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讚美緋紅
這件十分雞賊的【禁忌物】，用兩側的書頁死死夾著下面的金色天平，好像找到極為美味的食物，一副死活不鬆口的模樣。
陳辭也拿它無可奈何，直到最後金色天平幻為金色的液體，徹底流入到筆記紙頁裡面，它才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見到這一幕，陳辭臉色徹底黑了下來，一件極有可能是【禁忌物】的寶貴物品，就被這麼個敗家東西吃掉了。
他單手抓住筆記本，拼命地往下面傾倒。
「吐出來，你趕緊給我吐出來！」
陳辭恨鐵不成鋼道：「敗家東西，哪有你這樣幹事情的，那可是你未來的同事啊。」
「啊，啊，啊~~~」
「主人輕點。」
陳辭一陣惡寒，直接把這本噁心且抽象的筆記本甩到地上，不過他突然發現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
「等會，你怎麼突然學會說話了？」
筆記本切換了一個成熟穩重，咋一聽像極很久之前講解成功學的磚石王老五的聲音。
「維持關係正常運轉的秘訣，是允許個人擁有自己的秘密，留足退讓的餘地，可以讓生活更美好......」
陳辭不再說話，認真考慮著把它扔到【緋紅聚會】宮殿的可能性。
「別這麼殘忍嗎主人。」
似乎是覺得這次不一定能糊弄過去，筆記本開始認真說道。
「我只要不斷吞噬諸如【禁忌物】【封存物】此類的東西，就可以不斷地進行自我升級與進化。」
「像語言這種，只是我升級所附帶的功能。」
陳辭不動聲色道：「也就是說，你吞掉了一件至少是【封存物】的物品。」
「只是擴增了語言外放功能？」
「對的對的，主人。」
筆記本咻的一下子飛到半空之中，向他邀功道：「我以後晚上就可以給您放睡前小故事，讓您有一個甜蜜的睡眠了。」
「我尊敬的主人，您今晚是想聽《灰雪公主》還是《賣女孩的小火柴》？」
陳辭忍無可忍，把筆記本抓下來合上，再扣上外面的扣子。
這是他發現的除了水桶以外，少數可以讓這本聒噪的【禁忌物】安靜下來的東西。
世界再次安靜下來，他禁不住長出一口氣。
邁開腿向著外面的天空走去，後面倒掛的屍體隨風微微起伏，就好像是在跟他依依不捨地道別。
~~~
~~~
不知過了多久，一位穿著破舊衣服的流民摸到了這處地下室的門口。
他餓得面黃肌瘦，眼睛裡都仿佛放著瑩瑩如餓狼般的綠光。
他叫尤里克，在早先幾日時就發現，每到【緋紅之月】升起大概一刻鐘後，就會有穿著黑色斗篷的人把一些肉類拋到門外。
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以及詭異的事情，在現在【紅月曆】3024年，大多數流民連紅米飯和黑麵包都吃不起。
又是哪裡來的肉類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人從內城或者黑市買上肉，又怎麼可能輕易地丟出來呢？
這件事情細思極恐，但尤里克已經餓得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此刻，他正飢腸轆轆地等候在一側的拐角，就像是失去尖銳爪牙的野狼，跟在人類後面，企圖獲取一些殘羹冷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飢餓也變得越來越難以忍受。
尤里克甚至可以聽見，自己不爭氣的肚子在黑暗中咕嚕咕嚕地喊叫。
終於，漆黑的大門開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並沒有任何穿著黑斗篷的人從地下室里走出。
相應的，也就沒有他所期冀的食物。
「靠！」
尤里克禁不住悄悄罵了一聲，以他現在混亂無序的精神狀態，已經無暇去判斷為什麼門後面沒有人出來。
鐵門依舊大開著，就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只要進去，便會陷落於此，徹底無法逃離。
尤里克從門口躊躇半天，終於，在飢餓和莫名憤怒的驅使下，他做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決定。
他摸索著黑暗的牆壁，一步步地向著那間地下室走去。
牆壁很黏，不知道上面糊了些什麼東西，他一舔手掌，只覺得一股子魚腥味直衝耳鼻。
詭異與瘋狂的感覺依次降臨，不斷摧毀著他脆弱的精神防線。
漆黑曲折的走廊，向下盤旋的樓梯，陰暗閉塞的房間......
