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烏合之眾
前來巡視新軍的朱慈煌和崔呈秀剛剛到演武場便瞧見了讓他們震驚的一幕。
本該是五千個精壯小伙的新軍站在校場上等待檢閱，然而現在出現在朱慈煌面前的卻是一群老的老，殘的殘的烏合之眾。
放眼望去，不是白髮蒼蒼的老者，就是身上紋著刺青，站的東倒西歪流里流氣的潑皮。
更有不少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了腿，就這一眼掃過去，朱慈煌卻也發現整個校場上的人數根本就沒有五千人，能有五六百就不錯了。
不知道其他的是沒來，還是根本沒有！
朱慈煌轉過頭陰沉著臉看向崔呈秀問道：
「崔尚書，這就是你幫我招募的新兵？」
崔呈秀額頭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趕忙解釋道：「小爺，您不要誤會，這絕對不是我乾的！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您放心，我立刻去查！
我一定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崔呈秀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麻爪了。
他明明叮囑過下面的人，這次一定要認真挑選新兵全都要精壯的壯丁。
可……可眼前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在崔呈秀慌忙解釋的時候，忽然一道身影快速的從前面的那堆烏合之眾中沖了出來，來到了朱慈煌等人的面前。
而看到來人，崔呈秀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趕忙一把就拉住了他，厲聲喝問道：
「邱陽！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新軍人呢？這校場上的都是什麼妖魔鬼怪？」
邱陽，兵部右侍郎，前段時間崔呈秀專門指定了他來負責新兵的徵召工作，也是崔呈秀的心腹。
邱陽聞言頓時滿臉哭喪著道：「尚書大人！下官也是沒辦法啊！下官得了您的令去招兵後，本來都已經吸引了不少人來，畢竟這次給的軍餉實在是不少，這些年天災不斷，京城的流民也多，願意當兵混口飯吃的不在少數。
五千青壯輕輕鬆鬆。
可是問題出在了京營！
那些青壯來京營這兒報名的時候，全都被人給攔住了，只放了些老弱病殘進來。
那廝還威脅下官，逼著下官把這些老弱病殘給收下了。
就這他還不滿意，他……他……他……」
邱陽說了半天沒有說下去，可把崔呈秀給急的不行，趕忙催促道：
「他怎麼樣？你快說啊！」
邱陽無奈苦笑道：
「他還讓下官上報說人數已經征齊了，讓下官儘快把安家銀和這個月的軍餉送來軍營，由他負責發放。」
「什麼？！」
崔呈秀都驚呆了，做了那麼久的兵部尚書，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操作是什麼意思？這是有人要吃空餉啊。
可這新軍組建可是朝廷下旨的，將來這新軍是要去朝鮮的。
到時候若是新軍沒人去了朝鮮沒用處，丟的可是大明的人，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居然連新軍的軍餉都敢貪？
崔呈秀頓時怒了，你們這群混蛋平時貪點軍餉也就算了，這次居然貪到了老子頭上來，讓老子在小爺面前丟了那麼大的臉，我非弄死你不可！
想到這裡，崔呈秀立刻追問道：「誰！是誰這麼膽大包天！連朝廷的軍餉都敢貪！」
邱陽看了看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朱慈煌，又看了看崔呈秀，顯然是不好開口的意思。
但是崔呈秀哪裡管他，繼續逼問道：「快說！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連你這個兵部的右侍郎都敢威脅！反了他了！」
見崔呈秀如此堅持，邱陽嘆了口氣，隨即小聲道：
「是成國公家的小公爺。」
「什麼？」
崔呈秀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邱陽重重點了點頭肯定。
崔呈秀這才明白怪不得自己這個手下會拿對方無可奈何。
搞鬼的居然是成國公的小公爺，是勛貴！
那群勛貴就算是魏公公都不會輕易招惹，也難怪自己這個手下就這麼認了慫。
崔呈秀有點想退了，可是回頭看了看小爺，一咬牙惡狠狠道：
「就算是他朱然也不行！
此次新軍組建，乃是朝廷大事，事關朝廷顏面，縱使他是勛貴也不能做出這種事來！
眼前這些老弱病殘絕對不能招進新軍當中，立刻給我重新招人。
至於軍餉更加不可能拿到這京營中給他，讓他別做夢了！」
崔呈秀憤怒道。
然而就在邱陽連連點頭之際，忽然一聲帶著點嘲諷的笑聲在眾人身後響起：
「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崔尚書啊，崔尚書不在兵部辦公，怎地來我京營耍威風來了？
這京營可是我們勛貴管的，崔尚書你這個兵部尚書可管不來哦。」
話音落下，眾人轉頭看去，便瞧見一個胖的跟個球一樣，穿著華服手握摺扇，還摟著一個一個衣著暴露的美嬌娘的公子哥走了過來。
這公子哥身後還跟了七八個手持棍棒的家丁，一群人走起路來囂張至極，一副天老大地老二的狂妄模樣。
