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聯名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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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快快停手!」

  聽見劉備的聲音,張飛一發力,將黃蓋的刀推開,急忙往後撤了一步。

  黃蓋也尋聲望去,卻見劉備在郡府大門前按劍而立。

  「劉將軍,你怎麼來了?」黃蓋抱刀,拱手問道。

  「公覆,你為何在此?」

  之前孫堅跟秦頡提了一句,黃蓋在宛城,秦頡尋劉備時也沒有提及,劉備還不知道黃蓋在城中。

  黃蓋嘆了一口氣道:「我帶兵尋孫堅,中途遇到黃巾軍,士卒死了大半,後來在比陽遇到孫堅,只好與他合兵一處。」

  「孫堅撤走,沒帶上你?」劉備疑惑地問道。

  「撤走?我不知道啊?」

  劉備見黃蓋一臉懵懂,忽然想到,此時的黃蓋還不是孫家部將,孫堅走得急,沒通知他也正常。

  劉備於是讓二人收起兵器,又請黃忠進屋,詳說自己為何討伐孫堅。

  聞言,黃蓋只能嘆氣。

  「將軍說的不錯,孫堅此人,過於殘暴,我雖為朱雋部下,但根本無法約束於他,只能約束帳下士卒,不參與他的屠戮。」

  「看出來了。」

  劉備嘆息道:「我領兵攻他,他也不告知你,看來你們兩人溝通不多。」

  「唉!」

  黃蓋猛拍了一下桌案,嘆息道:「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之前看他一身英雄氣,見他訓練騎兵困難,還把將軍造的馬鐙,改良後教給他。」

