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關羽之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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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陽光撒入房間,劉備睜開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房門打開,鄒瑤端著銅盆走了進來。

  「將軍,今後由我給你換藥。」

  劉備往上抽了抽身體,靠在床榻上,鄒瑤緩緩走來,放下銅盆,解開劉備的衣衫。

  忽然,鄒瑤臉頰一紅,眼前是一副強健的身軀,白皙如玉。

  鄒瑤的纖纖細指,划過劉備的腰腹,真不知道如果將軍全力撻伐,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劉備不知道鄒瑤正想入非非,提醒鄒瑤趕緊換藥。

  鄒瑤動作輕柔,先清洗傷口,再換藥,畢竟是彈琴的行家,手下力道不輕不重,很快便換好了藥。

  幫劉備穿好衣服,見劉備走出房間,鄒瑤才嘆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等來將軍,卻是個負傷的狀態。

  劉備走出房間,見關羽早已在等待。

  「大哥。」

  關羽上前攙扶劉備。

  劉備邊走邊問道:「雲長,有什麼事情嗎?」

  關羽嘖了一下嘴道:「大哥,我想跟你出去。」

  「你的意思是?」

  關羽嘆息道:「大哥,我知道你信任我,讓我守衛莊園,可我聽三弟說起跟你東征西討之事,便有些坐不住了。」

  「嗯。」

  劉備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只是莊園該託付何人?」

  「我一時還沒想好?」關羽皺眉道。

  「所以,你一時還走不了。」劉備搖了搖頭道。

  「也罷。」

  關羽嘆了一口氣。

  正說著話,只見一個小孩子走來,身後僕人緊緊追趕。

  劉備看這孩子眼熟。

  關羽介紹道:「大哥,這是犬子,你還沒見過。」

  「平兒?」

  劉備想起來了,這不是關平嗎?

  「來,平兒。」

  劉備招呼關平過來,拉住關平的手,關平今年大概七歲,不滿四尺高。

  關羽看劉備挺喜歡關平,便笑著說道:「大哥,如今有了安穩日子,平兒也不用跟著我飢一頓飽一頓了。」

  「好。」

  關羽讓僕人帶走關平,對劉備道:「大哥,你也趕緊和那個什麼吳家娘子成婚吧,也得綿延子嗣,戰場刀劍無眼……」

  話說到這裡,關羽頓住了。

  劉備點頭道:「沒錯,早早有個子嗣,確實是件大事。」

  上一世,劉備年齡很大了還沒兒子,只好認劉封做了過繼子,這也源於部下們給的壓力。

  部下們的想法也很簡單。

  萬一主公有所不測,大傢伙兒也不能就地解散,總得找一個人來繼續效忠。

  劉備這次受傷,關羽有些怕了,希望劉備早些留個後,關平也是關羽有意安排,讓他出現在劉備面前的。

  「除了吳家娘子,這裡還有鄒娘子,實在不喜歡,大哥可以再娶。」關羽開始勸說。

  「你看我像是個不近女色之人嗎?」

  劉備笑道:「我是身體有傷,要不然我……」

  「呵呵呵!」

  關羽笑道:「我知道,大哥一直忙著大事,可生兒育女也是大事。」

  劉備揮手道:「雲長不必擔心,我若有閃失,我的部下由你繼續帶領。」

  「大哥!」

  關羽整個人有些發抖。

  「我何德何能?一個逃犯,誰會服我?大哥是漢室宗親,才值得眾人追隨,以後這種話萬不可再說了。」

  「雲長,我不是說笑,一旦我有什麼不測,匡扶漢室還得有人繼續為之。」劉備繼續說道。

  「噗通!」

  關羽直接跪在劉備面前,痛哭流泣道:「大哥,萬不可說這種話,若大哥不在了,我定然不會獨活。」

  「雲長,你快起來。」

  劉備拉起關羽道:「我還年輕,要子嗣的機會多著呢。」


  怕關羽再絮叨,劉備捂住傷口,佯裝疼痛,關羽果然不再說了。

  兩人進了正廳,劉備對關羽道:「興義堂培養部曲要加快,一天要授課六個時辰以上,不要怕浪費燈火,三月我準備帶著這批人去雒陽。」

  「放心吧,大哥。」

  關羽正色道:「有機會加入禁軍,大傢伙兒都珍惜,一個個學得很起勁兒。」

  劉備輕輕喘了一口氣,這段時間等部曲學習,正好養傷。

  「對了,趙雲怎麼安置的?」

  關羽答道:「趙雲攜一寨老幼剛剛抵達,我買了一塊土地,給他們建立莊園。」

  關羽給劉備倒了一杯茶,接著問道:「趙雲是一方豪傑,人品如何我不知曉,用不用讓他到興義堂學習?」

  「不必。」

  劉備自信揮手道:「子龍不但武藝高強,而且勤學不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在我眼中,他和你與益德是一樣的。」

