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勇者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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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犬吠聲,貝爾只有在非常情況下才會如此緊張,陳東眉頭一皺,緊接著傳來驚恐的呼救聲,陳東和彭陽聽出是倩雯的聲音,意識到她已經遇到危險,於是驟然起身,同時扔下魚竿和畫筆,向出事地點狂奔而去。

  且說楊倩雯帶著貝爾追逐蝴蝶漸行漸遠,她那裡拿著一把菊花,不多時來到一片水杉林邊,不遠處的老路上停放著一輛白色麵包車,麵包車的另一頭是一片萬壽菊,倩雯不假思索地朝那裡走去,當她靠近麵包車,一名滿臉橫肉的漢子從車底下鑽出來,看得出來他正在檢修車輛,漢子瞪視著她,倩雯心裡一驚,立時停下腳步,轉身欲走開。

  倩雯瞄了一眼麵包車,透過車窗,她看到了令他震驚的畫面,兩個四歲出頭的兒童被捆住手腳,封住嘴巴,置於后座。主副駕還有兩名漢子,他們正用惡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倩雯,倩雯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人販子。她強裝鎮定,轉身快速走開。那漢子見女孩走開,重新鑽到車下。

  主副駕駛位的兩名漢子這時卻走下車來,盯著女孩後背冷笑著,其中一人說道:「絕不能讓這個女孩離開,否則咱們的行蹤很快就會暴露,她已經看到兩個小崽了。」

  另一人說道:「那怎麼辦?總不能滅口吧?」

  「當然不能,不過這小妞倒是能賣個好價錢。」

  兩人相視一笑,不急不慢地跟著楊倩雯。

  在水杉林邊緣,三名彪形大漢出現在陳東和彭陽眼前,其中一人捂住倩雯的嘴,將她輕鬆抱起,花枝散落一地,被三名大漢踐踏得面目全非。貝爾朝著三名大漢瘋狂吼叫,企圖嚇退敵人,但三個漢子很明顯不把貝爾放在眼裡。

  彭陽和陳東手無寸鐵,在三個成年人面前,兩個少年的身軀顯得十分瘦弱和單薄。

  然而彭、韓二人沒有退縮,彭陽冷冷地說道:「請你們放開她?」

  陳東與彭陽並肩站在一起,眼中沒有一絲恐懼,這裡是荒郊野外,陳東兩人沒有任何幫手,他們能倚靠的只有自己。

  為首的黑臉漢字譏笑道:「要是我不放呢?」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彭陽惡狠狠地說道。

  三個大漢同時哈哈大笑起來:「什麼,不客氣?就憑你們兩個?」

  彭陽怒火中燒:「兩個怎麼了,對付你們這樣的惡人足夠了。」

  黑漢子忍不住打量兩個年輕人一番,他實在看不出這倆小子有什麼實力與自己相抗衡,不過他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膽量屬實令人側目。

  力量對比太過懸殊,對方一看就是慣犯,定是臨陽市近來臭名昭著的綁架團伙成員。彭陽是個寧折不屈,嫉惡如仇的人,一見到幾個惡人便義憤填膺,恨不能撲上去拼個你死我活,雙方一時劍拔弩張。

  陳東知道硬拼獲勝希望不大,只能換種方式問道:「這孩子是我妹妹,不知哪裡得罪了幾位大哥,我這當哥哥的在這裡替她向各位賠禮,還望大哥們擔待則個。」

  黑漢子笑道:「還是這位小兄弟說話中聽,我這人講究原則,她並沒有得罪我,所以,你的道歉我不接受。」說完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陳東說話的時候,彭陽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怒道:「跟這種人還廢什麼話,自古正邪不兩立,何必浪費口舌?」

  陳東沒有理會彭陽,而是繼續耐心地說道:「不知這位大哥怎樣才肯放過舍妹?有什麼條件儘管提,若是要錢,沒問題啊,我這位朋友家纏萬貫,一定可以滿足各位的要求。」他用手指了指彭陽。

  黑臉漢子笑道:「那行,你現在就拿十萬塊錢出來,否則一切免談。」

  這個要求著實嚇了彭陽一跳,十萬元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連黑漢子的同夥都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陳東卻笑道:「沒問題啊,不就十萬塊錢嘛,說明我們之間還是能談攏的。這樣,你先放開我妹妹,讓她和我朋友回去拿錢,我來當人質,等錢拿來再放了我如何?」

  黑臉漢子冷笑道:「你當我傻嗎?你值幾個錢,怎能和這水靈靈的小妞相比?再說,他們要是回去搬救兵來,我還得給他們倒貼路費?我就這句話,五分鐘之內拿出十萬塊錢,否則一切免談。」

  陳東眼中的光芒開始變得冷峻起來,他說道:「如此說來,這生意是沒法談下去了?這位兄台也不怕在道上壞了名聲?」

  黑漢子樂道:「名聲值幾個錢?告訴你,今天這小妞我是要定了。不自量力的,盡可放馬過來。」


  陳東試圖做最後一次努力:「三位若是要綁架勒索,可要想清楚,我爸是警察,他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閨女被綁而無動於衷吧?我還可以向諸位透露一下他的外號——『冷麵佛』。」