  「難怪!」

  劉備微微點頭,今日作戰,見孫堅的騎將都有馬鐙,程普、祖茂若不是有馬鐙助力,根本不是張飛的對手,哪裡能打得有來有回。

  看來曹操重視馬鐙是對的,自己還是目光短淺,沒有想到這東西作用如此之大。

  不過現在製備還來得及,否則今後騎兵不如曹操、孫堅,一統天下便難了。

  考慮到黃蓋傳授孫堅馬鐙造法,也是為了提升漢軍戰力,劉備不願多說。

  「公覆,我得趕緊回雒陽,將討伐孫堅之事上報,你何去何從?」

  黃蓋想了想道:「右中郎將部給我的命令是接回孫堅,我還是得追上孫堅,將他帶回朱將軍那裡。」

  看了看劉備,黃蓋抿了一下嘴道:「割肉剜瘡,也是一種無奈之舉,孫堅以殺戮制止疫病,我並未反對。」

  「進入宛城後,孫堅隨意指定黃巾黨徒,屠城劫掠,這一點我必須告知朱將軍。」

  「只是沒想到,將軍不用殺戮之法,一樣控制了南陽的疫病,若是孫堅能多些智慧,也不會如此。」

  劉備凝眉問道:「朱雋和孫堅都是江東人,你去告發,他們能容得下你嗎?」

  「容不下正好。」

  黃蓋忽然笑出聲來:「我本就是三公府屬官,被大將軍府徵調才去右中郎將部,我恨不得朱雋早早把我遣送回去,哈哈哈。」

  張飛在外邊侍衛,聽見裡邊傳來爽朗的笑聲,立即走了進來。

  「大哥,你和這位將軍聊得這麼高興,是不是得喝點酒助興?」

  劉備臉色一沉道:「還喝?再喝你不得打進雒陽?」

  張飛撓了撓頭道:「俺知道錯了,酒後胡言,不可當真。」

  黃蓋看劉備和張飛說話親密,笑了笑道:「宛城最不缺的就是美酒,附近酒肆里有很多,取來就是。」

  張飛急道:「俺們可不是亂兵,喝人家的酒,可得給錢。」

  黃蓋聽出,張飛在嘲諷孫堅部下劫掠為生,尷尬的笑了笑。

  劉備解釋道:「益德,黃將軍不是孫堅部下,他是公府屬官,派遣到右中郎將部幫忙的,和孫堅不是一路。」

  「慚愧!」

  黃蓋心裡清楚,這一段時間,自己部下也是靠孫堅劫掠供養。

  「原來如此!」

  張飛一仰身子,朗聲笑道:「俺說這將軍怎麼不像個惡人。」

  「說起來,公覆和漢升還是一家,也不是外人,既然今日奪下宛城,益德去買酒,咱們一醉方休。」

  「好嘞!」

  張飛邁著闊步走出廳堂,喊了幾名親衛,一起去買酒。


  自從劉備進入宛城,街道上幾乎成了軍營。

  士兵在街道上駐紮,自城外採集樹木,就在市場空地上架爐灶造飯。

  孫夏看見張飛,急忙跑了過來。

  張飛沒好氣道:「你們黃巾舊部,沒幹什麼偷雞摸狗之事吧?」

  孫夏立正道:「絕對沒有,我這次帶的都是心腹,一定要干出樣子,讓將軍放心。」

  「好。」

  張飛昂首點頭,以示讚許,隨後說道:「一會兒俺大哥設宴,你也一起。」

  「謝三將軍。」

  目送張飛離去,孫夏喜得美滋滋,趕緊去巡視部下,防止有人擅自劫掠。

  張飛來到酒肆,見這裡上著門板,於是上前拍門。

  不多時,門板打開,裡面探出一個腦袋,是一個小個兒夥計。

  「將軍,何事?」

  「買酒。」張飛朗聲道。

  「好嘞。」

  夥計打開門板,躬身退後,先搬來一張桌子,倒上茶水,讓張飛等著,隨後去庫房取酒。

  不多時,十壇酒擺上。

  「將軍,小店的存貨都在這裡了。」

  親衛們急忙搬酒。

  張飛起身,摸著腰包問道:「多少錢。」

  夥計急忙揮手道:「不敢不敢,將軍們喝小店的酒,是小店的福氣,怎麼敢收將軍的錢?」

  張飛沒有多說話,直接取下腰包,將裡面的金子和銅錢全部倒在桌子上。

  「就這些吧。」

  夥計看著桌子上的錢,整個人目瞪口呆,半天才回過神來,急忙喊道:「多了多了!」

  抬眼時,張飛已經離去。

  夥計看著空蕩蕩的店門,啪的一下跪了下來,隨後嗚嗚哭了起來。

  張飛眾人抱著酒罈回到郡府,街道上的士兵們看著眼饞不已,無奈店鋪都關閉,將軍又下令不能擾民,眾人只好等著吃米粥。

  此時,只見酒肆夥計抱著酒罈出來,看見士兵就要倒酒。

  士兵趕緊護住碗。

  「將軍不讓擾民,我們不喝你的酒。」

  夥計笑道:「將軍付過錢了,你們不要推辭了。」

  「既然是將軍請客,那我喝一碗。」

  酒肆的酒很多存放於隱密地窖,夥計之前謊稱酒賣完了,無非是想存些貨。

  這次張飛一把給了這麼多金錢,夥計感覺,也不能虧了好人。

  沒過多長時間,宛城街道上便多了許多人,一些店鋪也開始試著營業。

  ……

  郡府後堂。

  劉備設宴,款待黃蓋,張飛、黃忠、吳懿、孫夏等人陪同。

  張飛走了一圈,給眾人倒上酒,剛剛要喝。

  只見侍從快步走來,對劉備拱手道:「宛城眾三老豪傑聽聞將軍到來,要一起拜見。」

  張飛一聽不樂意了,這不是來擾酒興的嗎?

  劉備看出了張飛的小心思,笑著說道:「益德,你陪他們喝,我去大堂接見眾人。」

  「好嘞,俺一定陪好。」

  劉備起身,吳班立即跟上,吳懿也趕緊跟了上去,緊接著黃忠、黃蓋、孫夏等人一起跟上。

  「將軍見宛城名流,豈能無人在左右,我們隨將軍去。」

  「也好。」

  見眾人離去,張飛提著酒罈子一臉尷尬,趕忙喝了一口酒,快步跟上。

  劉備按劍來到大堂,眾文武跟上。

  三老豪傑見到劉備,一起拱手。

  「拜見劉將軍。」

  「不必多禮。」

  劉備拱手還禮,按劍問道:「不知諸位所來何事?」

  眾人安靜片刻,一老者上前,拄著長拐杖,抖著袖子道:「將軍此來,大軍紀律井然,與民秋毫無犯,我們看在眼裡。」

  老者停頓片刻。

  眾人一起讚嘆道:「將軍帶領的乃是仁義之師!」


  老者抱著拐杖,拱手道:「請將軍駐紮宛城,我們情願提供錢糧,宛城連續遭遇劫難,我們實在難以忍受了。」

  說著說著,老者直接哭了出來,眾人也跟著一起流淚。

  劉備沉吟片刻,拱手道:「諸位,我劉玄德何德何能,能被諸位看重,我也願長留此地,但我此來,奉的是朝廷調令,南陽既平,我自當返回。」

  「嗚嗚嗚!」

  眾人一起哭了起來,一個個捶胸頓足。

  「將軍不留在宛城,置全城百姓於何地?」

  老者拱手道:「若是將軍聽大將軍府調令,我們可聯名上書,大將軍還是咱們宛城人。」

  「還有咱皇后。」

  有人補充道。

  劉備可不想長期留在宛城,這裡不是自己的根基,自己的勢力都在幽州。

  看宛城名流執意要留下自己,劉備也怕他們聯名上書何進、何皇后。

  「諸位不要急!」劉備抬手安撫道。

  見眾人情緒稍稍穩定,劉備請黃忠站了出來。

  「諸位,黃忠將軍你們都認識,他是南陽人,你們的同鄉,有萬夫不當之勇。」

  黃忠向眾人拱手,眾人一起拱手回禮。

  劉備繼續說道:「我已經告訴漢升,讓他在南陽的荒蕪之地建立農莊,訓練鄉勇部曲,今後南陽由他保護,這人我信得過,也請你們相信他。」

  眾人紛紛表示懷疑,黃忠這個人大家都知道,總體印象是匹夫之勇,他能保護南陽?

