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晚會換歌
下午軍訓。剛一開始，張弛先臭罵了他們一頓。軍訓期間給他找事兒，吃漢堡。其實最關鍵的是滅有將漢堡皮處理掉。
吃漢堡的人肯定不止他們這些人，但是還留著漢堡皮沒扔的，也就是他們這些了。
不過張弛肯定不能明著這麼說，但是確實話里話外都是這個意思。
當然，這些人聽不得聽的懂就是另一碼事兒了。
反正無論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在這一次軍訓中都沒什麼意義了。
臭罵完他們之後，張弛又接著說道：「今晚第一次彩排，你們都好好表現。到時候服從安排。」
軍訓馬上結束了，他們也要為軍訓匯演做準備了，每個班都要唱一首歌，他們二連四班唱的是軍港之夜，一首很溫柔的歌兒。
顯然，現在這些人還沒有意識到唱這首歌兒的嚴重性。不過江晨風相信，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後悔的。
現在，二連四班的這些人對於上台唱軍港之夜這件事情雖然也有些牴觸，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雖然這首歌是女生的歌兒，但是……
江晨風很期待，他們到時候在台上唱這首歌的時候台下的反應，在一堆人的起鬨之中，能不能堅持唱完。
「我覺得，待會兒他們就要鬧肚子了。」江晨風突然開口，和站在他身旁的畢十三說了一句。江晨風和畢十三兩個認現在都在隊伍外面。
「為什麼？」畢十三看著江晨風，問了他一句。
「因為上台唱軍港之夜，並不是一般人接受得了的事情。」江晨風笑著說道。
「各位！難道我們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全校學生的見證之下，唱軍港之夜嗎！難道你們真的想在未來的大學四年裡，和每一個可能和你們談談戀愛的女生，擁有這樣一個共同語言嗎！」
晚上，彩排後，男生宿舍里，路橋川正在慷慨陳詞。簡言之，他不想唱軍港之夜。
而回應他的，是鴉雀無聲的宿舍。
「各位，難道你們不想嗎？」路橋川又很有腔調的問了一句，同時說道：「同意換歌的舉手！」
接下來，宿舍內齊刷刷的舉起了八條胳膊。除開和路橋川一個宿舍的四人之外，其他八個人都同意換歌。
「晨風？你覺得呢？」眼見自己一個宿舍的都沒支持，他路橋川挨個開口問道。
江晨風聞言，停下自己正在敲字的手，轉頭開口說道：「在這種集體活動上，我本人沒有意見，尊重大多數同學的意見。但是有一個問題，如果要換歌的話，我們什麼時候練習。你該不會打算直接上台唱吧。」
「晚上時間充裕，不算今天我們還有三個晚上，差不多夠了。」路橋川果斷開口回答。
江晨風聞言，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今天是軍訓的第十六天，如果在這個晚上你可以解決換歌這件事情除了練歌和找教官走手續之外的其他所有問題，那麼我不反對。」
「好。」
「橋川，我說的是不反對，我可沒說支持。畢竟咱們唱軍港之夜這種事兒，說到底也是咱們自找的。」
「我知道。你不反對就好！」路橋川一如既往的果斷。「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吧。只要咱們接下來幾天抓緊就好！」
其實路橋川知道，現在江晨風在他們班威望很高。就沖揭穿潘震這件事情，就足夠江晨風將自己的威望樹立起來了。更遑論後面還有顧一心那回事兒。
不得不說，雖然江晨風好像是出賣了小賣部老闆，但是對他們這些學生而言，這其實是最好的結果。
「皓哥，你呢？」路橋川又轉頭看向了余皓。
