過去！就算沒拉攏到手，大王早朝時龍案前那幾卷書簡，也足以說明一切！」
想到這裡，李斯不禁一聲冷笑心裡更看不起這個姓劉的∶「呵，不過是得到了一些蠅頭小利就能嘚瑟成這副模樣！要是給你了你整個天下，那你是不是都得當場開心過去？哼，若不是平日裡並未和那群生食人肉的傢伙們一起欺男霸女，身上並未有何污點，單是今日這幾聲好，你就得死在這裡！」
「不過……」李斯嘴角一勾，喝了口酒∶「以趙姬這般小肚雞腸，是斷不能容你的！哪怕如呂不韋這般肚量，也免不了是一頓敲山震虎的嚇唬了。」
「唉，人呢……輕易別湊熱鬧的好！小心引火燒身呢！」
而已經被兩位掌權者盯上的劉大人卻並不自知，依然樂樂呵呵的摟著美女喝酒，臉上的豬哥笑一直都沒停過！
看到這裡，就連嬴政都忍不住用喝酒的方式來捂著臉掩飾！
「太蠢了！人怎麼能蠢到這種地步？」
「他是怎麼坐到這個位置上的？」
李斯一陣無語∶「莫非我猜錯了？他只是因為美女餵酒而開心？並不是吃到了一波紅利？那不應該啊……」
這次輪到李斯把自己繞進去了。
他怎麼樣想不通，這傢伙是如何做到這個位置和自己一起吃飯的？
筵席過半，趙姬突然開口∶「政兒，娘親曾聞，你那夜夜御九女，是真是假？」
趙姬說完，風情萬種的看著嬴政。
而嬴政頭都沒回一下，看都沒看趙姬一眼∶「娘親覺得是真是假？這世人評說，有是誇大其詞，阿諛奉承之意，但也有那麼追求至理的人，會遵循事實，這事，娘親說是真的就是真的，說是假的，那就是假的，隨你怎麼去想，我都覺得無妨，只要你高興就好，但寡人並不會覺得被傳出這種傳言就會覺得有什麼，為君者，自是應當世間一切的抨擊！無過對錯，不論如何！寡人都會去面對！」
這一番言論下來，趙姬只得收回那風情萬種的模樣，尷尬的笑了笑。
而呂不韋的表情，更像是吃了只蒼蠅一樣那麼難受！
而朝中大臣，譬如劉大人這樣的人，又是忍不住一番溜須拍馬，連聲叫好！
看的李斯又是一番無奈∶「罷了，隨這群傢伙去吧，斯就當是看個熱鬧好了！」
……………………………………………………
日落西山，天下也沒有不散的筵席！
各位大臣酒足飯飽，在一眾婢女的簇擁下拍著肚皮樂呵的回了自己的府邸。
呂不韋告退後，宮中只剩下了趙姬和嬴政二人。
趙姬本是坐著的，但因為要起身送別呂不韋就站了起來，而呂不韋剛走，嬴政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抱著旁邊的一卷書簡就看了起來，絲毫不理趙姬。
「政兒……」趙姬溫柔的喊了嬴政一聲。
嬴政頭也沒抬，只是輕聲嗯了一句。
見嬴政這副模樣，趙姬也不在理他，只是挨著嬴政坐了下來，看著嬴政那認真卻漫不經心的樣子。
只是沒過一會兒，嬴政卻是嘆了口氣，扭頭無奈的看著故意在自己身旁賣弄扭捏的趙姬，神情漠然。
「怎麼了政兒~怎麼不看書了？是不是……」
趙姬神色迷離，聲音入耳酥骨動人，而嬴政看著趙姬這副模樣，只是厭惡的啐了一口，臉上寫滿了噁心二字。
「父王曾告誡過我你和呂相的事，只要你不是太過分，那麼我就權當不知道就是！」
「但如今這副模樣，我想……您似乎並未對父皇有任何感情。」
聽到這裡，趙姬一改之前矯揉造作的模樣，臉上閃過一絲兇狠！
「你想怎樣？傳令後宮不得干政？你覺得……你有那個本事嗎？嗯？政兒！」
嬴政眯眼，一股獨屬王族正統的氣息瞬間朝著趙姬壓了下去！
趙姬沒來由的猛然感覺身體一緊，莫名的一陣心悸！
趙姬強壓下去這種心悸的感覺，默默抬頭，卻剛好對上嬴政那如千年寒潭一般深不見底的目光！