  一聽到這個外號,三名大漢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冷戰,「冷麵佛」楊德彪在罪犯中間是閻羅一般的存在,歹徒無不聞之色變,楊倩雯正是他的女兒。

  黑臉漢子並沒有慌神,鎮定地說道:「你少拿『冷麵佛』的名號唬人,要每個人都揚言是他兒女,那我這買賣還要不要做了?你也不要敗壞我的名聲,我們不是綁架,而是做買賣,我的客戶就喜歡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妞。今天我把話撂這裡,無論這小妞跟『冷麵佛』有什麼關係,到我手裡的貨就沒有放棄的道理。」

  陳東見談判失敗,向彭陽遞了一個眼色,兩人心領神會,瞅准黑漢子放鬆警惕的空當,分上下兩路猛攻過去。陳東使拳擊向頭部,彭陽則全力踢向腰間。黑臉漢子堪堪躲過陳東的攻擊,腰部卻中了招,他沒想到這兩小子看上去瘦弱不堪,下手的力道卻狠得出奇。

  倩雯也瞅準時機一口咬在劫犯手背上,貝爾見勢撲向劫犯,一口咬住他的小腿,那漢子吃了痛,加上倩雯一直掙扎,此時上下受敵,一鬆手,倩雯便如小貓一樣溜走了,她騎上車,向市區疾馳而去。

  陳東和彭陽不等黑漢子站穩,又是一輪新的攻擊,這次彭陽攻擊上路,以一個上勾拳直擊對方下巴,陳東攻擊下路,一招滑步撩襠運用得十分熟練。伴隨著兩聲沉悶的聲響,黑臉漢子向後倒去,一聲是下巴脫臼的清脆聲響,另一聲則是下體吃痛的慘叫聲。

  陳東和彭陽從小到大不知打過多少架,相互間的配合早已天衣無縫。當然,兩人得手運氣成分居多,一是對面輕敵,不把兩個少年放在眼裡;二是陳東與黑漢子的一番談判拖延了時間,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觀察對方的弱點;三是貝爾大發神威,解救出倩雯後又撲向另外一名惡漢。

  這時,另外兩名漢子已經反應過來,甩開貝爾,如餓虎撲食般沖向陳東兩人,雖然黑漢子暫時失去戰鬥力,但另外兩個大漢的戰鬥力也不容小覷,當他們做好臨戰準備,再想靠耍小聰明就沒什麼意義了。

  於是,一場肉搏戰在萬壽菊叢中展開,雙方二對二,倒也公平,貝爾則心領神會地看住黑臉漢子。陳東和彭陽剛開始還能靠一些格鬥技巧略占上風,不過隨著戰局的展開,對方占據體型的優勢,愣是把彭、韓二人壓製得死死的。疾風驟雨般的拳腳往來於雙方之間,雙方都挨了對面不少拳腳,陳東的左眼被打腫,彭陽背部和腹部挨了不少拳腳,鼻樑骨折了,鼻血流個不停,在關鍵時候,他總是會為陳東擋下拳腳。當然,對面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一人手臂脫臼,另一人被打掉了兩顆牙。

  戰鬥陷入白熱化,萬壽菊被壓倒一片又一片,一些金燦燦的花朵染上殷紅的鮮血,在陽光的映照下呈現出詭異的色彩。

  見黑臉漢子一時緩不過神來,貝爾也加入戰局,但它的力量有限,儘管如此,它還是奮力撕咬,護主心切。

  黑臉漢子一手捂著脫臼的下巴,另一隻手則托住襠部,看來遭罪不小。看到油菜地里翻滾的四人,他強忍著疼痛,摸索到一塊尖銳的石頭,緩緩地靠近陳東,他現在最恨的人就是陳東,這個口蜜腹劍的陰險小人,盡使一些下三濫的手段,讓他吃了大虧,行走江湖多年,向來都是他算計別人,何時被別人算計過?

  此時,陳東被一名漢子壓在身下,彭陽則陷入另一場纏鬥中抽身不得。彭陽親眼看著黑臉漢子高舉石塊,準備向陳東的頭顱砸去,他高聲呼喊道:「小心!」

  黑漢子的這一下要是得手,後果不堪設想。

  正在這時,不遠處一聲斷喝響起:「住手!」

  來者正是「冷麵佛」楊德彪,倩雯掙脫之後,第一時間跑回去搬救兵了。

  楊德彪的聲音極具穿透力,他那決絕的眼神和無情的氣息完全震懾住了黑漢子,高舉石塊的雙手定在了半空。

  隨著「冷麵佛」的出現,勝負完全失去懸念。

  楊德彪將三個劫匪悉數扭送至警局,三人在剛在的肉搏戰中均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此時有「冷麵佛」在場,一個個服服帖帖,乖得如同黑貓警長面前的老鼠。

  黑臉漢子叫王克明,曾主導過多起人口拐賣案件,屢屢從警察眼皮子底下逃脫,而今居然把算盤打到「冷麵佛」的女兒頭上,令楊德彪震怒無比。

  經過審訊,王克明三人對過往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後經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一審判處王克明有期徒刑十年,其餘兩人均為三年。

  這是2001年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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