「嗯……」余皓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我覺得軍港之夜挺好的啊！我不同意換歌！」
「誒呀，皓哥~我就是先申請一下。」路橋川對語氣比較軟。然而余皓冷哼一聲，轉頭看向了別處。
路橋川又看向了肖海洋：「海洋，你呢？」
「嗯……」肖海洋有些沉吟。「其實吧，我覺得晨風說的對，唱軍港之夜是咱們命不好趕上了。」
「別。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晨風聞言開口，打斷了肖海洋。「海洋，這事兒我們是命不好趕上了，你應該是得償所願才對。而且這事兒本就是因你而起，換歌也好不換歌也好，你接受就完事兒了。」
江晨風果斷開口，強行剝奪了肖海洋做決定權利。
肖海洋聞言笑了出來。其實他覺得換歌這事兒，教官肯定不會同意。但是既然路橋川這麼執著，而且江晨風都這麼說了，他也沒說太多自己的意見。
「行吧，那我和晨風的態度一樣，尊重多數人的選擇。」
路橋川暗暗攥了下拳頭。可以，又搞定一個！
「十三，你呢？」余皓不同意的態度太過堅決，路橋川打算最後再攻克他那一關。
「有時候，我們可以改變過程，但是撼動不了解決。」畢十三一邊翻書，一邊開口說道。
「哎呀，你就說你啥態度吧。」畢十三一開口路橋川就聽出來了，他的態度和江晨風還有肖海洋一樣。
「不支持，不反對。」畢十三語調依然慢悠悠的。
這時，眼見整個宿舍擺明車馬反對換歌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了，余皓也開口說道：「想要換歌也行，但是換什麼歌必須聽我的！」
路橋川衝著余皓挑了挑眉，衝著他抬了抬手。只要余皓鬆口就好，雙方就還有的談。當然，路橋川對換什麼歌雖然沒有特別的說法，但是也有一兒要求——那就是歌曲一定要爺們。
余皓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而且，他也找了一首很爺們的歌兒——一手外文歌，《悲慘世界》裡面的歌兒。
接下來，搞定了自己辦的同學，得到了在二連四班的電視攝影班的十三個同學的支持以及不反對之後，路橋川就和肖海洋就前往了潘震他們宿舍，和他們二連四班那二十八個電編班的人商量起換歌兒的事兒。
顯然，電編班的人也正因為這首歌的緣故而苦惱。現在既然可以換歌兒，自然是再好不過。尤其是還不用自己出頭。換成了大家一起收益，換不成挨批的也是路橋川。
這樣，路橋川終於徵得了全二連四班的同學，將換歌兒這件事兒正式地上了日程，剩下的就是解決其中的問題了。
所以，路橋川將以潘震為首的四個電編班的代表也叫來了他們屋，眾人圍著聽了一遍悲慘世界。
嗯，純英文。根本聽不懂。
不過面度這問題，路橋川也給出了他的建議，大家只需要死記硬背就好。反正就當是記下了幾句沒什麼意義的發音，等到軍訓完就拉倒了。
對此眾人也沒有什麼異議。
好，問題有解決了一個。
現在只要再解決掉配音的問題就可以了。
上台乾巴巴的唱歌有些乾燥，路橋川覺得需要加入一些樂器的元素。
「各位，你們有誰學過樂器嗎？」路橋川開口問道。
「鋼琴十級！」余皓率先一臉得意的答道。
「二胡。」一旁的肖海洋也大著嗓門說了一聲。然而他得到的反饋迥異於余皓。「喂，你們這是什麼表情？！二胡怎麼了！傳統樂器才是最屌的好嗎！」
然而眾人的反應依然一般。
肖海洋見狀，也沒有在繼續糾纏這件事情，而是接著開口說道：「晨風你怎麼看？」
「別想了海洋，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想出任何風頭。」江晨風果斷地說道，「還有橋川，你覺得唱這首歌真的沒問題嗎？」
路橋川有點疑惑地回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在軍訓晚會這種重要時刻，唱一首英文歌，有點不太好吧！」江晨風有點強硬地回答。