嬴政直視著趙姬的眼睛，身上的氣勢突然一增，淡淡開口道∶「我說過，寡人是整個秦國真正的君王，是父王親諭傳位，一紙令文昭告天下的正統秦王！」
「這天下許不知內幕，但他們卻皆知，這天下，是我贏家的天下，不是你趙家的！也更不是，他呂家的！」
說罷，嬴政收回了那股壓的趙姬已經跪在地上的氣勢，看都沒看她一眼！
「我希望您能知道，你我都有一個共同的意願，便是讓這秦國一步步的強大起來！」
「來人！」
嬴政一聲令下，立馬有門外的侍衛小跑進殿，靜等秦王吩咐。
傳我命令下去，今太后於筵席上口無遮攔，褻及先王，念曾於先王一路同甘共苦，故暫且免其一死，但若是不給一個教訓，恐後日是要欲染高堂，便昭令後宮，自今日伊始，後宮任何人，上至太后王后，下至選侍，罰俸半年，禁足一月，違令者，處極刑，斬！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但士卒聽完，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但他不敢抬頭，低頭抱拳應了聲是便一路小跑出去，直至下了王宮那九十九級台階也停都沒敢停！
直至跑出了一段距離，才回頭看向那充斥著不盡威嚴象徵的王宮，一陣心悸！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士卒一陣後怕，自顧自的喃喃低語∶「秦國，真的要變天了！」
而王宮內，趙姬趴在嬴政腳下，回想著剛才的那股心悸的感覺！
那是自己從未有過的！
就連是後來那層窗戶紙被戳破，面對嬴異人都沒有過！
剛認識贏異人時，他還在趙國當質子，手中無權，舉目無親，所以自從認識自己後，嬴異人一直對自己都是相敬如賓，從無任何震怒之意！
後來借呂不韋之力一路逃回秦國，嬴異人的心中也只有那王權霸業，高堂政變，哪怕是在朝堂上再氣，回去也從未和趙姬說過一個不字！
但後來卻在臨終之前，嬴異人只見了呂不韋嬴政李斯三人進宮，並未召見自己！
而嬴政當年尚且懵懂，但臉上卻寫滿了悲痛，而呂不韋自出來後，就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自顧回了呂府，自那以後，他便很少在朝堂之上露面，而一切吩咐傳令，皆是由他的門客李斯代為出面處理！
趙姬回過神來，抬頭看著如山嶽一般的嬴政，心中暗暗種下了一顆不屈憤怒的種子！
昔日由她隨意掌控擺弄的傀儡，今日卻已成長成了這副高山仰止的模樣！
雖有不甘，但趙姬保證，那種心悸的感覺，她這輩子也不想在體驗一下！
那種如芒在背，像是被群狼餓虎盯上的感覺，只有經歷過才知道什麼叫做恐怖！
而這種感覺，哪怕是當年一起出逃，被一眾士卒追殺也沒有過！
秦王，當真已成長到這種如泰山一般千峰萬仞，不可征服的地步？
別看趙姬一副高高在上，手握大權的樣子，她終究是一介受寵的女流，如溫室中的籠中鳥一般，沒受得過一絲風霜的侵襲！
與當年羋八子不同，她是真正的幾乎沒受過什麼委屈！
而之所以能手握大權，也僅是嬴異人對她的放縱寵溺，嬴政的視而不見而已。
真要論起來，先前死了的趙太尉，都能一手壓的趙姬翻不過身！
更別說如嬴政一般不可言及，久居上位的君王！
兩者根本就不在同一階層！
一個像是在人間的凡人，一個卻像是位置已高聳入雲，站在權利的頂端上，如天上的驕陽一般不可高攀，不敢讓人直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