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陡然天明
風暴已經停歇了。
在車上的四人費盡心思把樹給挪開之後，他們繼續開著卡車疾馳著，飛馳在不知道去往何方的道路上。
林李向他們透露，他們的老師告訴他們，完成接人的任務後，他們自然會知道去到哪裡。
陸遜賢四人一路上沒有碰見任何活人，因為於庚辛不願讓自己和林李看起來像是拐賣高中生的人販子一樣，他強烈要求陸遜先和自己換一個位置，自己坐到了車廂後面。
陸遜賢此時坐在副駕駛，懷裡抱著自己那件染了血的校服，手邊放著「獨立性檢驗」拍子。
看著眼前的景物變幻著，天上線與點的抽象畫再一次出現在他眼前，一股痛苦插入在他的骨髓里。
他無時無刻的不在想著這一切發生的緣由。
為什麼了？人類犯下什麼罪行了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為什麼會發生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情？
此時到目前為止，他所遇見的活人還不如天上的流星多。
過了不知道多久，天上的流星所綻放出來的光亮已經逐漸消失，不知道是不是流星已經下完了，還是宇宙沒有任何存貨了。
「為什麼這些流星沒有一個落在我身邊呢？」
他知道這個問題毫無意義，而且很蠢。世界太大了，即使只是京北市也非比尋常，這片天空所映照給他的流星雨是很難落到自己身邊的。
思緒紛飛，轉過了一個角落，他突然感覺到如釋重負。
「那些下賤的東西終於都完蛋了。」
「真的不用上學了，不用看那些東西了。」
「再也沒有排名了，之前有跳了的時候他們才會不給排名。」
「這下我們幹什麼都是對的了，你愛打遊戲打遊戲，愛打賞主播打賞主播，再蠢的事也會合情合理起來。」
他看著前方的道路，發覺車燈所照之處似乎比之前更加的明亮。
極目遠眺，蒼穹開始被他所遮蓋住的光芒所刺破，就像是沖天的火光燒到了天庭，又像是爆炸的煙塵所捲起的光亮，火燒雲在天空的一角浮現。
那些雲一層疊一層，呈現出柔順的條狀。那些配色有點像是地獄界中正在涅槃的鳳凰，朱紅色的光條連成一片，如同熾天使展開的雙翼。
遠處，群山之上被點燃的金光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在教室里看到的岩漿。那遠處的雲徹底被點成黃金，流露出太陽的光暉。
陸遜賢感到自己眼睛有點濕潤了，頭一次，他感覺到自己又回到了上小學時候的那些時候。
當時他很小，穿著鞋一步一步的看著早上那長長的天際線被照亮，呆呆的望著。
「這早晨真不錯，以前上學都沒時間看……」
突然他感覺哪裡有點不對。
開著車的林李目不轉睛的盯著車前的景象，突然大吼了一句:
「啊？天怎麼亮了？」
天亮了嗎？
才過了幾個小時啊？這場風暴將太陽給吹飛了嗎？怎麼可能啊？
林李和陸遜賢不可置信的望著地平線。
原先在颳風暴的時候，下車搬樹，他們的身邊感覺風平浪靜。
但現在他們卻看到周圍的樹被吹的彎折。
他們看到地平線的遠處已經被什麼東西給照亮，暗黑的天空此時變成暮光的紫色，遠處的煙山繚繞的頂點，有什麼東西正在被引力給拉上天空。
「學弟，咱們再對一遍情況，好嗎？」林李壓抑住慌亂陸俊賢問話。
「從剛才我就想問了，你們學校頂上的東西是什麼？」
「學長，你不清楚嗎？」陸遜賢感到不可思議，在他看來，這兩人應該是比他們見識過更多才對。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不是，剛才你同學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陸遜賢強打著精神，回憶起來王睿跟他說過的話:「學長，你們不是來接我們到什麼地方……」
「我們從我們學校出來之前就被授予了這麼個到處接人的任務而已啊！」林李聲音有些嘶啞。「剛才走一圈見到校園門口沒人就走了，到現在我們連到該到哪都不知道。」
他一打方向盤:「行了，不廢話了。」
一種絕望和無可奈何的狂喜在陸遜賢的心中蔓延，一瞬間，他感到林李將車停下來了。
忽然間，林李的神色大變。
林李大吼著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從車上竄下來:
「於庚辛！快下來看看！都來看看！」
「快看天上！又出新事了！」
車上的幾人一齊下來，呆若木雞的的望著天空。
他們看到天上的鳥突然在光亮下被照亮出了蹤跡，那些鳥停留著，散亂著，在無數米的高空飛行，就在原地扇著翅膀。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鳥，都在那裡靜止的飛著，天空中目測在幾百米到幾千米的高空全都是，估算一下，最短的兩隻鳥之間的相隔大約幾米。
甚至更遠的地方，就算是目光看不見的萬米高空，也有兀鷲在那裡靜止著停留。
「他們哪來的體力停這麼久？」陸遜賢想。
才過了這麼幾個小時，天就亮了？而又為什麼這些鳥會毫無規律的散亂著停留在半空？
他們目力所及之處，天空已經被無數隻四散的飛鳥所占據視線，但這些飛鳥在天空中並非完全無規律的停留。
「他們在往什麼中心匯聚嗎？」
此時，如果外太空還有倖存的太空人的話，他們將目光轉到歐亞大陸，亞洲太平洋沿海這一部分的話，會發現這一側的雲上多了無數小黑點，像是白雪上撒了不少芝麻，而這些小黑點中有一處最為巨大。
那個小黑點中的大黑點，繼續解析下去，還會出現更大的黑點，越來越小，黑色越來越深。
就像德綱相聲中的「三環套月的麻子」那樣。
在無數個黑點中的黑點，正是林李他們四人駕駛卡車所到之處。
他們看到整片天空已經被無數停留的鳥所占據。
天空中的鳥一片接著一片，像是擠壓肉餅一樣，甚至凝固成了一大塊固體。
他們沿著路繼續開下去，繼續往天空白晝的黑幕中的最深處開去，途中他們沒有看見任何一個活人，只看見了天空中的鳥越聚越密。
他們發現了，前方是一個廣場。
在那個廣場的上空，密密麻麻的全是鳥，幾人不敢仔細端詳那片靜止而又顫抖的天空的細節。
要他們來說，那裡就像是無數個像素點在閃爍。
「於庚辛？趕緊下車！」林李發話。
然後林李一扒拉陸遜賢。
「哥們，你也做準備……」
林李還沒說完話，陸遜賢就連忙打斷了他。
「學長，你先別著急。」
陸俊賢又從手邊的副駕駛上抽出一個垃圾袋，將他遞給林李。
「要哥們我說，你還是再出點力，多吐一點吧。」
在車上的四人費盡心思把樹給挪開之後，他們繼續開著卡車疾馳著，飛馳在不知道去往何方的道路上。
林李向他們透露，他們的老師告訴他們，完成接人的任務後，他們自然會知道去到哪裡。
陸遜賢四人一路上沒有碰見任何活人，因為於庚辛不願讓自己和林李看起來像是拐賣高中生的人販子一樣，他強烈要求陸遜先和自己換一個位置，自己坐到了車廂後面。
陸遜賢此時坐在副駕駛，懷裡抱著自己那件染了血的校服，手邊放著「獨立性檢驗」拍子。
看著眼前的景物變幻著，天上線與點的抽象畫再一次出現在他眼前，一股痛苦插入在他的骨髓里。
他無時無刻的不在想著這一切發生的緣由。
為什麼了？人類犯下什麼罪行了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為什麼會發生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情？
此時到目前為止，他所遇見的活人還不如天上的流星多。
過了不知道多久，天上的流星所綻放出來的光亮已經逐漸消失，不知道是不是流星已經下完了，還是宇宙沒有任何存貨了。
「為什麼這些流星沒有一個落在我身邊呢？」
他知道這個問題毫無意義，而且很蠢。世界太大了，即使只是京北市也非比尋常，這片天空所映照給他的流星雨是很難落到自己身邊的。
思緒紛飛，轉過了一個角落，他突然感覺到如釋重負。
「那些下賤的東西終於都完蛋了。」
「真的不用上學了，不用看那些東西了。」
「再也沒有排名了，之前有跳了的時候他們才會不給排名。」
「這下我們幹什麼都是對的了，你愛打遊戲打遊戲，愛打賞主播打賞主播，再蠢的事也會合情合理起來。」
他看著前方的道路，發覺車燈所照之處似乎比之前更加的明亮。
極目遠眺，蒼穹開始被他所遮蓋住的光芒所刺破，就像是沖天的火光燒到了天庭，又像是爆炸的煙塵所捲起的光亮，火燒雲在天空的一角浮現。
那些雲一層疊一層，呈現出柔順的條狀。那些配色有點像是地獄界中正在涅槃的鳳凰，朱紅色的光條連成一片，如同熾天使展開的雙翼。