「那你說唱什麼歌！！」路橋川一臉不服氣地看著江晨風。
「最好還是找一首中文歌，畢竟我們到時候要在全體學生和教官面前唱的，最好能體現我們的精神面貌的歌。」江晨風義正言辭的說道。
「確實，我感覺還是中文歌好點。」趙海洋跟著附和道。
「畢竟是在那麼多人面前唱歌，還是中文歌更能體現人家的和諧。」余浩見狀也跟著附和道。
「好，那你說一個啊？」路橋川有點惱怒的問道，「我看你能想出什麼歌。」
「要不我們唱《龍的傳人》，這首歌還是很符合我們這些剛上大學的學生的。」江晨風沒有理會路橋川惱怒的眼神，面對著大家說道，「而且我們換歌，畢竟沒有經過教官的允許，還是不要太出格了。」
「可以。」
「我贊同。」
「《龍的傳人》，可以呢。」
路橋川看見大家都很贊同這首歌，也是沒有再說什麼。
第十七天，整整一天的時間眾人都在盡力背誦歌詞。而且他們也奇蹟般的都背過了歌詞，可以正式開始練歌，練合唱了。
晚上，眾人嗷嗷嗷的開始練歌，開始合唱了。江晨風其實是不想參與的。他只想寫完自己的小說然後睡覺。但是舍友都在嗷嗷唱，江晨風一個人想睡也沒法睡。
就這樣，大半宿就這麼在眾人的歌聲之中過去了。期間還發生了些小插曲，隔壁宿舍的人嫌他們煩，過來和他們吵了一架。雙方鬧得有些不愉快。
更離譜的是，潘震過來撐場子了之後，還和路橋川還有肖海洋吵了一場。屬實是離譜。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鬧內訌，簡直讓江晨風難以理解。
不過還好雙方現在在這樣的磕磕絆絆之中，倒是也沒什麼大仇了。雙方也算是握手言和。
就這樣，第十八天也平安無事的度過了。晚上，眾人又練了半晚上的歌，眾人的合唱也已經初步有了一個成效。
第十九天上午，他們的教官張弛告訴他們，上午有一場一千五百米的比賽，教官決定隨隨便便的派出已經連著跑了17天的肖海洋去跑。
路橋川希望肖海洋可以跑一個第一名，這樣他才可以理所當然的找教官去提要求——換歌。
雖然教官本人也沒有換歌的權利的，但是他可以去找隊長。
路橋川也沒辦法找隊長。
…………
果然，在肖海洋跑完了一千五百米，並且成功拿到冠軍之後，教官愉快的答應了路橋川的請求，表示晚些時候回去找隊長問問看能不能換歌。路橋川聞言也顯得很是興奮。
只要不唱軍港之夜就好！他，路橋川，要雄起，雄起！
當路橋川回來告訴了全班這個好消息之後，同學們也紛紛歡呼起來。能在此時保持冷靜的也就只有江晨風、畢十三以及肖海洋三個人。
這三個人對此是真的無所謂。換歌也好，不換歌也好，也就這麼點事兒吧。
就這樣，時間緩緩流逝，直到晚上軍訓彩排，整個二連四班在全體學生一聲聲的「軍港之夜」的呼聲中，能上了舞台，唱起了《龍的傳人》，點燃了全場。
一曲唱罷，他們二連四班現在就是整個軍訓基地最靚的班級，路橋川和肖海洋就是整個軍訓基地最靚的仔。風雲人物如潘震，已經開始四處給女生們留電話了。至於肖海洋和路橋川，都屬於比較矜持的，沒有主動出擊。但是也同樣有人找上門來。
不過外形同樣出眾的江晨風由於隱沒與眾人之中，所以暫時並沒有太過受人關注。
突然一聲怒吼從舞台那邊傳來——「老子已經說了！隊長拒絕你們的請求了！不准換歌！明天接著唱軍港之夜！你們誰要是敢明天再給我搞事，我保證再給你們記一個大過！」
當江晨風回到宿舍的時候，路橋川正在很有煽動力的發表著講話，他想要繼續練歌，他明天還想要唱這首歌。
「晨風，你來的正好！我打算咱們今晚繼續練歌，明天唱完軍港之夜之後，大家一起給隊長請願，說再唱一首！你同意嗎！」
江晨風看著路橋川現在這個樣子，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你上頭了，橋川。」
「對，我就是上頭了！」路橋川聞言倒顯得很是激動。「但是就這樣草草收場，我不甘心！」