彷佛每一扇鐵門背後都藏著一雙未知的眼睛，漠然地注視著這位自不量力的螻蟻。
他似乎在恍惚之中，看到極深海底處的荒誕一幕。
一位他無法形容的可怖存在，正在無數奇形怪狀樂師的演奏下安然入眠，這是何等瘋狂而脫離現實的情景啊。
他閉上眼睛，對於食物的渴望戰勝了一切。
他，推開了那扇大門。
睜眼一看，盡頭矮木桌上面就擺放著市場上常見的土酒，以及幾條常見的黑麥麵包。
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了，近乎是奔跑著想要過去。
地面不知道為什麼格外滑膩，讓他一連打了好幾個趔趄，直到最後，疲憊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軀。
尤里克徑直滑倒到地面上。
一片黑色的布料輕輕蓋到他的頭上，他慌忙起身，想要將這塊礙事的東西拂開。
然後，一張蒼白的面孔便自上而下地出現在他面前。
尤里克被嚇得要死，雙手拼命向後扒拉，心臟近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這個人是被倒吊在天花板上，但是慘白的臉上卻帶著一種詭異的安詳之感，彷佛是心甘情願地走向命中注定的死亡。
尤里克的身體像抽風了似的，在黑暗的，刻滿紋路的地面上，止不住地發抖打顫。
他不再想著站起來了，坐在滑膩宛若魚鱗的地面上，猶猶豫豫地抬起頭。
上面密密麻麻地吊著十數位穿著黑斗篷的神秘男女，就像是閉眼歇息的黑色蝙蝠。
他們都面容詭異，半睜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近乎要瘋掉了，連滾帶爬地向著木桌而去，不管如何，至少那裡還有自己所期冀的肉與麵包。
他的肩膀撞到了木桌，已經承受過好幾次碰撞的木桌終於難以為繼，發出木板撕扯覆滅的刺耳聲音，令人牙酸不已。
木桌轟然倒塌，一張白色的長白條帶著某種宿命的意味，輕輕飄落到他的身旁。
上面只有幾個血淋淋的大字。
『讚美緋紅！』
看到這裡，尤里克的精神世界徹底覆滅，眼神中最後的一絲靈光也被泯滅。
緋紅色的主宰正在生命的盡頭注視著他，旁邊則是浩瀚龐大的宮殿......
他哭哭笑笑地把桌子殘骸扶起，兩條長腿一蹬，直接踩了上去。
他拿起一旁剩餘的白布，揉成細長的白條，用力地甩了上去，下掉的白繩被他編織成了一個緊緻的白環。
他毫不猶疑地把已經混亂癲狂的頭顱伸了進去，面容猙獰而帶著一絲異樣的滿足。
他幸福地喃喃自語道，近乎於虔誠地祈禱。
「讚美緋紅。」
陳辭也拿它無可奈何，直到最後金色天平幻為金色的液體，徹底流入到筆記紙頁裡面，它才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見到這一幕，陳辭臉色徹底黑了下來，一件極有可能是【禁忌物】的寶貴物品，就被這麼個敗家東西吃掉了。
他單手抓住筆記本，拼命地往下面傾倒。
「吐出來，你趕緊給我吐出來！」
陳辭恨鐵不成鋼道：「敗家東西，哪有你這樣幹事情的，那可是你未來的同事啊。」
「啊，啊，啊~~~」
「主人輕點。」
陳辭一陣惡寒，直接把這本噁心且抽象的筆記本甩到地上，不過他突然發現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
「等會，你怎麼突然學會說話了？」
筆記本切換了一個成熟穩重，咋一聽像極很久之前講解成功學的磚石王老五的聲音。
「維持關係正常運轉的秘訣，是允許個人擁有自己的秘密，留足退讓的餘地，可以讓生活更美好......」
陳辭不再說話，認真考慮著把它扔到【緋紅聚會】宮殿的可能性。
「別這麼殘忍嗎主人。」
似乎是覺得這次不一定能糊弄過去，筆記本開始認真說道。
「我只要不斷吞噬諸如【禁忌物】【封存物】此類的東西，就可以不斷地進行自我升級與進化。」
「像語言這種，只是我升級所附帶的功能。」
陳辭不動聲色道：「也就是說，你吞掉了一件至少是【封存物】的物品。」
「只是擴增了語言外放功能？」
「對的對的，主人。」
筆記本咻的一下子飛到半空之中，向他邀功道：「我以後晚上就可以給您放睡前小故事，讓您有一個甜蜜的睡眠了。」
「我尊敬的主人，您今晚是想聽《灰雪公主》還是《賣女孩的小火柴》？」
陳辭忍無可忍，把筆記本抓下來合上，再扣上外面的扣子。
這是他發現的除了水桶以外，少數可以讓這本聒噪的【禁忌物】安靜下來的東西。
世界再次安靜下來，他禁不住長出一口氣。
邁開腿向著外面的天空走去，後面倒掛的屍體隨風微微起伏，就好像是在跟他依依不捨地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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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一位穿著破舊衣服的流民摸到了這處地下室的門口。