  劉將軍還是不信我們啊!

  眾人又和劉備拉扯了一番,見劉備去意已決,便一起退去。

  走出郡府,眾人停在街道上,各自抄著手,一臉不快。

  為首的老者一拄拐杖,表情冷厲了起來。

  「劉將軍不信我們啊!」老者嘆息道。

  「這該如何是好?」

  眾人一個個面面相覷。

  宛城經歷黃巾軍和孫堅兩次屠戮,遭受重創,眾人急切想得到安穩。

  秦頡這人靠不住,劉備倒是靠譜得多。

  以前朝廷官員和當地豪強往往水深火熱,豪強們求著朝廷官員留下的,實在少見。

  老者目光悽厲,掃視眾人道:「我們這就聯名,上書大將軍、皇后,務必留下劉玄德,你們都要簽字!」

  「那還用說嗎?」

  眾人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

  卻說劉備在宛城稍事停留,隨後經伊闕關回雒陽,卻不知道宛城豪強們的請願書已經早一步到了雒陽。

  雒陽北宮。

  今日下了雪,宮殿銀裝素裹。

  何進按劍,披風帶雪,行走於宮道之上。

  不多時,來到昭陽宮,宮人服侍何進解劍脫履,幫他脫下冬裝,請他進殿。

  殿中燃著炭火,溫暖如春,何進走到偏殿,搓了搓手,卻見皇后在等待。

  「皇后。」

  何進躬身拱手。

  「大將軍,請坐。」

  宮人擺好坐席,何進坐下,立即有人奉上熱茶。

  何進點頭道謝,謝的自然不是奉茶之人,而是皇后。

  抬眼看時,見皇后依舊穿著隨意,姿態慵懶,一副出塵的美態。

  何進臉頰微紅,許是房間溫熱的緣故。

  「皇后,召臣何事?」何進低聲問道。

  皇后擺了擺手,立即有宮人送上一份聯名上書。

  「大將軍,你統領天下兵馬,怎麼連一個小小的孫堅都管不住,宛城都是我們的親戚故里,你就讓他這麼殺。」

  接過這份聯名上書,何進看了一眼,這上書自己也有一份,不過言辭比皇后這份激烈,老鄉們直接開罵了。

  「慚愧!」

  何進放下上書,拱手道:「孫堅統領的其實是一支鄉勇兵,不在大將軍府制約之下,我也管不了他。」

  皇后呼了一口氣道:「我以後不想見到這個人了。」


  何進沉聲道:「臣這就表奏他為都尉,讓他去邊塞和胡人作戰去。」

  「好。」

  皇后拈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後問道:「劉玄德這人如何?」

  「辦事倒是穩妥。」何進答道。

  「改天帶來讓我見見。」

  「遵命。」

  皇后想了想道:「對了,廣宗那邊怎樣了?」

  何進答道:「我勸說陛下改了詔命,命皇甫嵩招降黃巾軍,張梁為保眾人,已經自戕,黃巾軍大部歸降,聽聞張寶遁逃,估計曲陽那邊也差不多了。」

  「很好。」

  皇后微微頷首:「黃巾軍大多是平民百姓,首領已死,將他們放回去種田,比殺了好。」

  「皇后所言極是。」何進頷首。

  皇后溫聲道:「行了,你先回去吧,雪天路滑,你小心些。」

  「謝皇后。」

  何進拱手,退身離去。

  皇后端起茶杯,喝完一口,輕輕蹙眉,命宮人們退下。

  此時,一個嬌小美貌,宮人打扮的女子來到皇后身邊,給皇后倒茶。

  「皇后,妾替河北數十萬百姓,謝謝你。」

  皇后笑了笑道:「河北百姓也是我的子民,不必你謝,你說的對,辮兒自幼長於道人之家,將來他繼承大統,身邊都是靠著殺道人起家的武將,難免心生隔閡。」

  皇帝孩子多早夭,為防皇長子劉辯長不大,故而將他寄養在道人史子眇家,劉辯和道家的關係,自然親近一些。

  ……

  「什麼?朝廷竟然放過了廣宗的黃巾逆賊?」

  眾謀士齊聚廳堂中,主位的袁隗一臉怒氣。

  「袁公消消氣。」

  一謀士言道:「咱們不是沒有反手的機會,只要咱們暗中策動降服的黃巾軍反叛,朝廷定會治何進的罪。」

  袁隗聽完,這才微微點頭。

  「還有一事。」

  另一謀士道:「袁公之前說劉備反覆難養,意欲提拔孫堅,恐怕不行了。」

  「怎麼了?」袁隗問道。

  「大將軍府一直調令,把孫堅調到休屠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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