「理解。」江晨風再度點了點頭。「第一次自己想要做點什麼，如果就這樣草草收場的話，換誰都不會甘心的。」
「那你支持我嗎！」路橋川聞言立刻再度開口問道。
「我反對。」沒等江晨風開口，肖海洋便率先開口說道。「我們沒必要這麼做。」
「有必要！」路橋川聞言，便直接轉過頭來看向了肖海洋。「你可是領唱啊！你能忍受在軍訓的最後一天領唱一首女生的歌兒嗎！」
「能啊。」肖海洋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這事兒確實是他的大鍋，怪不得任何人，他認。
「好一個能啊！你說的好輕巧啊！怎麼著。你是覺得你還能再留一年，再軍訓一次來彌補這個遺憾嗎？」路橋川現在有些上頭。
「橋川，過了。」肖海洋上鋪床上的余皓聞言，直接直起了一般身子，微皺著眉頭開口阻攔了路橋川一句。
「留級三年，是會被開除的。」另一邊床上的畢十三也默默補充了一句細枝末節。
「那是針對普通學生的，肖海洋他爸，會讓他被開除麼！」
路橋川話一出口，肖海洋蹭的一下就從床上站起來了：「你什麼意思？」
「怎麼？惱羞成怒了？想打人了？來啊！正好我今晚心情不是很好！我也想找人打一架！」路橋川也滿臉怒火的往前走了半步。雖然他要比肖海洋矮上大半個頭，身上的塊頭也不夠，但是現在盛怒之下他也顧不得太多。
「海洋，這事兒跟你無關。」這時，江晨風插了進來，他擠到了路橋川和肖海洋中間，背對路橋川，推了肖海洋一把。
江晨風沒有用力，所以第一下沒有推動肖海洋。
然後，江晨風又推了一下，肖海洋便順勢後退，坐到了床上，率先化解了這股緊張到極致的氛圍。
「海洋，這事兒正經要是追本溯源想要掰扯清楚的話，你得分一半兒的鍋。我第一天選歌的時候是不是給你說過讓你換一個提議。雖然咱們選上軍港之夜絕對是那個隊長推波助瀾搞出來的，但是也確實是咱們給她送上去的話柄。」
說到這兒，江晨風又往前走了一步，彎腰抬手摁住了肖海洋的肩膀。「所以，海洋，現在你只能選擇參與或者退出而不能干涉咱們班同學要不要繼續演唱這首歌。」
「所以各位，投票表決吧。」說話間，江晨風站起身來，站在路橋川的身前，看著眾人，「在場的一共有十三人，肖海洋沒有表決權。支持晚上練歌，明天繼續說上台的舉左手，支持晚上睡覺明天放棄的舉右手，棄權的不舉手。哪一方票數多，今晚房間就做什麼用。」
說到這兒，江晨風轉頭看向路橋川：「橋川，你要不要再拉拉票。」
「那是當然。」路橋川看著江晨風，臉上依然寫滿了激動。
看著這個樣子的路橋川，江晨風嘆了口氣，揣進兜里的手安安打開了手機錄音：「今晚是你最後一個可以體面退場的機會。明天在放棄的話，就不體面了。」
「我不會放棄的！」路橋川說的斬釘截鐵，然後他也不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江晨風，踩著左右兩張上下鋪的梯子，站高了身子。
「各位，有誰支持我嗎！有誰願意為了明天唱一首爺們的歌兒而奮力一搏嗎！」
伴隨著路橋川的話，包括路橋川在內，宿舍里有十個人舉起了左手。
「好的，兩票棄權，十票支持。各位，記住你們自己的選擇，同時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海洋，十三，你們兩個要是想要退出的話，今晚就或許只能麻煩你們去別的地方睡覺了。因為這裡要練歌。」
肖海洋起身，滿臉不在乎的聳了聳肩，繞開路橋川和江晨風往外走去：「沒所謂，我退出。」
「那麼你呢，十三？還是不支持不反對嗎？」路橋川探頭，看向了另一邊上鋪的畢十三。
畢十三捧著書聳了聳肩。
然後，路橋川又轉頭看向了江晨風。「晨風，謝謝。」
「沒必要。」江晨風搖了搖頭。「是所有人自己的選擇，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但是橋川，還是那句話，今晚是你最後體面退場的機會。」