崔呈秀聞聲轉頭，瞳孔猛的就是一縮，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他們談話中的那位成國公家的小公爺朱然。
朱然摟著自己剛剛買下來的花魁，邁著囂張的步伐來到了眾人面前，先是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崔呈秀，緊接著目光又隨即瞥了眼一旁的朱慈煌便又迅速離開了，顯然根本沒有把朱慈煌放在眼裡。
轉而對崔呈秀道：
「崔尚書，朝廷要求徵兵組建新軍，如今這邊已經征好了，你怎麼還這麼不高興呢？
怎麼還說要不給安家銀和軍餉呢？這可不行啊！」
都被人壓到臉上來了，崔呈秀也是鼓起勇氣怒道：
「朱然！你還好意思說！朝廷組建新軍，那是要前往朝鮮駐紮的，要的全都是精兵。
給的也會是最好的裝備和待遇，你就讓這麼些烏合之眾來就說是徵召好了？
你糊弄誰呢？
而且，就算是新兵徵召好了，安家銀和軍餉又憑什麼要給到你？
你難道就不怕我將此事上奏朝廷，治你的罪？」
崔呈秀本以為自己都這麼強硬的說了，對方應該會有所顧忌才是。
結果當他說完後，對面的朱然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隨即笑著道：「崔尚書，你真逗樂子，這滿京城誰不知道這批新軍就是送去朝鮮送死的。
一群炮灰而已要那麼好的兵幹什麼？眼前這些人就已經夠了，這可是最划算的，你看看這一個個老的老弱的，弱殘的殘，潑皮的潑皮。
把這些送去朝鮮，就算是死完了也不會心疼。
我這才是體量朝廷！為朝廷著想。
而我為朝廷做了這麼多的事，眼前這些廢物也用不到那麼多顏值，把他們的安家銀跟軍餉都給我，這才是理所應當的。
況且，你們訓練可是在京營駐地裡面訓練的。
這在京營里的兵，自然歸我們京營暫管，暫管期間，他們的軍餉由我們來負責接收發放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崔尚書，你放心，你的那一份不會少你的。
不過我們勛貴那麼多，可能給不了你太多，有個一分也就差不多了。
你現在還是趕緊去上報，上面新軍已經徵集好了，趕緊把銀子帶過來就是了，還管那麼多作甚？
其他的事情我們勛貴自然會處理好，你就不用操心了。」
說完，朱然還伸手拍了拍已經被他這番驚世駭俗的話給說的目瞪口呆的崔呈秀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樣子。
而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朱慈煌終於開口了。
「閣下未免是將所有人都當成是傻子了不成？」
「嗯？」
朱然聞聲頓時詫異的轉頭看了過來。
……
本該是五千個精壯小伙的新軍站在校場上等待檢閱，然而現在出現在朱慈煌面前的卻是一群老的老，殘的殘的烏合之眾。
放眼望去，不是白髮蒼蒼的老者，就是身上紋著刺青，站的東倒西歪流里流氣的潑皮。
更有不少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了腿，就這一眼掃過去，朱慈煌卻也發現整個校場上的人數根本就沒有五千人，能有五六百就不錯了。
不知道其他的是沒來，還是根本沒有！
朱慈煌轉過頭陰沉著臉看向崔呈秀問道：
「崔尚書，這就是你幫我招募的新兵？」
崔呈秀額頭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趕忙解釋道：「小爺，您不要誤會，這絕對不是我乾的！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您放心，我立刻去查！
我一定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崔呈秀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麻爪了。
他明明叮囑過下面的人，這次一定要認真挑選新兵全都要精壯的壯丁。
可……可眼前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在崔呈秀慌忙解釋的時候，忽然一道身影快速的從前面的那堆烏合之眾中沖了出來，來到了朱慈煌等人的面前。
而看到來人，崔呈秀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趕忙一把就拉住了他，厲聲喝問道：
「邱陽！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新軍人呢？這校場上的都是什麼妖魔鬼怪？」
邱陽，兵部右侍郎，前段時間崔呈秀專門指定了他來負責新兵的徵召工作，也是崔呈秀的心腹。
邱陽聞言頓時滿臉哭喪著道：「尚書大人！下官也是沒辦法啊！下官得了您的令去招兵後，本來都已經吸引了不少人來，畢竟這次給的軍餉實在是不少，這些年天災不斷，京城的流民也多，願意當兵混口飯吃的不在少數。
五千青壯輕輕鬆鬆。
可是問題出在了京營！
那些青壯來京營這兒報名的時候，全都被人給攔住了，只放了些老弱病殘進來。
那廝還威脅下官，逼著下官把這些老弱病殘給收下了。
就這他還不滿意，他……他……他……」
邱陽說了半天沒有說下去，可把崔呈秀給急的不行，趕忙催促道：
「他怎麼樣？你快說啊！」
邱陽無奈苦笑道：
「他還讓下官上報說人數已經征齊了，讓下官儘快把安家銀和這個月的軍餉送來軍營，由他負責發放。」