  「是嗎?」

  關羽微微凝眉道:「得空我去考一考他的武藝。」

  劉備提醒道:「你們最好閉門切磋,這樣雙方都能留些顏面。」

  「大哥放心,我不會為難他。」關羽正身擺手道。

  「嗯。」

  劉備不置可否,笑容愈發耐人尋味。

  喝了一口茶,劉備道:「雲長,各莊園莊主,我要帶入禁軍,你還得選人補上。」

  「這算是給他們一個晉升的機會,也防止他們在各自莊園做大,生出不良心思。」

  「我明白。」

  劉備告訴過關羽很多次,做人做事,要先小人後君子,不要以為別人能和自己一樣忠誠,防人之心不可無。

  「還有,你派人入中山國,招募遊牧民,加入我們的莊園。」

  「這是為何?」關羽問道。

  劉備這一招,是為了削弱中山國的胡人勢力,於是緩緩說道。

  「中山國本就是胡人故地,一直胡漢雜居。」

  「如果將來烏桓殺來,當地胡人很可能跟隨。」

  「而把他們固定在莊園,轉化為部曲,他們就會顧及產業和家眷,不會輕易從逆。」

  劉備不在時,鄒瑤收集的消息直接匯報給關羽,關羽也知道,烏桓最近在中山國有動作,不斷拉攏當地胡人。

  「大哥,你是說,烏桓真的會進攻中山國?」

  烏桓的活動區域主要在漢朝境內,屬於漢朝內部的少數民族。

  他們進攻中山國,屬於叛亂,因此關羽有些不相信。

  「烏桓背後有鮮卑支持,他們一直想攪亂我們。」

  「鮮卑原本向大漢稱臣,後來出了個有能力的首領叫檀石槐。」

  「檀石槐建立鮮卑王廷後,一統鮮卑各部,與咱們大漢交惡。」

  「如今鮮卑領地縱橫萬里,雖大致分為三部,卻同氣連枝,是我大漢長期的威脅。」

  劉備有個刎頸之交叫牽詔,這人通曉胡人勢力,劉備知道的都是從他那裡了解的。

  劉備的眼神冷厲了起來:「烏桓雖為蠻族,但也是大漢子民,和外邦勾結,侵犯我大漢利益,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踏平烏桓。」