「我不會放棄的。」這個時候的路橋川，依然對自己的堅持很是自信。
吃漢堡的人肯定不止他們這些人，但是還留著漢堡皮沒扔的，也就是他們這些了。
不過張弛肯定不能明著這麼說，但是確實話里話外都是這個意思。
當然，這些人聽不得聽的懂就是另一碼事兒了。
反正無論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在這一次軍訓中都沒什麼意義了。
臭罵完他們之後，張弛又接著說道：「今晚第一次彩排，你們都好好表現。到時候服從安排。」
軍訓馬上結束了，他們也要為軍訓匯演做準備了，每個班都要唱一首歌，他們二連四班唱的是軍港之夜，一首很溫柔的歌兒。
顯然，現在這些人還沒有意識到唱這首歌兒的嚴重性。不過江晨風相信，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後悔的。
現在，二連四班的這些人對於上台唱軍港之夜這件事情雖然也有些牴觸，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雖然這首歌是女生的歌兒，但是……
江晨風很期待，他們到時候在台上唱這首歌的時候台下的反應，在一堆人的起鬨之中，能不能堅持唱完。
「我覺得，待會兒他們就要鬧肚子了。」江晨風突然開口，和站在他身旁的畢十三說了一句。江晨風和畢十三兩個認現在都在隊伍外面。
「為什麼？」畢十三看著江晨風，問了他一句。
「因為上台唱軍港之夜，並不是一般人接受得了的事情。」江晨風笑著說道。
「各位！難道我們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全校學生的見證之下，唱軍港之夜嗎！難道你們真的想在未來的大學四年裡，和每一個可能和你們談談戀愛的女生，擁有這樣一個共同語言嗎！」
晚上，彩排後，男生宿舍里，路橋川正在慷慨陳詞。簡言之，他不想唱軍港之夜。
而回應他的，是鴉雀無聲的宿舍。
「各位，難道你們不想嗎？」路橋川又很有腔調的問了一句，同時說道：「同意換歌的舉手！」
接下來，宿舍內齊刷刷的舉起了八條胳膊。除開和路橋川一個宿舍的四人之外，其他八個人都同意換歌。
「晨風？你覺得呢？」眼見自己一個宿舍的都沒支持，他路橋川挨個開口問道。
江晨風聞言，停下自己正在敲字的手，轉頭開口說道：「在這種集體活動上，我本人沒有意見，尊重大多數同學的意見。但是有一個問題，如果要換歌的話，我們什麼時候練習。你該不會打算直接上台唱吧。」
「晚上時間充裕，不算今天我們還有三個晚上，差不多夠了。」路橋川果斷開口回答。
江晨風聞言，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今天是軍訓的第十六天，如果在這個晚上你可以解決換歌這件事情除了練歌和找教官走手續之外的其他所有問題，那麼我不反對。」
「好。」
「橋川，我說的是不反對，我可沒說支持。畢竟咱們唱軍港之夜這種事兒，說到底也是咱們自找的。」
「我知道。你不反對就好！」路橋川一如既往的果斷。「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吧。只要咱們接下來幾天抓緊就好！」
其實路橋川知道，現在江晨風在他們班威望很高。就沖揭穿潘震這件事情，就足夠江晨風將自己的威望樹立起來了。更遑論後面還有顧一心那回事兒。
不得不說，雖然江晨風好像是出賣了小賣部老闆，但是對他們這些學生而言，這其實是最好的結果。
「皓哥，你呢？」路橋川又轉頭看向了余皓。
「嗯……」余皓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我覺得軍港之夜挺好的啊！我不同意換歌！」
