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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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如何不舍與不敢,但人的終點終究會來到。

  在每個靈魂都會到達的終點之中,那裡是如此的漆黑與死寂,仿佛靈魂在那空曠至極的宇宙中沉浮,常人的思維是脆弱的,就像那冷到極點覺得溫暖,物極必反,當寂寞到了忍耐的極點,便不經讓人不由地想像便陷入那溫存中長眠,聯想到尚未出世之時那母親的羊水之中。

  如此溫暖。

  而在那黑暗之中,一位健壯的男人正在那虛無中飄浮著,如無垠之物那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14號已經厭倦了這種,覺得自己時候已到了,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

  就到這裡了,累了……他是無意識地如此想到,可在下瞬間,便像是被溺水者被從象徵著死亡的湖泊中粗暴拉起。

  動作迅猛而粗魯,毫不留情。

  在一陣目光顫抖之後,眼前的一切依舊黑暗,卻有了幾分的生氣溢出。

  尚未恢復的意識朦朦朧朧,隱約間聽到那外面傳來的交談:

  「這傷的真重,足足廢了我兩針才勉強穩住,那材料可是珍貴的很。」

  「你的格局也就這點了,就當是為了人類的前途而獻身吧,一會回去找導師報銷就可以了。」

  「也行,話說光是EMP脈衝怎麼可能殺死那麼多人?就只剩的這一個軍衛的俘虜也太奇怪了吧……」

  「這也奇怪?你書是白讀了?神跡師手段千奇百怪,有著玩意不是很正常?」

  「也是……喲,看外面,正主來了,神跡師先生您裡面請。」

  幾分鐘後,休息過來的他緩了過來,勉強抬起眼皮,只見其他人退出的室內一人正朝著他走來。

  雖看不清面貌,從那眼前的人細小行動中所洋溢的活力中不難看出,那人年輕至極,像是17,18歲的少年那樣。

  軀體中漸漸回復的力量可供他運用,可無論他掙扎還是起身,卻發現自己紋絲不動——自己儼然被固定在那椅子之上。

  那少年站起身來,用俯瞰的視角蔑視著這位俘虜。

  「就留了一個啊,格拉基這傢伙真是的……」

  他用略顯稚嫩的聲音開口道:

  「姓名……算了,跳過那些繁雜的進程,說目的吧。」

  「……」

  士兵閉上眼睛,以被訓練而出的忠實沉默應對,一言不發,不過更多的是來自思維尚未恢復的苦惱。

  「真是苦惱呢,看你的樣子也老大不小了,應該有了家人吧,可我沒有足夠的資本能腐蝕你的靈魂——我自己都不夠。」手中的卡牌從指尖滑落,李由夜極力讓自己露出的微笑顯得和藹,可那來自神祇的污染卻讓他的意圖朝著另一邊前去,「所以只能用最為古老的辦法了,別擔心,不急的,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呢。」

  在李由夜沒說完之前,14號的身形猛然撲出,可惜被那繩索死死定住,不得動彈;他倏然間睜開眼睛,無窮的瘋狂於怨恨從那雙心靈的窗戶之中透露出來,怨念與威脅凝結為一句幾乎實質的話語:

  你敢!?

  對此,李由夜只是報以愈發和藹的微笑。

  猜對咯~

  以人類那慘痛而底下的情感而言,一旦把握住了弱點,一點破面便是常事。

  真是……有趣啊。

  ……

  坍塌的廢墟之中,一群身穿外骨骼設備的軍人正在雨幕中疾馳,冷漠地通過那護目鏡掃視著廢墟中可能存在的敵人,圍成警戒隊形,除了槍械之外,手中神似探測儀的設備貼緊地面,所發出的聲波正在搜尋目標。

  其中另外的一些軍人正在將手提箱大小的箱子放在地上,隨後,在一陣鋼鐵的顫抖與展開之中,鐵的部位紮根於大地,一根根暫時使用的基站圓柱其中立起。

  通過那一路上所留著的基站,將文明世界與蠻荒得以互相溝通聯絡。

  確認了眼手環上的信號格子是滿格,將統合的數據包上傳後,上校輕按耳麥,聆聽者上級的來意:「這裡是軍衛製造追獵者上校,有何新的指令?」

  「嘶……這裡是軍情情報處,根據你們所上傳的數據,我們推斷出原先的泰坦部隊已經覆滅或被俘虜,如有可能在不耽誤任務的情況下幫忙救出;才外,目標位置已在衛星地圖中標出大致位置,請帶回目標。」


  「根據熱成像分析,下面的人並不算多;我們的衛星已將經過此次事件的人標註出,即是地圖上的黃點,大軍已前往阻攔。」

  「以上……」

  突然間,耳麥中傳來噪雜的音符,隨後像是手機在信號不好的區域那般斷掉,上校不解地回頭看向那天線升起的臨時基站,卻見在隨軍技術人員愕然的目光下,能夠適應各種複雜地形的它們冒起了惡臭的厭惡,隨後在一陣電火花中拒絕工作。

  「怎麼回事?」

  「可能是年代久遠?又或者是那群輔助採購的偷工減料?誰知道呢?」技術人員沒在意,隨口答道,「沒事,還有一個嶄新備用的。」

  可很快便笑不出來——下一個基站在運行幾分鐘後重蹈覆轍。

  「這……」迎著上校的目光,技術人員的額頭上析出細細的汗珠,「沒遇到過這情況,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找下問題所在,不對啊,EMP的效果是一瞬間的……」

  「……儘快。」

  上校移開目光,正準備下令全體戒備,一位士兵卻奔跑著而來,向著上校報告:

  「報告!探測器檢測到目標正在朝地面移動,目前已經丟失信號。」

  情報里說極點少主並非神跡師嗎……儘管上校心裡掀起波濤以來,但表面平靜如此:「有意外很正常……直接說他最後一次的位置在那?」

  「最後一次探測到的位置在……」

  可還沒等他說完,一道聲音自雨幕的重重掩護中傳來,無視了那士兵們愕然的表情,像是在某個晴朗的下午,向著許久的友人打招呼那般自然。

  令人感到愉悅而輕快。

  如果忽視現在的場合的話。

  「別看啦,我在這裡。」

  不是,這傢伙什麼時候到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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