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招搖撞騙者山中為仙
「仙長，容老朽一問，何為仙？」
「醫者為國為民，皇者胸懷天下，更有聖人被奉為仙神，為何他們，都未能成仙？反倒是我這招搖撞騙者，在這山中尋得一絲仙緣？」
句芒山，言歆與白須老者相對而坐，面前還擺著慣用的酒葫蘆，和還留有餘溫的幾兩好酒。
面對老者的問題，言歆並未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喝著。
老者也不惱，笑著看向遠方。
山腳下，還有人正背著籮筐，上山尋找能治病救人的「仙」。
「仙長，你看那人。」
老者指著上山的人，言歆也聞聲看去。
「本性純良，心性堅韌，也願捨己為人，他可否尋得一絲仙緣？」
言歆搖了搖頭，沒有答話。
老者說的這些，他都能看得出來，甚至言歆也覺得，他擁有成仙的資質，就算不能，也多少能擁有一些異於常人的「仙跡」。
可偏偏，他與「仙」毫無干係。
老者見他搖頭，反而笑著起身，拿起拂塵輕輕一揮。
兩旁樹木竟自覺避讓，讓那人可以看到位於山頂的老者與言歆。
緊接著，碎石被無形力量粉碎，化作石階，由兩人身前綿延至那人腳下。
那人見狀，連忙跪倒在地，在石階上磕了三個響頭。
不止如此，每上一石階，那人便會跪下磕頭。
直到臨三階，那人已經磕的頭破血流，卻像沒事人一樣，想要繼續磕。
卻被一股無形力量阻攔。
再抬頭時，已經到了老者和言歆面前。
直面兩人，那人下意識還想繼續磕頭，卻被老者伸手攙扶。
只見老者再次揮了揮拂塵，那人身上的破舊和頭上的血跡便消失了。
「你這孩子，怎麼總想著磕頭呢，直接走上來就好。」
「我……啊……仙人……那個……」
那人嘴唇不斷顫抖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老者倒也不惱，隔空取了幾滴露水，融入那人腦袋，使其平靜。
「多謝仙人……我是山腳下……額……」那人低著頭，說到一半卻突然說不出話。
說到底，只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小村民，仗著自身有幾分力氣，才想著登上這座山，尋找傳說中的仙人，讓村子裡的大家免受飢餓之苦。
可他連村子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者說，這種無名小村落太多了，大多都是一群流浪的苦命人聚集在一起，相互扶持。
老者自然也看出他的窘迫，隨手摺下一枝丫，放在那人手中。
「將這枝丫用水煮一鍋粥，可免受飢餓之苦。」
隨後，老者再用拂塵在那人頭頂掃過。
「今日起，你將頭腦清明，雙目可看破迷惘，若保持本心，則可觸碰仙緣。」
「多謝仙人，多謝仙人——」
那人連忙將枝丫收起，再次跪地磕頭。
這一次，老者沒有再阻攔，只是擺了擺手，將他送回山下村口。
做完這一切，老者似是炫耀般，拿起言歆的酒壺為自己倒出一杯。
「仙長，你言他無仙緣，我卻因你而賜他登仙資質，你說，他究竟是有仙緣，還是無仙緣呢？」
「或許有吧。」言歆看著村口欣喜若狂的那人，目光中浮現出一絲迷茫。
仙？究竟是什麼？
灰老仙不知道名字，或者說沒有名字。
早些年四處遊蕩，打扮的像個道人，四處招搖撞騙，坑了不少人家。
後來因為意外，捲入了大妖肆虐的災區。
被當地領主強行推出來，讓他去對付吃人的大妖。
灰老仙走投無路之下，覺得反正要死，不如死的牛逼一點。
索性跑了七八個大妖的地盤，挑起他們的紛爭。
還順手救了一個重傷的妖，得到了它的修煉法決和身上的靈力，掌握了遠超常人的力量。
而那些大妖也因為互相爭鬥，相繼暴亡。
回到城裡的灰老仙被當做是打敗了大妖的仙人，一時間信仰之力加身，竟真從老騙子變成揮手可改天換日的半仙。
只不過，灰老仙畢竟不是真仙，壽命比凡人長一些，但還是有限。
如今，淡薄名利，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灰老仙便隱居山中，遇見了來此處尋仙的言歆。