「什麼？！」
崔呈秀都驚呆了，做了那麼久的兵部尚書，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操作是什麼意思？這是有人要吃空餉啊。
可這新軍組建可是朝廷下旨的，將來這新軍是要去朝鮮的。
到時候若是新軍沒人去了朝鮮沒用處，丟的可是大明的人，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居然連新軍的軍餉都敢貪？
崔呈秀頓時怒了，你們這群混蛋平時貪點軍餉也就算了，這次居然貪到了老子頭上來，讓老子在小爺面前丟了那麼大的臉，我非弄死你不可！
想到這裡，崔呈秀立刻追問道：「誰！是誰這麼膽大包天！連朝廷的軍餉都敢貪！」
邱陽看了看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朱慈煌，又看了看崔呈秀，顯然是不好開口的意思。
但是崔呈秀哪裡管他，繼續逼問道：「快說！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連你這個兵部的右侍郎都敢威脅！反了他了！」
見崔呈秀如此堅持，邱陽嘆了口氣，隨即小聲道：
「是成國公家的小公爺。」
「什麼？」
崔呈秀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邱陽重重點了點頭肯定。
崔呈秀這才明白怪不得自己這個手下會拿對方無可奈何。
搞鬼的居然是成國公的小公爺，是勛貴！
那群勛貴就算是魏公公都不會輕易招惹，也難怪自己這個手下就這麼認了慫。
崔呈秀有點想退了，可是回頭看了看小爺，一咬牙惡狠狠道：
「就算是他朱然也不行！
此次新軍組建，乃是朝廷大事，事關朝廷顏面，縱使他是勛貴也不能做出這種事來！
眼前這些老弱病殘絕對不能招進新軍當中，立刻給我重新招人。
至於軍餉更加不可能拿到這京營中給他，讓他別做夢了！」
崔呈秀憤怒道。
然而就在邱陽連連點頭之際，忽然一聲帶著點嘲諷的笑聲在眾人身後響起：
「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崔尚書啊，崔尚書不在兵部辦公，怎地來我京營耍威風來了？
這京營可是我們勛貴管的，崔尚書你這個兵部尚書可管不來哦。」
話音落下，眾人轉頭看去，便瞧見一個胖的跟個球一樣，穿著華服手握摺扇，還摟著一個一個衣著暴露的美嬌娘的公子哥走了過來。
這公子哥身後還跟了七八個手持棍棒的家丁，一群人走起路來囂張至極，一副天老大地老二的狂妄模樣。
崔呈秀聞聲轉頭，瞳孔猛的就是一縮，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他們談話中的那位成國公家的小公爺朱然。
朱然摟著自己剛剛買下來的花魁，邁著囂張的步伐來到了眾人面前，先是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崔呈秀，緊接著目光又隨即瞥了眼一旁的朱慈煌便又迅速離開了，顯然根本沒有把朱慈煌放在眼裡。
轉而對崔呈秀道：
「崔尚書，朝廷要求徵兵組建新軍，如今這邊已經征好了，你怎麼還這麼不高興呢？
怎麼還說要不給安家銀和軍餉呢？這可不行啊！」
都被人壓到臉上來了，崔呈秀也是鼓起勇氣怒道：
「朱然！你還好意思說！朝廷組建新軍，那是要前往朝鮮駐紮的，要的全都是精兵。
給的也會是最好的裝備和待遇，你就讓這麼些烏合之眾來就說是徵召好了？
你糊弄誰呢？
而且，就算是新兵徵召好了，安家銀和軍餉又憑什麼要給到你？
你難道就不怕我將此事上奏朝廷，治你的罪？」
崔呈秀本以為自己都這麼強硬的說了，對方應該會有所顧忌才是。
結果當他說完後，對面的朱然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隨即笑著道：「崔尚書，你真逗樂子，這滿京城誰不知道這批新軍就是送去朝鮮送死的。
一群炮灰而已要那麼好的兵幹什麼？眼前這些人就已經夠了，這可是最划算的，你看看這一個個老的老弱的，弱殘的殘，潑皮的潑皮。
把這些送去朝鮮，就算是死完了也不會心疼。
我這才是體量朝廷！為朝廷著想。
而我為朝廷做了這麼多的事，眼前這些廢物也用不到那麼多顏值，把他們的安家銀跟軍餉都給我，這才是理所應當的。
況且，你們訓練可是在京營駐地裡面訓練的。
這在京營里的兵，自然歸我們京營暫管，暫管期間，他們的軍餉由我們來負責接收發放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崔尚書，你放心，你的那一份不會少你的。
不過我們勛貴那麼多，可能給不了你太多，有個一分也就差不多了。
你現在還是趕緊去上報，上面新軍已經徵集好了，趕緊把銀子帶過來就是了，還管那麼多作甚？
其他的事情我們勛貴自然會處理好，你就不用操心了。」
說完，朱然還伸手拍了拍已經被他這番驚世駭俗的話給說的目瞪口呆的崔呈秀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樣子。
而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朱慈煌終於開口了。
「閣下未免是將所有人都當成是傻子了不成？」
「嗯？」
朱然聞聲頓時詫異的轉頭看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