「誒呀，皓哥~我就是先申請一下。」路橋川對語氣比較軟。然而余皓冷哼一聲，轉頭看向了別處。
路橋川又看向了肖海洋：「海洋，你呢？」
「嗯……」肖海洋有些沉吟。「其實吧，我覺得晨風說的對，唱軍港之夜是咱們命不好趕上了。」
「別。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晨風聞言開口，打斷了肖海洋。「海洋，這事兒我們是命不好趕上了，你應該是得償所願才對。而且這事兒本就是因你而起，換歌也好不換歌也好，你接受就完事兒了。」
江晨風果斷開口，強行剝奪了肖海洋做決定權利。
肖海洋聞言笑了出來。其實他覺得換歌這事兒，教官肯定不會同意。但是既然路橋川這麼執著，而且江晨風都這麼說了，他也沒說太多自己的意見。
「行吧，那我和晨風的態度一樣，尊重多數人的選擇。」
路橋川暗暗攥了下拳頭。可以，又搞定一個！
「十三，你呢？」余皓不同意的態度太過堅決，路橋川打算最後再攻克他那一關。
「有時候，我們可以改變過程，但是撼動不了解決。」畢十三一邊翻書，一邊開口說道。
「哎呀，你就說你啥態度吧。」畢十三一開口路橋川就聽出來了，他的態度和江晨風還有肖海洋一樣。
「不支持，不反對。」畢十三語調依然慢悠悠的。
這時，眼見整個宿舍擺明車馬反對換歌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了，余皓也開口說道：「想要換歌也行，但是換什麼歌必須聽我的！」
路橋川衝著余皓挑了挑眉，衝著他抬了抬手。只要余皓鬆口就好，雙方就還有的談。當然，路橋川對換什麼歌雖然沒有特別的說法，但是也有一兒要求——那就是歌曲一定要爺們。
余皓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而且，他也找了一首很爺們的歌兒——一手外文歌，《悲慘世界》裡面的歌兒。
接下來，搞定了自己辦的同學，得到了在二連四班的電視攝影班的十三個同學的支持以及不反對之後，路橋川就和肖海洋就前往了潘震他們宿舍，和他們二連四班那二十八個電編班的人商量起換歌兒的事兒。
顯然，電編班的人也正因為這首歌的緣故而苦惱。現在既然可以換歌兒，自然是再好不過。尤其是還不用自己出頭。換成了大家一起收益，換不成挨批的也是路橋川。
這樣，路橋川終於徵得了全二連四班的同學，將換歌兒這件事兒正式地上了日程，剩下的就是解決其中的問題了。
所以，路橋川將以潘震為首的四個電編班的代表也叫來了他們屋，眾人圍著聽了一遍悲慘世界。
嗯，純英文。根本聽不懂。
不過面度這問題，路橋川也給出了他的建議，大家只需要死記硬背就好。反正就當是記下了幾句沒什麼意義的發音，等到軍訓完就拉倒了。
對此眾人也沒有什麼異議。
好，問題有解決了一個。
現在只要再解決掉配音的問題就可以了。
上台乾巴巴的唱歌有些乾燥，路橋川覺得需要加入一些樂器的元素。
「各位，你們有誰學過樂器嗎？」路橋川開口問道。
「鋼琴十級！」余皓率先一臉得意的答道。
「二胡。」一旁的肖海洋也大著嗓門說了一聲。然而他得到的反饋迥異於余皓。「喂，你們這是什麼表情？！二胡怎麼了！傳統樂器才是最屌的好嗎！」
然而眾人的反應依然一般。
肖海洋見狀，也沒有在繼續糾纏這件事情，而是接著開口說道：「晨風你怎麼看？」
「別想了海洋，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想出任何風頭。」江晨風果斷地說道，「還有橋川，你覺得唱這首歌真的沒問題嗎？」
路橋川有點疑惑地回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在軍訓晚會這種重要時刻，唱一首英文歌，有點不太好吧！」江晨風有點強硬地回答。
「那你說唱什麼歌！！」路橋川一臉不服氣地看著江晨風。
