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理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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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以一句話概括,這件事情最後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事實上也只能如此,像這種一看就極其複雜的詭異殺人案,放在幾個世界歷之前,或許還可以通過監控,找到一些所謂的蛛絲馬跡。

  但是在現在,都已經【紅月曆】3024年了,很明顯就不是很現實。

  「你是說,這個破旅店的老闆也跑了?」

  吳塵手指中夾著根煙,但他一直沒來得及吸,直到灰白色的菸灰落到皮鞋後才如夢初醒,咬牙切齒道。

  「不行,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必須得把這個老闆的下落排查出來。」

  他猛吸一口尼古丁:「這個事情至少關乎到詭異組織,甚至是用人命來向未知邪神獻祭,你告訴我這是個小事?」

  對面的那個高個男生抬抬滑下去的眼鏡,無奈道:「老大,你不知道的是,這種和海洋有關的詭異事件,已經是城外第四起了。」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胡林死了,他以前是安全部管理城牆外的主要負責人。」

  眼鏡男生從身後桌子上拿起一份厚重的文檔,雙手遞給吳塵:「這是最近城牆外積累下的一件件案件。」

  「現在城市內部的各個部門,都正在為搶奪城牆外部負責人的肥缺打得頭破血流,現在城外基本都是半癱瘓的局面。」

  吳塵把嘴裡的菸頭吐在地上,接過檔案一頁頁地開始翻看,越看越是膽戰心驚,臉色也越來越沉,就像是籠罩其上的層層烏雲。

  「那就這樣了?」

  「不然還能怎麼樣?」

  一旁的陳辭懶洋洋地反問道:「流民區這麼多生活在陰影里的人,難不成你還能挨個找出來審問不成?」

  吳塵語塞,他其實心裡也很明白,很多流民區外部的案件,最後也多是只能如此處理。

  在時間和條件的壓迫下,最後不了了之。

  他嘆了口氣,衝著周圍的幾人擺擺手,示意他們把現場的屍體和青魚一起火化掉,兩人提前向著城牆的方向走去。

  「我是真的想做一些事情。」

  半路上,手裡捧著杯酸梅汁的吳塵,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哦。」

  陳辭吸著酸梅汁,很明顯對他的話並不太感興趣,只是淡淡地點頭。

  吳塵目光愣愣地看著前方,聲音聽起來很平淡:「我不管你是覺得我剛才的行為是逢場作戲也好,還是貪圖名聲也罷。」

  「我都不在乎,只是偶爾會想。」

  「你說,一個活生生的男人,因為在旅館裡喝酒,就著生魚片當下酒菜。」

  「然後呢,哈哈哈,他就死了,很好笑吧。」

  「他死了,肚皮都被人剖開,肚子裡面的器官被魚吃的一個不剩。」

  「要不是剛好有旅客經過,說不定得等十天,一月,半年,甚至是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他死掉。」

  他把手中近乎一點沒喝的酸梅汁,狠狠砸向一隻半死不活的野貓的旁邊,酸梅汁像大雨一樣潑在它身上,趕走那些已經迫不及待的蚊蠅。

  陳辭冷冷地看著他的舉動:「所以呢,酸梅汁澆在野貓身上,是想讓等會的蒼蠅吃得更香嗎?」

  吳塵不再說話,因為正如陳辭所言。

  那些蚊蠅在聞到酸梅那股香甜的氣味後,就像是瘋了一般地,一窩蜂向著野貓身上撲去,把一隻不小的貓咪圍得近乎密不透風。

  他不再言語,快步走過去用灰塵趕走蚊蠅,將髒兮兮的野貓溫柔抱起,絲毫不顧忌,它的皮毛會弄髒自己價格不菲的制服。

  陳辭靜靜地等著他。

  野貓因為受驚和疼痛,利爪拼命地撕扯著吳塵外面的皮膚,但他就好像感受不到一樣,反而輕輕地拍打著它。

  陳辭不會說什麼諸如『就算你救了這一隻,外面還有這麼多流浪貓』的沒用且壞情緒廢話。

  縱使很多時候這句話都是對的,但也不可以。

  在這個荒誕詭異的世界裡,善良與正直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一點點的愛心都顯得格外彌足珍貴。

  吳塵抱著這隻奄奄一息的貓,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他才驀然開口,對著一旁喝飲料的陳辭道。


  「陳辭,我有時候覺得這個世界不應該這樣。」

  他用手輕輕撫摸著貓咪的皮毛,上面滿是傷痕與創口,他艱難地組織語言:「不能因為太陽不出來,就因而否定它的存在。」

  陳辭聽不下去了,把手中的酸梅汁空瓶砸到地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這麼中二。」

  「喝個酸梅汁給你喝醉了似的。」

  兩人從城牆外分開,吳塵要去調查一下這個銅牌的來歷,而陳辭則是繞著城牆走了兩圈,為自己之後的行動先踩個點。

  他抬頭看了一下天際,距離【緋紅之月】的升起好像還差兩三個小時,似乎還有時間去找點小樂子。

  他雙手抱頭,悠哉游哉地跟在一條緋紅小蟲的後面。

  緋紅色的小蟲似乎頗為興奮,一邊歡快地在街頭小巷遊動,一邊不時地轉回頭看看自己的主人。

  陳辭感覺頗為好笑:「喂喂,我知道你因為要看打人興奮的不行,但是拜託你能不能先帶好路。」

  小蟲眨巴著一雙緋紅的大眼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突地騰起身子向他敬了一個相當不標準的禮。

  「好的,吾主。」

  陳辭不想跟它說話,繼續往流民區街道深處走去。

  這裡的位置更加偏僻,除了和其它街道一樣髒亂差,更多的是蘊含了一種荒涼感。

  嗯,就是把人殺了埋在這裡,沒有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找到的感覺。

  與此同時,一棟房屋的地下室里。

  巨大的神秘紋路被用水銀之刃刻畫在腳底,青色的血液順著紋路汩汩而流,散發出詭異而又誘人的光芒。

  正中間是一個銀質的小天平,上面空空如也。

  血液相互匯聚,逐漸鋪滿所有溝壑,構成了一個散發著邪氣的青色法陣。

  旁邊有不少穿著黑色斗篷的人,正在往法陣的邊角擺放著祭品和材料,看起來都頗為忙碌。

  一位穿著黑色斗篷的人突然感到一陣心寒,以至於,他走路的姿勢都僵住了,連帶著步伐踉蹌了一下。

  首位上戴著一副青魚面具的人呵斥道:「你是幹什麼吃的,不會走路就把腿獻給海底的吾主。」

  「【沉眠之夢】的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現在還毛手毛腳的。」

  那位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不敢多言,唯唯諾諾地低下頭,繼續處理著自己手頭的工作。

  青魚面具下的人看了看儀式中心的天平,那裡本應該有一條吞噬過人五臟六腑的青魚,以此來作為陣眼。

  或者說,祭品。

  然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向那位【寒淵】之底的偉大存在呼喚祈禱,可是負責這項任務的梅莉,卻到現在都沒有趕來。

  青魚面具下的人眉頭緊皺成一團,心裡有一種不安感莫名升起。

  「這個梅莉,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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