他餓得面黃肌瘦，眼睛裡都仿佛放著瑩瑩如餓狼般的綠光。
他叫尤里克，在早先幾日時就發現，每到【緋紅之月】升起大概一刻鐘後，就會有穿著黑色斗篷的人把一些肉類拋到門外。
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以及詭異的事情，在現在【紅月曆】3024年，大多數流民連紅米飯和黑麵包都吃不起。
又是哪裡來的肉類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人從內城或者黑市買上肉，又怎麼可能輕易地丟出來呢？
這件事情細思極恐，但尤里克已經餓得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此刻，他正飢腸轆轆地等候在一側的拐角，就像是失去尖銳爪牙的野狼，跟在人類後面，企圖獲取一些殘羹冷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飢餓也變得越來越難以忍受。
尤里克甚至可以聽見，自己不爭氣的肚子在黑暗中咕嚕咕嚕地喊叫。
終於，漆黑的大門開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並沒有任何穿著黑斗篷的人從地下室里走出。
相應的，也就沒有他所期冀的食物。
「靠！」
尤里克禁不住悄悄罵了一聲，以他現在混亂無序的精神狀態，已經無暇去判斷為什麼門後面沒有人出來。
鐵門依舊大開著，就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只要進去，便會陷落於此，徹底無法逃離。
尤里克從門口躊躇半天，終於，在飢餓和莫名憤怒的驅使下，他做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決定。
他摸索著黑暗的牆壁，一步步地向著那間地下室走去。
牆壁很黏，不知道上面糊了些什麼東西，他一舔手掌，只覺得一股子魚腥味直衝耳鼻。
詭異與瘋狂的感覺依次降臨，不斷摧毀著他脆弱的精神防線。
漆黑曲折的走廊，向下盤旋的樓梯，陰暗閉塞的房間......
彷佛每一扇鐵門背後都藏著一雙未知的眼睛，漠然地注視著這位自不量力的螻蟻。
他似乎在恍惚之中，看到極深海底處的荒誕一幕。
一位他無法形容的可怖存在，正在無數奇形怪狀樂師的演奏下安然入眠，這是何等瘋狂而脫離現實的情景啊。
他閉上眼睛，對於食物的渴望戰勝了一切。
他，推開了那扇大門。
睜眼一看，盡頭矮木桌上面就擺放著市場上常見的土酒，以及幾條常見的黑麥麵包。
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了，近乎是奔跑著想要過去。
地面不知道為什麼格外滑膩，讓他一連打了好幾個趔趄，直到最後，疲憊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軀。
尤里克徑直滑倒到地面上。
一片黑色的布料輕輕蓋到他的頭上，他慌忙起身，想要將這塊礙事的東西拂開。
然後，一張蒼白的面孔便自上而下地出現在他面前。
尤里克被嚇得要死，雙手拼命向後扒拉，心臟近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這個人是被倒吊在天花板上，但是慘白的臉上卻帶著一種詭異的安詳之感，彷佛是心甘情願地走向命中注定的死亡。
尤里克的身體像抽風了似的，在黑暗的，刻滿紋路的地面上，止不住地發抖打顫。
他不再想著站起來了，坐在滑膩宛若魚鱗的地面上，猶猶豫豫地抬起頭。
上面密密麻麻地吊著十數位穿著黑斗篷的神秘男女，就像是閉眼歇息的黑色蝙蝠。
他們都面容詭異，半睜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近乎要瘋掉了，連滾帶爬地向著木桌而去，不管如何，至少那裡還有自己所期冀的肉與麵包。
他的肩膀撞到了木桌，已經承受過好幾次碰撞的木桌終於難以為繼，發出木板撕扯覆滅的刺耳聲音，令人牙酸不已。
木桌轟然倒塌，一張白色的長白條帶著某種宿命的意味，輕輕飄落到他的身旁。
上面只有幾個血淋淋的大字。
『讚美緋紅！』
看到這裡，尤里克的精神世界徹底覆滅，眼神中最後的一絲靈光也被泯滅。
緋紅色的主宰正在生命的盡頭注視著他，旁邊則是浩瀚龐大的宮殿......
他哭哭笑笑地把桌子殘骸扶起，兩條長腿一蹬，直接踩了上去。
他拿起一旁剩餘的白布，揉成細長的白條，用力地甩了上去，下掉的白繩被他編織成了一個緊緻的白環。
他毫不猶疑地把已經混亂癲狂的頭顱伸了進去，面容猙獰而帶著一絲異樣的滿足。
他幸福地喃喃自語道，近乎於虔誠地祈禱。
「讚美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