遠處，群山之上被點燃的金光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在教室里看到的岩漿。那遠處的雲徹底被點成黃金，流露出太陽的光暉。
陸遜賢感到自己眼睛有點濕潤了，頭一次，他感覺到自己又回到了上小學時候的那些時候。
當時他很小，穿著鞋一步一步的看著早上那長長的天際線被照亮，呆呆的望著。
「這早晨真不錯，以前上學都沒時間看……」
突然他感覺哪裡有點不對。
開著車的林李目不轉睛的盯著車前的景象，突然大吼了一句:
「啊？天怎麼亮了？」
天亮了嗎？
才過了幾個小時啊？這場風暴將太陽給吹飛了嗎？怎麼可能啊？
林李和陸遜賢不可置信的望著地平線。
原先在颳風暴的時候，下車搬樹，他們的身邊感覺風平浪靜。
但現在他們卻看到周圍的樹被吹的彎折。
他們看到地平線的遠處已經被什麼東西給照亮，暗黑的天空此時變成暮光的紫色，遠處的煙山繚繞的頂點，有什麼東西正在被引力給拉上天空。
「學弟，咱們再對一遍情況，好嗎？」林李壓抑住慌亂陸俊賢問話。
「從剛才我就想問了，你們學校頂上的東西是什麼？」
「學長，你不清楚嗎？」陸遜賢感到不可思議，在他看來，這兩人應該是比他們見識過更多才對。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不是，剛才你同學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陸遜賢強打著精神，回憶起來王睿跟他說過的話:「學長，你們不是來接我們到什麼地方……」
「我們從我們學校出來之前就被授予了這麼個到處接人的任務而已啊！」林李聲音有些嘶啞。「剛才走一圈見到校園門口沒人就走了，到現在我們連到該到哪都不知道。」
他一打方向盤:「行了，不廢話了。」
一種絕望和無可奈何的狂喜在陸遜賢的心中蔓延，一瞬間，他感到林李將車停下來了。
忽然間，林李的神色大變。
林李大吼著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從車上竄下來:
「於庚辛！快下來看看！都來看看！」
「快看天上！又出新事了！」
車上的幾人一齊下來，呆若木雞的的望著天空。
他們看到天上的鳥突然在光亮下被照亮出了蹤跡，那些鳥停留著，散亂著，在無數米的高空飛行，就在原地扇著翅膀。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鳥，都在那裡靜止的飛著，天空中目測在幾百米到幾千米的高空全都是，估算一下，最短的兩隻鳥之間的相隔大約幾米。
甚至更遠的地方，就算是目光看不見的萬米高空，也有兀鷲在那裡靜止著停留。
「他們哪來的體力停這麼久？」陸遜賢想。
才過了這麼幾個小時，天就亮了？而又為什麼這些鳥會毫無規律的散亂著停留在半空？
他們目力所及之處，天空已經被無數隻四散的飛鳥所占據視線，但這些飛鳥在天空中並非完全無規律的停留。
「他們在往什麼中心匯聚嗎？」
此時，如果外太空還有倖存的太空人的話，他們將目光轉到歐亞大陸，亞洲太平洋沿海這一部分的話，會發現這一側的雲上多了無數小黑點，像是白雪上撒了不少芝麻，而這些小黑點中有一處最為巨大。
那個小黑點中的大黑點，繼續解析下去，還會出現更大的黑點，越來越小，黑色越來越深。
就像德綱相聲中的「三環套月的麻子」那樣。
在無數個黑點中的黑點，正是林李他們四人駕駛卡車所到之處。
他們看到整片天空已經被無數停留的鳥所占據。
天空中的鳥一片接著一片，像是擠壓肉餅一樣，甚至凝固成了一大塊固體。
他們沿著路繼續開下去，繼續往天空白晝的黑幕中的最深處開去，途中他們沒有看見任何一個活人，只看見了天空中的鳥越聚越密。
他們發現了，前方是一個廣場。
在那個廣場的上空，密密麻麻的全是鳥，幾人不敢仔細端詳那片靜止而又顫抖的天空的細節。
要他們來說，那裡就像是無數個像素點在閃爍。
「於庚辛？趕緊下車！」林李發話。
然後林李一扒拉陸遜賢。
「哥們，你也做準備……」
林李還沒說完話，陸遜賢就連忙打斷了他。
「學長，你先別著急。」
陸俊賢又從手邊的副駕駛上抽出一個垃圾袋，將他遞給林李。
「要哥們我說，你還是再出點力，多吐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