於是便發生了這樣的一幕。
「仙長，你說我前半輩子，不說坑害了多少良人，用那些聖人的話，大概就是『喪盡天良』，可我反而成了半仙，享受功名和凡人的信仰，這又是為何呢？」
言歆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山腳下的村落，若有所思。
灰老仙也猜出他的想法，舉起最後一杯酒，來到言歆身前。
「仙長，既心動，不如步入凡塵，看一看這世間，到底何人可成仙？」
「好。」
那村落中無一人有仙緣，可自己便是仙。
命由天定，仙觀人命，可若仙意在改命，他還是仙嗎？
似乎，從未聽聞有仙，再跌入凡塵。
念及此，言歆便走下山，來到村落外。
這一次，他恢復了曾作為凡人，作為言家九公子的樣貌。
剛好，有一女子在溪水邊洗菜，發現了言歆的身影。
「唉？你是何人？為何會在這裡？」
女子身上只是縫補痕跡繁多的粗布麻衣，扎著長長的麻花辮，一雙眼卻是如寶石般湛藍，聲音亦如百靈鳥般悅耳動人。
發現言歆之後，乾淨利落的收起果子，赤著兩個腳丫，小心翼翼的來到言歆身前。
言歆還在打量眼前的女子，在這個年代，十五六結婚是正常的，眼前的女子剛年滿十五，卻無一人上門提親。
無父無母，又生了一雙被旁人視作災禍的藍色眼睛，能保持如今的心性，十分難得。
只不過，日後她會因為美貌，遭受同村人的凌辱，甚至被精怪擄走，做著更過分的事，在孤獨的山洞中鬱鬱而終。
可以說，毫無仙緣。
若自己介入，會引發何等後果？
想到在山上時，灰老仙的一番作為，言歆不由得有些心動。
可作為仙人，他不能只考慮自己的想法，也要考慮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帶來其他不可預料的災難。
女子原本命運多舛，但萬一改了之後更糟糕呢？萬一她喜歡原本的命運呢？
不……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吧，誰會喜歡那種……
就算改命，好歹也是有了仙緣……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醫者為國為民，皇者胸懷天下，更有聖人被奉為仙神，為何他們，都未能成仙？反倒是我這招搖撞騙者，在這山中尋得一絲仙緣？」
句芒山，言歆與白須老者相對而坐，面前還擺著慣用的酒葫蘆，和還留有餘溫的幾兩好酒。
面對老者的問題，言歆並未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喝著。
老者也不惱，笑著看向遠方。
山腳下，還有人正背著籮筐，上山尋找能治病救人的「仙」。
「仙長，你看那人。」
老者指著上山的人，言歆也聞聲看去。
「本性純良，心性堅韌，也願捨己為人，他可否尋得一絲仙緣？」
言歆搖了搖頭，沒有答話。
老者說的這些，他都能看得出來，甚至言歆也覺得，他擁有成仙的資質，就算不能，也多少能擁有一些異於常人的「仙跡」。
可偏偏，他與「仙」毫無干係。
老者見他搖頭，反而笑著起身，拿起拂塵輕輕一揮。
兩旁樹木竟自覺避讓，讓那人可以看到位於山頂的老者與言歆。
緊接著，碎石被無形力量粉碎，化作石階，由兩人身前綿延至那人腳下。
那人見狀，連忙跪倒在地，在石階上磕了三個響頭。
不止如此，每上一石階，那人便會跪下磕頭。
直到臨三階，那人已經磕的頭破血流，卻像沒事人一樣，想要繼續磕。
卻被一股無形力量阻攔。
再抬頭時，已經到了老者和言歆面前。
直面兩人，那人下意識還想繼續磕頭，卻被老者伸手攙扶。
只見老者再次揮了揮拂塵，那人身上的破舊和頭上的血跡便消失了。
「你這孩子，怎麼總想著磕頭呢，直接走上來就好。」
「我……啊……仙人……那個……」
那人嘴唇不斷顫抖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老者倒也不惱，隔空取了幾滴露水，融入那人腦袋，使其平靜。
「多謝仙人……我是山腳下……額……」那人低著頭，說到一半卻突然說不出話。