  ……

  涿縣,趙家莊。

  這處莊園正在興建,眾人忙得熱火朝天。

  關羽領著一眾莊主,來到此處。

  這些莊主都是原涿郡別部的百人將,如今各自管理莊園,關羽讓他們來幫助趙雲。

  「子龍在嗎?」

  不遠處,一人扛著樑柱,聽見有人呼喚,回頭往關羽這邊看了看,立即吩咐屬下接走樑柱。

  兩個山賊接過樑柱,直接跌倒在地,摔得嗷嗷直叫。

  「你們真沒用!」趙雲怒道。

  「郎君,我們可不是天生神力,這柱子能把我倆壓死!」山賊辯解道。

  趙雲沒有理會他倆,整理了一下衣服,來見關羽。

  「不知貴客是?」

  關羽昂首道:「我是關雲長,劉玄德是我大哥。」


  「原來是關將軍,失敬。」

  趙雲見關羽看自己時,眼神好似蔑視,也跟著昂起頭。

  關羽細細觀察了一下趙雲,問道:「你是世家子弟?」

  趙雲身上,有一種貴族氣質,不是那種用華貴衣著裝飾出來的,而是一種讓人心生折服的威勢。

  「我平民一個。」趙雲淡淡笑道。

  「出身寒微,很好。」

  關羽本身出身寒微,對於出身不好之人,有這天然的親近感。

  「我今日來考校你的武藝,看看今後該如何安置你。」關羽眯著眼睛道。

  「如何考校?」趙雲問道。

  「拳腳對練如何?」

  「沒問題。」

  關羽身邊的莊主,見趙雲如此自信,紛紛露出不屑眼神。

  關羽從軍以後,勤學苦練,加之天賦優越,早已成為一位高手。

  軍中論拳腳功夫,也就在劉備之下。

  眾人已經準備好看關羽教訓這位新來的了。

  「我們這就練吧。」

  關羽說完,想到劉備的交代,最好不要當眾考校,以免讓新人損了顏面,於是對眾人道:「我和子龍對練,你們都不許觀看。」

  莊主們一聽,頓感失望。

  「子龍,可有僻靜之處?」關羽問道。

  「有一處密林,林中有空地。」趙雲答道。

  關羽於是和趙雲一起去密林。

  莊主們站著無聊,便各自指導莊園建設。

  莊園內的核心塢堡屬於軍事設施,營建需要一定經驗。

  指導了一會兒,莊主們發現,這些人建立塢堡也是行家。

  「你們建過塢堡嗎?」一莊主問山賊道。

  「沒有。」

  山賊撓了撓頭道:「我們建過山寨。」

  「嘶!」

  莊主們倒吸一口涼氣。

  「山寨?什麼意思?」

  山賊笑道:「就是一種寨子,依山而建,有塔樓、城牆,扼守要道,山前住兵,山上住人。」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們為什麼懂得造山寨?」這莊主繼續發問。

  「我們是山賊啊。」

  山賊一笑,露出一排半黃半白的牙齒。

  這莊主感覺一股涼氣在背後竄,實在沒想到,新來的這夥人,居然是山賊。

  涿郡別部的莊主大多出身農戶,莊裡也是普通百姓居多,從未見過一座莊園裡面都是山賊的。

  「嘿呦!嘿呦!」

  周圍的山賊們忙著幹活,婦人穿梭其間,搬運物料,送吃送喝,空地里還有兒童玩耍,整個莊園雖然只是雛形,但生機勃勃。

  「你們平日裡劫掠嗎?」莊主問道。

  「來往客商交納過路費。」

  山賊急道:「不過,他們都是自願的,我們可保他們不被別的山賊侵擾,至於劫掠,郎君不許。」

  「你們平日開銷就靠過路費嗎?」

  「過路費夠山寨開銷,至於供養家眷,全靠我們在山上開的薄田,日子挺苦的。」

  山賊嘆息道:「就算是苦日子,我們也不願意走,可郎君得罪了張燕,我們也不得不舉家逃離。」

  「都是苦命人啊!」

  莊主們漸漸打消疑慮,紛紛幫起忙來。

  不多時。

  關羽和趙雲一起走了出來。

  莊主們一起上前詢問。

  「趙子龍武藝如何?」

  「還行。」

  關羽揉了揉下巴,感覺挨了一拳,牙齒有些疼。

  眾莊主一起點頭,關將軍向來眼光高,他說還行,那一定是不錯。

  關羽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大哥不讓自己和趙雲公開比試。

  趙雲這傢伙,簡直像是鐵做的一樣,任何拳腳,都會被他輕易格擋,格擋時還有一絲反震,讓攻擊者手腳受傷。


  如果說劉備的拳腳以柔克剛,詭譎莫測,那麼趙雲的拳腳就是以剛克剛,簡單有效。

  關羽個子高,力氣大,拳腳威猛,但對戰趙雲,十幾個回合也沒能戰勝,卻見趙雲的勢頭越來越猛。

  雖然最後關羽叫停比試,以「平手」結束,但自己作為劉備麾下第一戰將,拿不下一個新人,著實有些現眼。

  還好沒讓人觀戰,也不至於失去顏面。

  關羽對趙雲道:「等你莊園建好後,我從各莊園抽調農戶,將你手中農戶增加到一千人,再給你一百出騎兵的軍戶,你負責組建一支騎兵。」

  趙雲拱手道:「多謝關將軍。」

  「叫什麼關將軍,顯得生分,以後你叫我二哥就好。」

  「二哥。」趙雲頷首道。

  「嘶!」

  眾莊主全都倒吸涼氣,心忖關羽怎麼這麼看重這人,居然直接稱兄道弟。

  關羽見眾人有些不高興,便朗聲道:「我大哥說了,趙子龍與我和三弟,都是一樣的,你們以後不得怠慢。」

  「是!」

  眾莊主一起拱手。

  關羽看眾莊主還是有些不高興,便沉聲道:「我是真羨慕你們,你們要去禁軍效力了,我還要守在涿郡。」

  「不是選優秀部曲入雒陽嗎?我們也去嗎?」莊主們問道。

  「你們跟隨將軍出生入死,身經百戰,根本不用再選,將軍一早就說了,你們都要入禁軍,做軍官。」關羽朗聲道。

  「到了禁軍還任百人將嗎?」眾莊主一臉不可思議。

  「想什麼呢,那可是禁軍,當個什長咱們就祖墳冒青煙了。」一位莊主笑著說道。

  「是啊,即便當個伍長,也是禁軍軍官。」

  眾莊主一掃陰霾,一個個大笑起來。

  關羽對趙雲道:「子龍,三月,大哥就完成招募了,你好好訓練騎兵,如果訓練得好,就一起加入禁軍。」

  趙雲拱手道:「二哥放心,雲一定不讓將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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