「最好還是找一首中文歌，畢竟我們到時候要在全體學生和教官面前唱的，最好能體現我們的精神面貌的歌。」江晨風義正言辭的說道。
「確實，我感覺還是中文歌好點。」趙海洋跟著附和道。
「畢竟是在那麼多人面前唱歌，還是中文歌更能體現人家的和諧。」余浩見狀也跟著附和道。
「好，那你說一個啊？」路橋川有點惱怒的問道，「我看你能想出什麼歌。」
「要不我們唱《龍的傳人》，這首歌還是很符合我們這些剛上大學的學生的。」江晨風沒有理會路橋川惱怒的眼神，面對著大家說道，「而且我們換歌，畢竟沒有經過教官的允許，還是不要太出格了。」
「可以。」
「我贊同。」
「《龍的傳人》，可以呢。」
路橋川看見大家都很贊同這首歌，也是沒有再說什麼。
第十七天，整整一天的時間眾人都在盡力背誦歌詞。而且他們也奇蹟般的都背過了歌詞，可以正式開始練歌，練合唱了。
晚上，眾人嗷嗷嗷的開始練歌，開始合唱了。江晨風其實是不想參與的。他只想寫完自己的小說然後睡覺。但是舍友都在嗷嗷唱，江晨風一個人想睡也沒法睡。
就這樣，大半宿就這麼在眾人的歌聲之中過去了。期間還發生了些小插曲，隔壁宿舍的人嫌他們煩，過來和他們吵了一架。雙方鬧得有些不愉快。
更離譜的是，潘震過來撐場子了之後，還和路橋川還有肖海洋吵了一場。屬實是離譜。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鬧內訌，簡直讓江晨風難以理解。
不過還好雙方現在在這樣的磕磕絆絆之中，倒是也沒什麼大仇了。雙方也算是握手言和。
就這樣，第十八天也平安無事的度過了。晚上，眾人又練了半晚上的歌，眾人的合唱也已經初步有了一個成效。
第十九天上午，他們的教官張弛告訴他們，上午有一場一千五百米的比賽，教官決定隨隨便便的派出已經連著跑了17天的肖海洋去跑。
路橋川希望肖海洋可以跑一個第一名，這樣他才可以理所當然的找教官去提要求——換歌。
雖然教官本人也沒有換歌的權利的，但是他可以去找隊長。
路橋川也沒辦法找隊長。
…………
果然，在肖海洋跑完了一千五百米，並且成功拿到冠軍之後，教官愉快的答應了路橋川的請求，表示晚些時候回去找隊長問問看能不能換歌。路橋川聞言也顯得很是興奮。
只要不唱軍港之夜就好！他，路橋川，要雄起，雄起！
當路橋川回來告訴了全班這個好消息之後，同學們也紛紛歡呼起來。能在此時保持冷靜的也就只有江晨風、畢十三以及肖海洋三個人。
這三個人對此是真的無所謂。換歌也好，不換歌也好，也就這麼點事兒吧。
就這樣，時間緩緩流逝，直到晚上軍訓彩排，整個二連四班在全體學生一聲聲的「軍港之夜」的呼聲中，能上了舞台，唱起了《龍的傳人》，點燃了全場。
一曲唱罷，他們二連四班現在就是整個軍訓基地最靚的班級，路橋川和肖海洋就是整個軍訓基地最靚的仔。風雲人物如潘震，已經開始四處給女生們留電話了。至於肖海洋和路橋川，都屬於比較矜持的，沒有主動出擊。但是也同樣有人找上門來。
不過外形同樣出眾的江晨風由於隱沒與眾人之中，所以暫時並沒有太過受人關注。
突然一聲怒吼從舞台那邊傳來——「老子已經說了！隊長拒絕你們的請求了！不准換歌！明天接著唱軍港之夜！你們誰要是敢明天再給我搞事，我保證再給你們記一個大過！」
當江晨風回到宿舍的時候，路橋川正在很有煽動力的發表著講話，他想要繼續練歌，他明天還想要唱這首歌。
「晨風，你來的正好！我打算咱們今晚繼續練歌，明天唱完軍港之夜之後，大家一起給隊長請願，說再唱一首！你同意嗎！」
江晨風看著路橋川現在這個樣子，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你上頭了，橋川。」
「對，我就是上頭了！」路橋川聞言倒顯得很是激動。「但是就這樣草草收場，我不甘心！」
「理解。」江晨風再度點了點頭。「第一次自己想要做點什麼，如果就這樣草草收場的話，換誰都不會甘心的。」