說到底，只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小村民，仗著自身有幾分力氣，才想著登上這座山，尋找傳說中的仙人，讓村子裡的大家免受飢餓之苦。
可他連村子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者說，這種無名小村落太多了，大多都是一群流浪的苦命人聚集在一起，相互扶持。
老者自然也看出他的窘迫，隨手摺下一枝丫，放在那人手中。
「將這枝丫用水煮一鍋粥，可免受飢餓之苦。」
隨後，老者再用拂塵在那人頭頂掃過。
「今日起，你將頭腦清明，雙目可看破迷惘，若保持本心，則可觸碰仙緣。」
「多謝仙人，多謝仙人——」
那人連忙將枝丫收起，再次跪地磕頭。
這一次，老者沒有再阻攔，只是擺了擺手，將他送回山下村口。
做完這一切，老者似是炫耀般，拿起言歆的酒壺為自己倒出一杯。
「仙長，你言他無仙緣，我卻因你而賜他登仙資質，你說，他究竟是有仙緣，還是無仙緣呢？」
「或許有吧。」言歆看著村口欣喜若狂的那人，目光中浮現出一絲迷茫。
仙？究竟是什麼？
灰老仙不知道名字，或者說沒有名字。
早些年四處遊蕩，打扮的像個道人，四處招搖撞騙，坑了不少人家。
後來因為意外，捲入了大妖肆虐的災區。
被當地領主強行推出來，讓他去對付吃人的大妖。
灰老仙走投無路之下，覺得反正要死，不如死的牛逼一點。
索性跑了七八個大妖的地盤，挑起他們的紛爭。
還順手救了一個重傷的妖，得到了它的修煉法決和身上的靈力，掌握了遠超常人的力量。
而那些大妖也因為互相爭鬥，相繼暴亡。
回到城裡的灰老仙被當做是打敗了大妖的仙人，一時間信仰之力加身，竟真從老騙子變成揮手可改天換日的半仙。
只不過，灰老仙畢竟不是真仙，壽命比凡人長一些，但還是有限。
如今，淡薄名利，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灰老仙便隱居山中，遇見了來此處尋仙的言歆。
於是便發生了這樣的一幕。
「仙長，你說我前半輩子，不說坑害了多少良人，用那些聖人的話，大概就是『喪盡天良』，可我反而成了半仙，享受功名和凡人的信仰，這又是為何呢？」
言歆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山腳下的村落，若有所思。
灰老仙也猜出他的想法，舉起最後一杯酒，來到言歆身前。
「仙長，既心動，不如步入凡塵，看一看這世間，到底何人可成仙？」
「好。」
那村落中無一人有仙緣，可自己便是仙。
命由天定，仙觀人命，可若仙意在改命，他還是仙嗎？
似乎，從未聽聞有仙，再跌入凡塵。
念及此，言歆便走下山，來到村落外。
這一次，他恢復了曾作為凡人，作為言家九公子的樣貌。
剛好，有一女子在溪水邊洗菜，發現了言歆的身影。
「唉？你是何人？為何會在這裡？」
女子身上只是縫補痕跡繁多的粗布麻衣，扎著長長的麻花辮，一雙眼卻是如寶石般湛藍，聲音亦如百靈鳥般悅耳動人。
發現言歆之後，乾淨利落的收起果子，赤著兩個腳丫，小心翼翼的來到言歆身前。
言歆還在打量眼前的女子，在這個年代，十五六結婚是正常的，眼前的女子剛年滿十五，卻無一人上門提親。
無父無母，又生了一雙被旁人視作災禍的藍色眼睛，能保持如今的心性，十分難得。
只不過，日後她會因為美貌，遭受同村人的凌辱，甚至被精怪擄走，做著更過分的事，在孤獨的山洞中鬱鬱而終。
可以說，毫無仙緣。
若自己介入，會引發何等後果？
想到在山上時，灰老仙的一番作為，言歆不由得有些心動。
可作為仙人，他不能只考慮自己的想法，也要考慮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帶來其他不可預料的災難。
女子原本命運多舛，但萬一改了之後更糟糕呢？萬一她喜歡原本的命運呢？
不……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吧，誰會喜歡那種……
就算改命，好歹也是有了仙緣……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