「那你支持我嗎！」路橋川聞言立刻再度開口問道。
「我反對。」沒等江晨風開口，肖海洋便率先開口說道。「我們沒必要這麼做。」
「有必要！」路橋川聞言，便直接轉過頭來看向了肖海洋。「你可是領唱啊！你能忍受在軍訓的最後一天領唱一首女生的歌兒嗎！」
「能啊。」肖海洋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這事兒確實是他的大鍋，怪不得任何人，他認。
「好一個能啊！你說的好輕巧啊！怎麼著。你是覺得你還能再留一年，再軍訓一次來彌補這個遺憾嗎？」路橋川現在有些上頭。
「橋川，過了。」肖海洋上鋪床上的余皓聞言，直接直起了一般身子，微皺著眉頭開口阻攔了路橋川一句。
「留級三年，是會被開除的。」另一邊床上的畢十三也默默補充了一句細枝末節。
「那是針對普通學生的，肖海洋他爸，會讓他被開除麼！」
路橋川話一出口，肖海洋蹭的一下就從床上站起來了：「你什麼意思？」
「怎麼？惱羞成怒了？想打人了？來啊！正好我今晚心情不是很好！我也想找人打一架！」路橋川也滿臉怒火的往前走了半步。雖然他要比肖海洋矮上大半個頭，身上的塊頭也不夠，但是現在盛怒之下他也顧不得太多。
「海洋，這事兒跟你無關。」這時，江晨風插了進來，他擠到了路橋川和肖海洋中間，背對路橋川，推了肖海洋一把。
江晨風沒有用力，所以第一下沒有推動肖海洋。
然後，江晨風又推了一下，肖海洋便順勢後退，坐到了床上，率先化解了這股緊張到極致的氛圍。
「海洋，這事兒正經要是追本溯源想要掰扯清楚的話，你得分一半兒的鍋。我第一天選歌的時候是不是給你說過讓你換一個提議。雖然咱們選上軍港之夜絕對是那個隊長推波助瀾搞出來的，但是也確實是咱們給她送上去的話柄。」
說到這兒，江晨風又往前走了一步，彎腰抬手摁住了肖海洋的肩膀。「所以，海洋，現在你只能選擇參與或者退出而不能干涉咱們班同學要不要繼續演唱這首歌。」
「所以各位，投票表決吧。」說話間，江晨風站起身來，站在路橋川的身前，看著眾人，「在場的一共有十三人，肖海洋沒有表決權。支持晚上練歌，明天繼續說上台的舉左手，支持晚上睡覺明天放棄的舉右手，棄權的不舉手。哪一方票數多，今晚房間就做什麼用。」
說到這兒，江晨風轉頭看向路橋川：「橋川，你要不要再拉拉票。」
「那是當然。」路橋川看著江晨風，臉上依然寫滿了激動。
看著這個樣子的路橋川，江晨風嘆了口氣，揣進兜里的手安安打開了手機錄音：「今晚是你最後一個可以體面退場的機會。明天在放棄的話，就不體面了。」
「我不會放棄的！」路橋川說的斬釘截鐵，然後他也不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江晨風，踩著左右兩張上下鋪的梯子，站高了身子。
「各位，有誰支持我嗎！有誰願意為了明天唱一首爺們的歌兒而奮力一搏嗎！」
伴隨著路橋川的話，包括路橋川在內，宿舍里有十個人舉起了左手。
「好的，兩票棄權，十票支持。各位，記住你們自己的選擇，同時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海洋，十三，你們兩個要是想要退出的話，今晚就或許只能麻煩你們去別的地方睡覺了。因為這裡要練歌。」
肖海洋起身，滿臉不在乎的聳了聳肩，繞開路橋川和江晨風往外走去：「沒所謂，我退出。」
「那麼你呢，十三？還是不支持不反對嗎？」路橋川探頭，看向了另一邊上鋪的畢十三。
畢十三捧著書聳了聳肩。
然後，路橋川又轉頭看向了江晨風。「晨風，謝謝。」
「沒必要。」江晨風搖了搖頭。「是所有人自己的選擇，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但是橋川，還是那句話，今晚是你最後體面退場的機會。」
「我不會放棄的。」這個時候的路橋川，依然對自己的堅持很是自信。